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雷——执黑子——先手,入位五七路——”
“沈齐伟——执白子——后手,应——入位六八路!”
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普通的晚宴吗?怎么变成我和沈齐伟下大盘局了?
人家又不会下……
唉……
擂台比武当晚,比武招亲的举办者,丁铃丁大小姐的父亲在帅府举办了一场丰盛的晚宴,用来招待白天获得参加比武招亲资格的众人,我和沈齐伟也在招待名单中(和我聊天之后沈齐伟再次上台轻松取得两胜)。
本来嘛,仅仅是参加个晚宴,稍微装装样子(就像以前在凯西尔城竞技大赛后参加领主巴尔库夫大叔的晚宴一样),再假装不胜酒力离开会场就好。可不幸的是,为了尽量避免和人交流,我假装被挂在大厅墙上的棋盘吸引了注意,结果……
“啊!白兄您也擅此道?”好巧不巧,那讨厌的(老关注人家,凑到人家身边来,像以前的阿萨那样讨厌!)沈齐伟端着酒杯,不声不响地站到我身后,用足以让在场众人都能听得到的声响大声问。
“啊……我……懂一点……”
我本想说我不懂,但……不懂棋在这里看上半天,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恩……懂一点的话……毕竟师傅白随云曾经教过我些基本棋理,也……不能算不懂?
“白兄您觉得这盘棋谁会赢?”讨厌的沈齐伟继续追问。
“不好说……”
确实不好说,我又不大懂……
“哪里不好说了?!”被沈齐伟的大声吸引过来的年轻人开原(他好像是叫什么剑的……没记住……我只知道他叫开原)嚷到,“明明一看就是白子赢了嘛!”
“就是,”另个佩剑的叫陈守信的附和道,“虽说黑子占了三个角,但白子已明显拥有中原大半地盘,怎么可能会输嘛!”
额……那么明显?呜……想着不说错话还是说错了……
“我看未必,”不想沈齐伟却是眉头紧锁,“也许这局真说不好,也许白子还真难赢!”
“啊?怎会?”原本附和开原的众人均是一愣。
同样一愣的还有我。
难不成沈齐伟能帮我把那句“不好说”给圆过去?
然而……之后讨厌的沈齐伟说的话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要是开原你说‘不好说’沈某还真会笑话你,”沈齐伟微叹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敬佩,“可说这句话的可是白兄——诸位今天都已经见识到白兄那超凡入圣,匪夷所思的武艺了,如此高深莫测的人物,他的‘懂一点’,可是我辈所能企及的?——若是白兄说‘此局黑子赢’(人家可没这么说!)沈某也是相信的。”
“有理,有理……”陈守信点头赞同到,“确实,要是白雷白少侠的话……”
拜托……陈守信你不要这么随风倒好么?开原说的你赞成,沈齐伟说的你也赞成……
“黑子真能赢?”开原倒是没陈守信那么赞同,仅仅只是稍显怀疑地打量了我一会,“怎么看黑子都是输啊?喂!沈齐伟!别白雷把你打败了你就觉得他什么都厉害!武艺高不代表棋艺也高!”
说的好!下面我只要接口谦虚几句,然后……
“哼!沈某闯荡江湖这么些年,什么时候看走眼过?!(你现在就看走眼了呀!)——黑子能赢,是么,白兄?”
怎么又把话题丢给人家了?!还像小孩子那样一脸信赖?!讨厌死了!
“大……概……吧?”我吞吞吐吐地回答,同时在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个台阶下,最好能找个好借口离开这里。
“你看嘛,人家白雷也没多少信心!”开原说。
“那是白兄谦虚罢了。”沈齐伟反瞪他一眼。
“二位少侠,要不就在此开个大盘局?就此一决胜负?”不想管师爷也看到了会场棋盘这边的小纷争,过来建议道。
“白兄您看呢?”沈齐伟咨询我的意见。
好机会!只要沈齐伟和开原对弈,周围人自然会被他们吸引注意,然后我就可以找机会开溜!哈哈!太好了!
“好呀!”我干脆地回答。
“那……现在开盘?”管师爷再次询问。
“好!”沈齐伟点点头,同时征求同意地看看我。
我也跟着点了下头。
“好嘞!”得到同意的管师爷回过脸,冲着厅外叫道,“来人——摆棋伺候!沈齐伟沈少侠和白雷白少侠要开大盘棋——破中原棋局!”
额……怎么是我和沈齐伟?!
“等等!”我急忙叫道,“下大盘棋的不是齐伟和开原兄吗?”
“他?开原?!哈?!”不想沈齐伟和大家一起讶异地看向我,“怎么可能?他又没有白兄你那高深的棋艺,开大盘棋自然是请白兄你亲自执子,让大家好好见识一下!”
“……”
惊讶间,几名棋童已经应声入内,在大厅中央挂起供众人观摩品评的大型棋盘。
“黑子势弱,既然白兄执黑子,那白兄先请!”
“……”
。。。。。。。。。。。。。。。。。。。。。
于是,在沈齐伟及众人“殷切”的期盼下,我这个围棋初入门的新手不得不和沈齐伟对弈大盘局。
呜……人家是被逼上台的……死阿萨,需要他的时候他跑哪里去了?!现在这状况叫姐姐我怎么办嘛!
更麻烦的是,现在偌大的宴会场,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都在屏息凝神,万分期待地等我落下第一枚黑子!
“樱,别着急,多拖那群傻瓜一会,”终于,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阿萨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呼……阿萨终于在了。
“死阿萨,去哪里了啊?!你不是该在这里帮姐姐解围的吗?!”好在和阿萨用法术联系不需要出声,在场的众人只能看见我嘴唇在微微颤动——也许,以为我棋艺高超的他们都会认为我在一步一步算棋吧?
“哈哈,抱歉抱歉,”阿萨嘿嘿讪笑道,“刚刚搞不清宴会上那道糯米甜藕中糯米是怎么塞进去的,就跑去厨房请教了下,嘿嘿……”
“空闲时间去问不好么?!死阿萨!”
“别急别急别急!这不是来帮你了吗?”阿萨轻松安慰道。
“你会下?”
“那当然!”阿萨的语气里充满自信,“不是说东方受女孩子欢迎的公子琴棋书画都要精通吗?这阵子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哪!现在连教我的丁铃都不是我对手了!”
受不了……我终于知道这白痴为什么这几个月一直缠着丁铃什么都学了,原来还是为了追女孩子……
啊?棋艺比丁铃厉害?那……
“丁铃棋艺很厉害吗?”我问。
“听她说比她师傅高一点。”
“那她师傅呢?”
“听说在军营里罕逢敌手——因为没和真正的棋手比过,所以不知道高低。”
“……那你来帮我有什么用?!”听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看样子沈齐伟是个下棋高手,你那只比丁铃高的业余棋艺能做什么啦!?还只学了两个月……”
“嘿嘿……准确说只有三周,因为我还要学别的呀!”
“滚!”
“别急别急别急嘛!樱!你好好听我说,围棋基本规则做活盘地什么的我都清楚,唯一不清楚的是棋势——这个丁铃说没个天份没个几年对弈经验掌握不了。把握好棋势就能掌控棋盘。”
“……然后?”我隐约猜到阿萨是什么意思了。
“棋势,棋势!棋势吔!这个和你的本源道术擅长分辨事物本质不是很类似吗?——你来判断棋势,然后告诉我往哪边进攻,哪边防守——具体对战我来!”
“这……能行吗?”
“行不行也要试试!——你不觉得比武招亲的宴会场摆个棋局很奇怪吗?说不定丁帅把棋局放在这里另有目的,再说,反正你都开始和沈齐伟下大盘棋了,再犹豫下去观众都等急了!”
“啊!”阿萨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偷眼看看周围,等待许久的众人们已经开始不耐烦了,“那——阿萨,现在目标是右下——入位四八,四九路那两个白子!”
“好!下面……”
然后——
“白雷——执黑子——先手,入位五七路——”
“沈齐伟——执白子——后手,应——入位六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