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见到白然的身体重新显现，福斯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听闻白然的话，伊露露也大吃了一惊。
原来身体这种东西对于白然而言，就像是工具一样，说换就能随便换的吗。
正惊叹着，伊露露也突然想起，在那灭世教团的教主献祭全员教徒，召唤深渊之主的时候，白然似乎显露出过一副截然不同的形态。
一副，纯粹由能量所构成的躯体。
也就是说，白然的存在本身，已经超越了一般生物，甚至完全已经脱离了肉体的限制。
所以，对他而言，肉体的毁灭和再创造，都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那他，到底算是什么？
伊露露彻底搞不清楚了。
“哼，既然我能摧毁你的身体一次，那我就能摧毁你第二次，第三次！”福斯特见到白然表情的从容，神色一变，怒吼着说道：“我就不信，你还能永无止境地修复自己！”
白然向福斯特的方向勾了勾手，挑衅地一笑。
“做得到，就来啊！”
“动动嘴皮子就能杀人的话，那街头流氓的战斗力可比你要强出不少呢。”
如是嘲讽，更为激怒了福斯特。
但怒意对他而言并非是坏事，相反，已然将自我献祭，拥抱深渊的他，亦能将自己的情绪作为战斗力的增幅器。
紫黑色的能量巨剑，再次出现。
而福斯特，猛冲上来。
但这一回，他的速度却明显比最初的时候要慢了许多，而他的脚步与动作，也没法继续轻易地踏碎空间。
因为，白然稍微加固了一下这片领域，免得等下大打出手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摧毁掉自己的领域。
虽然领域本身没什么好稀罕的，但“收藏馆”里的东西要是不小心被搞坏了，那即便是他也要稍微心痛一下。
紫色的能量巨剑，在空间中烙下深深的腐蚀痕迹，扫出一个完美的圆弧，向着白然的身体斩来。
那由深渊之力所构成的能量之剑，既可腐蚀一切物质，亦能对灵魂直接造成严重的伤害。
虽然白然之前的那副躯体是他随手捏就，但面对如是的深渊之力，被击中的话同样只有被摧毁的结果。
但这一回，白然却似乎依旧不打算闪躲。
他昂首挺胸，泛着无数细小金色符文的这幅躯体，看上去也像是在泛着一阵淡淡的金辉。
能量巨剑，狠狠斩落。
随这一剑，即便是加固过的空间，亦再次被切开了一道裂隙。
但那副金色的躯体定在那里，纹丝未动。
看到这样的结果，白然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格外愉悦的笑容。
“这不可能！”见到深渊能量巨剑对他毫无反应，福斯特愕然高喊道，惊得连忙退开数十步。
“用“灵体法则”构造物质之躯，看起来，效果不错。”白然轻轻笑着，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所奔涌着的能量。
而现在的这幅躯体，正是他所一直在研究的一个领域。
即灵体位面的力量如何转变为物质位面的力量。
借助于方才福斯特展开的自我献祭，白然的研究，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
当白然的领域成为献祭仪式的现场，成为所谓的夹缝时，他终于窥见此前一直想要触碰，却始终没能触碰得到的“灵体法则”。
即深渊所在的灵体位面的构成法则。
这让白然意识到，灵体位面和物质位面的差别。
简而言之，灵体位面高级于物质位面。
因而当灵体位面的规则降临，它可以相当程度上地“覆盖”物质位面。
就像是两个强者对碰领域，较为脆弱的一方所拥有的领域将会被压制，甚至于摧毁，而且只能贯彻其中一方所持有的领域规则。
所以，深渊之力，对任何物质都具有如此的腐蚀性。
因为它在“构成原理”上，就超越了一切普通物质。
也是通过这次的观察，白然确定了灵体法则是如何将负面的精神能量，重塑成更具有实体特征的物质能量——即深渊之力。
从而，白然可以模仿灵体法则，将基础物质重塑成“深渊”。
或者说，重塑成类似深渊的东西。
也就是如今的这幅新身体。
这也是为何，福斯特的深渊能量剑，对白然失去了任何伤害。
因为当深渊之力对于基本物质唯一在“构成原理”上的优势消失，自然是能量更加庞大得多的白然，能够安然无恙。
“这不可能！深渊之力是无敌的，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完全不受伤害！”福斯特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大喊着，不甘心地再次冲了上来。
这一次，他没再用能量之剑，而是挥舞起强壮的拳头，试图用自己的拳头，来证明白然并非真正的从容不迫。
轰隆隆——
硕大的拳头，在空气中碾出一片片坍塌的空间，一往无前地砸向白然的脑袋。
与之对应的，则是一只要小得多的拳头。
轻巧的一拳之下。
空间，炸开一片蛛网状的裂纹，一直延伸出去几十米的距离。
隔着老远，伊露露甚至听到了“乒”的一声，像是玻璃被砸碎的脆响。
二人的拳头，同时命中了对方的躯体。
然而，白然的依旧的纹丝不动。
而福斯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躯体，却看见自己的胸口，破碎了一个人头大笑的窟窿。
这幅，由精纯的深渊能量所构成的躯体，这幅即便是站在空间裂隙当中，都安然无恙的躯体，就这样，被一拳打碎了。
“嗯，刚刚掌握一点门道，还不太懂如何攻击。”
“不过，说到底想要真正对抗深渊，用完全相同的法则，效果终究是有限的。”完成这一拳，白然却露出有些感叹的表情，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要是能逆推一下，搞清楚如何能用“物质法则构造精神魔法”的话，那么深渊，也将再没有任何威胁。”
听到白然嘀咕的内容，注意到白然的眼中全然没有自己的存在。
福斯特怒了。
“混蛋，正视我！”
他大吼着，破碎的身体重新汇聚，接连的拳头，发狂似地砸向白然。
这一回，他的拳头生效了。
白然所构造而出的“深渊之躯”被轻易地破碎，重新分解成了无数金色的细小符文，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见到白然的身体破碎，福斯特如若癫狂地大笑着。
但仅仅眨眼的功夫之后，他的笑容就僵硬了。
因为白然的声音，自他的身后悠悠然响了起来。
“因为，我暂且还在研究当中，仅凭那副突发奇想搞出来的身体和还不太适应的力量形式，还不太能彻底杀死你。”
白然，活动着自己的又一副新身体，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而这副身体，不再泛着那细小的金色符文，看上去和原版的他别无二致。
“杀死我！就凭你这幅恢复原样的身体？”福斯特猛然转身，见到白然所展现而出的普通形态，原本还有的惊慌也当即烟消云散。
刚才那副诡异的形态都被自己粉碎了，这幅完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形态，还不是任自己**！
福斯特，悍然发动攻势。
“这么急着送干嘛？”白然轻轻念叨着，一把宽刃黑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剑，轻轻向前一指。
他脚步未动，然而剑刃之下，撕裂出一道空间之门。
福斯特猝不及防，撞入那空间之门，随之出现在了白然的身后。
“玩什么戏法！”福斯特攻击落空，不屑地一哼，转身擒抱向白然的后背。
但就在他张开双臂，做势要扑的时候，福斯特突然一个踉跄，身体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微弱的刺痛感，传来。
福斯特当即便要爬起，但这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什么时候！
福斯特惊愕地瞪大眼睛，回头看见，自己的下半身仍站在那里，保持着试图前进的步伐。
这剑，是什么时候斩中自己的？
明明自己看得清楚，他只挥舞了一下，那剑刃离自己的身体，也尚有一段距离。
“这，这是什么剑术！”
白然单手提剑，转向福斯特。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如之前他命令战天使傀儡洛奇亚动手杀死审判者时的模样。
福斯特看到他伸出了三根指头，不急不缓地吐道。
“第一，这不是我的原样。”
“第二，这也不是剑术。”
“第三，我讨厌吵闹的家伙，而你的废话，相当的多。”
说罢，白然再次挥剑。
人性之剑离福斯特仍有一段距离，而且挥舞的速度的确不快，甚至于慢到了就连伊露露都能看清楚的程度。
但随着这轻描淡写的一挥，福斯特的整个上半身随之被从中间一分为二。
破碎的咽喉中，甚至发出不任何惨叫。
而白然再次挥舞起剑。
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
动作随意且悠然，不像是在杀人，而像是公园里的老头舞剑锻炼身体。
“这，到底是什么剑啊？”伊露露从旁，忍不住也问了一句。
“我不是说了吗，这不是剑术。”
“那它是什么？”
“空间魔法。”
“啥？”
“很难理解吗？我用空间魔法，使我的每一剑，都直接斩在了他的身上。”
说实话，即便白然仔细地解释了，但伊露露，还是完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