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抱歉抱歉抱歉!打架打过头了!”跟在身后的娜乌加一脸兴奋,“沙伊抱歉了哦!”
“……”我懒得理她,起初看她那满脸淤青的样子,还想向她道歉来着,(毕竟挑起那场无聊斗殴的人是我)可没想到娜乌加睡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好久没这么痛块了!”然后不等我有所发话,她紧接着来了句:“沙伊你下次有机会再让我和那家伙打一场!——爽死了!”
那种真挚兴奋的神情,登时让因内疚而看护她一夜的我像个傻瓜一样。
“知道没听你指挥是我不对啦!”娜乌加睡醒后情绪很是高涨,叽叽呱呱地,与我这种一见朝阳脑子立马昏昏沉沉(特别是还熬了一夜)的人真是鲜明对比,明知我懒得理她,可娜乌加还是自顾自地说道,“下次我保证不会啦!——对了,和我打架的那家伙是谁?好像他很讨厌你的样子,不过拳术很厉害啊!”
“别问他的事,”我冷冷地发话。
“是是!知道!知道!”娜乌加回应得很随意,“不问!不问——那还有机会再打么?”
“你要是想,将来有的是机会,”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街上人不少,应该没什么危险,你先回去吧,别跟着我了——有事再叫你。”
“哈?!你还在生气?!”
“那倒没——我是怕你再这么一路闭不住嘴,什么秘密都藏不了了。”
“额……这个……”明白自己多话的娜乌加尴尬地挠挠头,“我不说话了还不行?”
“回去吧,”我摇摇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希丝提拉看到会怎么想?”
“啊?会怎么想?”娜乌加一脸茫然。
“要么怀疑昨晚我们两个遇到危险,要么怀疑我让你遇到危险,还能有其他可能么?!笨!”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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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鼻青脸肿的娜乌加回避,一方面是不想让希丝提拉担心太多,另一方面是因为……还有一场交锋在等着我,这场交锋……脑子不好使又咋咋呼呼的娜乌加不在现场可以让我省去很多解释的麻烦。
你观察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你——这是一句流传了很久的谚语。
用在现在这种状况正合适。
劝退娜乌加后,我独自一人回到新城区的旅店“凋零玫瑰”,在经常闲着没事做的大胡子李·奈阿斯和其他闹了通宵还没散的酒客那异常暧昧的目光注视下,拖着熬了一夜已然快有些支撑不住的身体,一步一步地爬上楼梯,左转,缓缓走到走廊的尽头那属于我的房间,打开房门,对着那张由我亲自铺好被褥的床铺,向坐在床边等了我一夜的希丝提拉简单微笑下,然后两眼一闭,猛地往空空的床铺栽倒下去,美美地睡上一觉——做梦!
一切都是我今日清晨美好的愿望,这美好的愿望一直在如我所愿地实现,除了最后那一步。
想栽倒在床上的那一步。
栽不下去。
因为,在呆坐床边希丝提拉的身旁,原本我想要趴下的位置,正蜷缩着一只睡死了的猫!
“啊?沙伊先生您回来了?”正拿着桌布仔细擦着窗框的梅露带着有如女仆般专业的灿烂微笑,“您辛苦了哦!”
“……”我不理她,径直走到呆坐的希丝提拉面前,“我回来了。”
“……”希丝提拉笑了,却依旧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小提拉真的很厉害吔!”梅露抢着称赞道,“一晚上她什么都没说——是沙伊先生您教她的吗?真厉害!”
论心机,单纯的希丝提拉绝对不是睡猫两姐妹的对手,(也许连我都不是)为了避免再像上次那样被梅露套到话,我对希丝提拉的命令是:只要没有我的允许,就一直闭着嘴,什么都不做,不给她们任何制造话题套话的机会。
没想到希丝提拉就这么呆坐在床边坚持了一夜,值得表扬一下。
“做的不错!”我伸手摸了摸希丝提拉的脑袋,后者很幸福地眯起眼,“被她们闹了一夜,也饿了吧?我们下楼吃早餐去。”
“喂!姐姐!醒醒哦!”不等希丝提拉起身,脸厚到无人能及的梅露已经用力推起一直睡死在我床上的艾露,“快醒醒哦!沙伊先生说要请我们吃早餐呢!”
“呜喵……”艾露茫茫然地微睁开一只眼,“有……鱼……吗?”
“沙伊先生请客,一定有鱼的哦!”梅露狡黠地看过来,“沙伊先生说,他会请你吃新鲜的烤金枪鱼哦!——就是昨天刚从海港进城的那批鱼!”
“……给我三条……”艾露呢喃着,“给我三条……”
“三条就起床是么?”会意的梅露继续看着我,“沙伊先生,拜托您了哦!我们要五条烤金枪鱼,两杯橙汁,还有两块小麦面包——啊!对了对了!不能太宠姐姐,再随便来些蔬菜,好么?”
“我可以说不好么?”我无奈地反问。
“您看……”梅露故作哀怨地看看四周,“您看我和我姐姐都那么认真地帮你打扫房间了……”
这倒是,希丝提拉一直在装病,打扫房间的事一直是由我负责,虽说我已经按照克拉拉大婶的要求很认真很努力地拖地擦桌子,可毕竟我是个残废,哪能怎么用力?现在的整个房间,不仅仅是桌椅地面被清洁得干干净净,就连我一直想换却因自己力量不够无法拆卸的窗帘都换成了干净的白纱,窗外的阳台上,也都晾满了我拖了好多天没洗的衣服。
整个房间,和之前由我负责打扫的房间几乎是完全两样——除了床上的被褥。
为什么独独留着床铺不清理?
算了,我不问了,相信问出来的理由一定是那只懒洋洋的睡猫喜欢。
“呜……因为这里有沙伊的味道么……”
我都可以想象得到她会一边故意将我的被褥蜷进怀里,一边像猫一样挑逗般地在上面蹭来蹭去。
不问最好。
“五条烤金枪鱼,两杯橙汁和两块小麦面包,再加些蔬菜是么?”受人恩惠就得回报,深知自己毫无拒绝余地的我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确定地问,“还有什么要求?”
“要求可说不上哦!”梅露依旧笑得很灿烂,“我和姐姐是特地来帮助沙伊先生的,所以,应该是沙伊先生您对好心的我们有什么指示呀?”
“这个‘帮助’是不是我也没法拒绝?”
“您是可以拒绝的哦!——不过人家相信沙伊先生您接受我和我姐姐的帮助是您最最好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