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事到如今小僧也不和您客气了,我们一起让这场比试早点结束吧——请指教!”说完,显露真身的陈天意手中木棍向前一指,身子微伏地向我冲来!
速度很快,但远没有达到沈齐伟那样让人不及闪避的程度。于是我平举着剑,微微错开他的来势,准备待他突进偏差收势不及时攻他后心,不想此次反而是我在陈天意的预想之内,与我交错开的瞬间他长棍猛地往地上一戳,带着冲势,整个人以棍端为支点高高跃起,同时借助长棍戳地的反弹之力,对着身后的我,双腿连环踢出!
“啊?”纷乱意外的腿法让我不及举剑格挡,只能借着刚刚错开天意的身形接着往后闪避,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天意一声暴喝,原本拄棍凌空踢腿的他身子一翻,手中长棍对着我劈头砸下!
“啪!”棍稍贴着我的鼻尖劈过,狠狠地砸在脚前,若不是刚刚我向后踏了一步一定被他砸个正着,不过危机依旧没有解除,一击不中的陈天意身躯再次凌空翻滚“乱棍伏魔!”带着同样的威势,长棍反复砸在不断退后的我的面前,转瞬之间九棍砸完,我也被逼着退了九步。
“烈风再起——荡魔诛心!”一招不中的陈天意虚轮了个半圆收回长棍,然后双足一弹,瞄着我的心口,再次出棍。
“月光剑·闪!”哪能再让他出招!借着他回转棍势的刹那,我手中长剑急挥,三道凌厉的剑气托剑挥出,两道用来封住被陈天意闪避之路,一道直奔天意眉心!
“厉害!”反应极快的陈天意手中长棍再收,在面前舞出盾般棍影,轻松化解中间那道剑气,然后身形一晃,生生逼近我的攻击范围——同时他手握长棍中段,棍稍棍尾有如两支短刃,一上一下向我攻来!
无法再闪,如此近的距离我也没法后退,紧迫之间我反握剑柄同时右臂急挥——月光剑·散!
这招是月光剑威力最大的一招,昔日雷斯曾经用这招击碎阿萨的冰柱,现在我用这招,为的就是用月光剑暴散的冲击力逼退陈天意!
“碰!”剑刃撞上棍身,我和陈天意两人同时身子一震,维持着剑棍相交的姿势,双方不由自主地呆立了一秒,随即二人同时发力,“啪!”地一声分散开来。
陈天意他好强!灌注了道术(内力?)的月光剑·散都没能立即击飞他!
眼前的陈天意也是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紧握长棍的双手虎口,已然迸出鲜血。
“好厉害的一招,”少许惊讶后的陈天意说话了,“近身挥剑还有如此威力,小僧感觉就像被铁锤砸中一样——这招叫什么?”
“月光剑·散。”我坦然回应,然后又看向他的双手,“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陈天意毫不在意地挥了下手中长棍,“小僧失算,手被白兄那招震破了而已,现在已经不麻了——谢白兄刚才让小僧一招。”
“额……哪里……”刚刚我不是不想追击,实在是我们两人互相推开对方的力量太大,人家也是好不容易才站稳的说!
“白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陈天意哪里知道我的心思,见我推搪,以为我又在谦虚,便谦虚说,“刚刚小僧最得意的两招都没能伤到白兄分毫,小僧实在钦佩得紧。”
——人家也是好吗!流星剑没使出来就被你踢回去了,月光剑两招可是人家压箱底的功夫来着!
要不是在扮演“白雷”,我真想这么对着陈天意大喊,可惜现在必须说些符合男生“白雷”,又能给对方台阶的话,于是,我学着从书里看到的东方人对阵时的语气说,“哪里,天意兄您谦虚了,刚刚您不是在试探白雷么?相信天意兄您也清楚,要是……”
“哦?”不想陈天意一愣,“白兄你这都看出来了?真是好眼力!”他再次赞叹道,“小僧果然瞒不了白兄!好!那就请白兄接下小僧的最强一招!”
老天!人家刚刚想说的是:“你不是在试探白雷么?相信天意兄您也清楚,要是我们两人都用全力的话,必有人会死伤——要不今日比武就此结束?”——这样以和局告终,既能让比武招亲没有优胜者,也能让陈天意不至于输赢被人笑话,多好的计划啊!
怎么偏偏陈天意认为我是要他使出全力?!
额……看他那坚毅的眼神,还有斜身的同时臌胀着肌肉横握长棍的姿势,显然是想要和我一决胜负——还是生死对决的那种!
到底哪里搞错了呀!这样一来,众目睽睽之下不论我直接认输还是简单交手后弃权都有侮辱陈天意决心的嫌疑,更何况现在不论是陈天意还是看台上的众人都认为我武功绝对比天意高出太多,此时要是不比的话,大家只能认为是我“不屑”与想要使出全力,赌上生死的陈天意比试——这样一来陈天意以后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岂不是到哪里都会被人笑话?!
可是……要是和陈天意比的话……
呜……那么强的对手,还是准备全力赌命对决的那种……人家还能活着吗?!
“白兄,准备好了么?”陈天意沉稳又饱含决心的话语传来,“小僧要出招了?”
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了。
“好!”我用远没有陈天意那样决心的语气回答道,“既然天意兄你心意已决,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在下也用最强一招来和天意兄你一决胜负!”
哪里有什么藏着掖着?哪里有什么最强一招?我只是借着说话的机会拖时间而已——相信陈天意听我这么说,一定会也给我准备的时间吧?而且……自叹不如的他一定也想看看我的最强招式而不会轻易先手。
这样应该就能再拖上几分钟——趁这时候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多谢白兄成全!”果然,维持着出招姿势,陈天意稍稍放松了下,等待着我的出招。
恩……下面该怎么做?怎么样能达成和局?就算不达成和局,只要我们双方都不受伤就好。总不能真让陈天意和我一决生死吧?
那……既然陈天意是棍僧,他的招式一定和手中长棍有关,也就是说……要是他手中没了长棍,他也就使不出招式……恩……这似乎是个方法。
破坏掉他的武器,让他认输。之后解释起来也好说——“因为白蜡木棍原本就不是金属长剑的对手,所以才会被我破坏,如果当时陈天意用的是钢棍而不是木棍的话,输的一定是我!”
对!这样解释很合理,也不至于让陈天意被人笑话太深,好!就这么办!
那……下面是该怎么破坏他的长棍呢?
刚刚威力最大的月光剑·散击中他的长棍,却没有将其打断,也就是说陈天意手中的武器也是足够的坚固,而且……原本他的那根白蜡木棍弹性就好,不能瞬间切断的话木棍的弹力变形会把剑的切割力给卸掉。
唉……原本父亲剑术中的太阳剑·极可以做到,可惜我没学会(雷斯倒是学会了),那……只能试着用用母亲的剑术了——再加上和沈齐伟交手时我领悟到的他凤鸣刀以刀势威压对手武器的诀窍,最快的剑术,出招瞬间的极致发力,恩……应该能达到太阳剑·极的效果吧?
想到这里,我稍稍退后几步,右脚在前,微微伏低身子,将月光剑收入剑鞘,然后左手扶住剑鞘,右手轻握住月光剑的剑柄,做出突进姿势。
“这是——?!”看台上一阵骚动。
“杀!”不想陈天意见我此番动作,猛然全身一震,本就鼓足劲道的身躯瞬间有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我冲来——带着布满血丝的双眼。
不及细想,面对如此至杀斗志的陈天意,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冲着陈天意的来势,我疾步踏前,对着他挥过来的长棍,右手狠握剑柄,猛力拔刀出鞘!
“擦!”一声远比之前剑棍交锋时小得多的声音响过,猛扫到我眼前的长棍被月光剑轻易地切断。
与此同时——
“倭刀术!”“倭刀术!”“倭刀术!”看台上传来一阵惊呼。
和惊呼一起传来的,还有看台众人那仇恨至极的视线。
这……是怎么了?
维持着拔剑出鞘的姿势,我诧异地侧头看了身边手拿着两截断棍呆立着的陈天意——他涨红着脸,一改之前钦佩的眼神,用满是仇恨地目光死盯着我。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