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哈，不好意思，我还真想做一次白痴。
身边的李·奈阿斯看出来到拍卖会给希丝提拉买首饰的我最终选择只能是那个七眼大猫眼石，没理由其他关注我的人看不出——特别是坐在斜对面贵宾席的拉绒哈克商会少主莱纳哈克。
再次向他那边看过去——莱纳哈克已经结束了和下属的交谈，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向我这边。
他的目光依旧是身边的希丝提拉。
“一会还是你先出价，”当着李·奈阿斯的面，我扯过希丝提拉，贴在她耳边低声说，“每次加价……五十金币好了，过一千之后看我的手势。”
诚然我亲自竞拍效率更高，但那样一来我也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在不知枯鲁索城是否有非神协会成员的现在，还是尽可能低调些好。
“好的。”希丝提拉点点头，同时右手手指在桌面下紧张地练习着。
“轻松些——竞价错了没事，不用担心多花钱——”说到这里，我冲着李·奈阿斯笑笑，“我决定一定要给她买了，你别抢价哦！”
“呵呵，”李·奈阿斯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浓密的胡子，“这可不一定——反正你要买，干脆你不抬价，我拍下后再卖你好了？这样我们两个都有的赚。”
“你怎么不说我直接给你钱让你别抬价？”
“这样也行！”李·奈阿斯回答的很是开心。
“好了，不跟你闹了，大猫眼石来了。”
谈话间，上一个拍卖品，纯银圣母雕像被坐在克莱姆公爵身边的使泰福拍得，成交价三千三百金币——花这么多钱买这个雕像？看来使泰福很想率军立功啊。可惜，作为多兰纳克侯爵的妻弟，又是塔耶克人的他，不论在我们多兰纳克王国还是在塔耶克王国，军部都没有人会放心的将军队交给他。充其量，使泰福也只能指挥侯爵府几十人的私兵——凭这点实力参加不论那支军队都不会重用他的魔界大远征？可怜……
“七眼大猫眼石碎银项链！七眼！七眼大猫眼石！很罕见的七眼大猫眼石！”看来拍卖师也知道七眼大猫眼石实际价值并不高，故还特地强调了下七眼的罕见，“起拍价四百五十金币！起拍价四百五十金币！——啊！这位小姐出价五百金币！沙伊先生的女伴出价五百金币！”
“六百！”现场的观众中有一人起立大喊。
“沙伊先生的女伴出价七百！”这次希丝提拉反应很快，前一个人话音刚落，她便立即手掌向内竖起食指——看来听我和李·奈阿斯谈话，知道是自己最后竞拍机会的她，为了弥补之前的失误，现在已是干劲满满。
很好。
“七百五！”又一个人喊道。
“八百！”希丝提拉再次举手。
“一千！一千！一千！”没想到起拍价才四百五十金币的大猫眼石能抬那么高的价，拍卖师整个人情绪都高涨起来了，“拉绒哈克商会少主出价一千！”
“拉格……”拍卖价到一千了，按照约定，希丝提拉小心地看向我。
我冷着脸，微微摇了摇头——右手，却在桌下做了个竖起三个手指的动作。
“一千一！一千一！沙伊先生的女伴出价一千一！……敢问小姐怎么称呼？”见希丝提拉再次举手，拍卖师更兴奋了。
“提拉……”希丝提拉用远比拍卖师小好多倍的声音回答道。
“提拉小姐出价一千一！还有加价的吗！？好！一千五！一千五！莱纳哈克先生出价一千五！”
“一千六！提拉小姐再次加价！一千六了啊！”
“两千！莱纳哈克先生出价两千了！”
“……”这次不等希丝提拉问话，我直接将桌下的右手翻了个个，眼睛，却看向贵宾席。
“两千五！提拉小姐出价两千五！”
“沙伊你还真准备出价五千？”见我已经出价超过他估算的两千金币，李·奈阿斯诧异地问了句，随即，他注意到我的眼神和右手的手势，顺着我的目光，他看了看贵宾席上面露微笑的莱纳哈克，“哦……有趣！”他恍然大悟的笑道，“我也参一脚！”说完，他猛地站起身，用足以震慑全场的声音大吼了句，“三千五！”
“哈！三千五！三千五了！著名的宝石商会希阿鲁商会会长李·奈阿斯先生出价三千五！——这绝对是超级罕见的大猫眼石！在下起拍价喊得太低了——不过没问题，起拍价低，自然有识货的卖主！李·奈阿斯先生出价三千五——啊！提拉小姐又出价了！四千金币！四千金币！这是本次拍卖的最高价！四千金币！还有人出价吗？！”
“五千！五千！神啊！五千金币！莱纳哈克先生出价五千！莱纳哈克先生出价五千金币！”
“拉格……”见到了预定价格，希丝提拉犹犹豫豫地缩回了手，“五千了，我们还……”
“加价！六千，上！”我毫不犹豫——此时已经没必要装作不满了，我一边指挥希丝提拉举手，一边挑衅地看向莱纳哈克。
起初的摇头表示不满是装作舍不得为希丝提拉花钱，现在的挑衅是为了完善之前拉格·风·沙伊在赌场建立的人设——输不起钱，却也丢不起人。
特别是面对贵宾席上那个觊觎我女伴的“情敌”。
至于莱纳哈克，他在大猫眼石上和我竞标无非是为了展示自己——没有什么比和女孩竞价更能让女孩对他另眼相看了。之前竞拍的商品价值太小，显示不出第一商会少主一掷千金的豪爽，现在已经是最后的首饰，起初希丝提拉竞价到一千，在我的摇头禁止下依然坚持出价——这足以证明希丝提拉是真心喜欢这块大猫眼石的。
这么好的加大沙伊与希丝提拉之间裂隙的机会，第一商会拉绒哈克商会少主莱纳哈克怎么错过？
“六千五！莱纳哈克先生出价六千五！”见希丝提拉出价六千后，莱纳哈克也跟着出价了，不过这次没有加价一千，仅加价五百。
示弱了？不像。从莱纳哈克同样挑衅回望我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罢手的意思，那也就是说……
“李，帮我一下，”看向莱纳哈克的视线不变，我一边装作沉思地将右手拇指托住下巴，借以用手掌掩住嘴唇，然后对李·奈阿斯说道，“八千。”
“刺激！”明白我在做什么的李·奈阿斯难掩眼中的兴奋，起身大喊，“八千！”
哄——整个会场一片惊叹。
更惊叹的，自然是已然声音嘶哑，胀红着脸的拍卖师：“天啊！八千！李·奈阿斯先生出价八千！八千啊！这是本拍卖行的最高出价！八千！还有人要加价吗！？”
贵宾席上的莱纳哈克有些慌乱了。证据就是原本自信向我微笑着挑衅的他，忍不住侧身咨询下属的意见。
很好，李·奈阿斯的参战是我的意外收获，三人竞拍总比两人竞拍更热烈，更别提其中两人是志在必得了。同时坐在我身边李·奈阿斯的八千出价也意味着我很可能与希阿鲁商会结盟，那我竞拍大猫眼石的资金预估值就会大大超过莱纳哈克的意料。在这种情形下，是继续抬价还是放弃竞标？即便是大陆第一商会的少主也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九千三百金币！”终于，抬价之人起身高喊——是莱纳哈克的下属。
九千三？也就是说……
“李，你们商会活钱只有八千？”我确认地问。
“差不多，”李·奈阿斯咬咬牙，“切！这小子情报网还真狠！”
“人家可是第一商会么。”
如果预计不错的话，莱纳哈克判断我手中活钱只有四千到五千。这是从我这段时间在赌场的输赢——第一天从魔法睡猫那里赢了使泰福的五千金币，之后几天又陆陆续续输出去两千；来塔耶克一笔生意都没做成，也就没有外来收入。再加上我在赌场仅仅输了一千多金币就气急败坏地要拿希丝提拉的粉钻项链作赌本，所以很容易得出我现在手上的活钱仅仅是四五千这样子。
至于李·奈阿斯的商会，活钱八千，之前已经出了两千六百五十金币买魔法项链，就算李·奈阿斯会全力协助我，我们两人钱加起来也只是勉强一万金币多点，商人至少会留一成金币保本，扣除保本钱后，我和李·奈阿斯双方资金加起来最多就是九千三百金币。
一边竞价一边展示一切都在自己商会预料之中么……不愧是拉绒哈克商会。
“希丝提拉，一万一。”冲着面露胜利微笑的莱纳哈克，我一边有如赌输的赌徒那般瞪大了眼睛，一边咬牙命令道。
“是！”希丝提拉稍稍思索了下，先是举手表示加五百，再连举两次次手表示加一百，再一百，好不容易加价到一万后，她又赶在莱纳哈克有所反应之前再次连续向内举起三个手指两次——再加两个五百。
哈，傻的，就算不敢大声喊，先连续三个五百，再来两个一百不就好了？真傻的可以。
“额……提拉小姐您的意思是……”希丝提拉那傻乎乎又可爱至极的模样让拍卖师都忍不住笑了，“出价一万一吗？”
“恩……”在众人怜爱微笑的目光中，希丝提拉红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