“哈哈哈哈!瑟雷斯汀你真的很聪明耶!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分析到这一步。”沉默半响,夏南开心地大笑。
“不是没想到,”我脸色不变,“是你隐藏自己时漏了一件事。”
“啊?”夏南一愣,“什么事?”
“你没想到命运给你开这么个玩笑,你没想到我的命魄会在樱那里,更没想到我会拥有樱这一年来的记忆!”
“这个倒是,”夏南赞同的点点头,“我确实在樱面前说得太多了——更没想到你也会有那些记忆。”
“樱看不出来的事不代表我也看不出来——我相信这也是你在我苏醒后一直监视我的原因之一,对吗?”
“没错。”夏南坦然承认,还是一副嬉笑的神情。
“好了,下面你该告诉我——关于即将发生的导致大圣堂被摧毁的灾变,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呃!这么直接?”夏南吐了下舌头,“我听到你在唱歌哦。”
“什么?”我一愣。
“我听到你在唱歌。”夏南又说了一遍。
“正经点!”我怒了。
“你不信?”混蛋故意睁大眼表示惊奇。
“废话!”
“可这是真的哦,”夏南的忽然一扫那欠揍的嬉笑表情,很严肃的说,“我可以发誓——我确实听到你在唱歌。”
“你以为你装得正经就是真的了吗?!”
“这个……也确实难以相信,”夏南苦笑着看了西尔维娅一眼,无奈道,“可这确实是真的——”
“小雷斯,这个是真的哦!”西尔维娅会意地附和夏南。
“真的?!唱歌?在大圣堂?灾变发生时?”出乎意料的荒谬答案让我感到有些混乱,确认道,“真的是我在唱歌?”
“对。”两人一起肯定地点点头。
真的假的?与夏南那肯定的态度不同,我现在充满了疑惑。
唱歌?怎么可能?在大圣堂被摧毁的时候?我在那里唱歌?!
他们仍在消遣我?不像,夏南现在的表情和在凯西尔被白老大命令正经时的表情一样,西尔维娅每次在我和夏南之间发话都是在很重要的时候,而且,要是他们想隐瞒真相,也不用用这么一个“在大圣堂被摧毁时唱歌”的莫名其妙的讯息来敷衍。
难道真的是真的?我真的是“在灾变发生,摧毁大圣堂时在那里唱歌”?!
恩,要是真的的话……
“喂,夏南,我唱的是什么歌?”我问,“是不是……”
“要是那样就好了,”夏南显然猜到我在想什么,“不是某些白痴达成目的后唱的乱七八糟的歌——那种旋律我形容不出,但很好听。”
“你也形容不出?!”我一愣,“你不是吟游诗人吗?!”
“谁说吟游诗人就该知道所有旋律的?”夏南反问。
“那……也不是圣歌?”
“不是。更不是赞美诗。”
“……确信是我在唱?”
“我可是‘聆听者’!怎可能连你的声音都分辨不出?!而且我还听到一个女孩在之前叫了声,‘雷斯!’——不是你是谁?!”
“女孩?谁?”
“不知道,不是樱不是拉格西丝也不是露丝雅——那声音我从没听过。”
“……喂!夏南,我再确认下,我,真的,在灾变发生的时候,在大圣堂唱歌?”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很烦耶!我都说是真的了!”说完混蛋故意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还不相信人家?”
“恶心!”见他这样子,我烦躁地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一直跟着我的理由?”
“当然!你没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吗?在那个时刻,在那个地点,你竟然在那里悠哉地唱歌!你让身为聆听者的我会怎么想?!”夏南撇撇嘴,“我和白随云的能力只能预知一部分未来,而那些未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很重要——所以我们认为那些是神给人类的警示,可是,你到底算什么?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预知到的未来是你这家伙在大圣堂唱歌?!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歌——不是圣歌不是赞美歌更不是情歌!搞笑!”末了,他又正色加了句,“我和白随云可是每个时代必然出现的,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真正 ‘世界守护者’!”
呃……这个倒是。
我算是有些理解这个混蛋的想法了:那么重要的,好不容易得到的有关未来灾变的讯息竟然是我在大圣堂唱莫名其妙的歌——知道这件事我也会好奇地疯掉。
“对了,你说唱歌,歌词是什么?”我又问。
“恩恩啊啊,叽叽咕咕。”
“哈?!”
”
“夏南!”我又想发怒。
“恩恩啊啊,叽叽咕咕,”混蛋再次露出消遣我的嬉笑,“——这就是歌词。”
“搞什么?!”现在我越来越搞不清夏南到底是不是再消遣我了——这歌词究竟是什么玩意?!
“谁知道你那时搞什么?”夏南白了我一眼,“西尔维娅说可能是你不会唱——或者是不知道歌词——总之就是跟着音乐节拍在瞎唱。”
“……”
如果不是我现在动不了,如果不是我还有些理智,我绝对要狠狠揍这个混蛋一顿。
不是不相信他,只不过这乱七八糟的线索实在让人难受,更何况这还是“我的未来”!
越想越搞不清楚,越想越糊涂,越想越觉得这混蛋是在消遣我——但看起来这偏偏就是事实!
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事实!
想揍人!想好好地发泄下!
原本我以为……
“喂,瑟雷斯汀,别发呆啊?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我无奈地叹息了下,“要么是命运之神在和你开玩笑,要是命运之神在和我开玩笑,要么就是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哦!”夏南再次看了西尔维娅一眼,“西尔维娅也认为我听到的就是事实呢!”
“西尔维娅?”我惊讶地看过去,“你也是‘命运之眼’?!不是——”
“人家可不是哦!谁都知道‘命运之眼’一个时代只有两个人嘛!”西尔维娅笑道,“只不过人家有和夏南大人差不多的能力。”
“哦……”我又问夏南,“那白随云——”
“他没看到,我也没问。”夏南回答的很干脆,“因为他过早介入你的命运轨迹,所以估计他看不到。”
——其实就算白随云看到了也没什么,毕竟夏南和西尔维娅都已经确认“未来的我会在大圣堂唱歌”的真实性。(还是觉得很怪!)
不过这句话也就证明了同为“命运之眼”的夏南和白随云之间并不是完全的合作关系——虽然这个结论现在没什么用就是了。
那么,如果要认真分析这件事的话——
“喂,夏南,”我再次抬眼问他,“你和西尔维娅怎么看这件事?”
“啊?我想听听你的分析哦!”夏南翘起脚,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你可是诗歌里著名的‘智将’呢!”
“滚!”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智将’还不是你写出来的?!”
“可是这也是真实的呀!”混蛋得意地眨眨眼,“我只是写诗歌时做了些艺术加工而已。”
“小雷斯,你就自己分析看看咯,”西尔维娅在一边帮腔,“——万一人家和夏南大人的方向错了呢?先说出来不就误导你了?”
“……”
。。。。。。。。。。。。。
不管多么匪夷所思,不管多么不合情理,但首先先要确信——灾变发生,大教堂被摧毁时,“我”确实是在那里唱歌,而且唱的还是没人听过的歌。(由于西尔维娅认为我只是在那里瞎唱,那么不排除我也是第一次听过那个旋律)
那么,这里出现了两个需要搞清楚的地方:一,大教堂被摧毁与灾变的关联;二,我唱歌这件事与大教堂被摧毁的关联。
作为世界聆听者的夏南,作为时刻将守护世界为己任的非神协会会员(呃……也许这个混蛋并不是,不过应该也差不多),在聆听到未来的那段声音后自然会将灾变发生,大圣堂被摧毁,我唱歌这三件事联系在一起。
这么一来很容易得出“灾变发生,大圣堂被摧毁与我唱歌有关”这个结论。
而这个结论与非神协会曾经的结论“我是导致未来灾变发生的最不安定因素”不谋而合。(从这点上说夏南应该没有将他听到的一切汇报给非神协会,否则非神协会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把我从黑名单上抹去。)
但是,如果……我唱歌这件事和大圣堂被摧毁没有关联呢?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正巧”在大圣堂唱歌,此时“正巧”发生了灾变,大圣堂也“正巧”被摧毁?
这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我的歌在未来的事件中应该也很重要,(这个是夏南的预知经验判断——凡是能预知到的事,都一定有它必然的重要性。)但并不意味着一定是我的歌导致了事件的发生。
毕竟灾变发生,大圣堂被摧毁不是一瞬间的事,它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很短,此时夏南听到我的歌声——为什么不可能是因为事件的发生才导致我唱歌?
不论是哪种情况,必须搞清楚的是:我为什么要唱歌?我为什么会在大圣堂唱歌?我唱歌的意义何在?
即便得到的情报很少,甚至连歌词都不知道,但是,应该可以确定的是:我确实唱歌了,而且是在一个女孩的要求下唱的。
——那这个女孩是谁?
这个夏南都没听过声音的女孩是谁?
夏南可是“世界聆听者”,虽然他没有说明,但我相信他一定有某种方法可以在时间长河里找寻与那个女孩相符合的声音——那为什么没找到?
太令人费解了。
恩……在这种情形下,能做的事,能付诸行动的只有两种可选择的方法。
第一:像非神协会原本打算的那样直接将我消灭。
第二:不断地观察,至少要观察到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和我接触才行——也许那个女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灾变不安定因素。
夏南选择的是后者,但他同时也对“我”这个元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因么……应该是他觉得我很重要吧?
毕竟唱歌是需要心情的。
特别是在大圣堂被摧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