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听到“勇气”这个词汇的时候,除了莉莉怀特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小喵天真着脸,其他少女都一致认为白然又开始了整蛊。
“小喵知道,不怕蟑螂才能踩死蟑螂。”小喵举着手,突然开心地说:“小喵就不怕蟑螂的哦。”
“说的不太一样,但大致没错。”白然愉快地抹着小喵柔顺的银灰色发丝,对其他人继续说明道:
“深渊灵体,脱胎于“负面情绪”的沉淀。”
“恐惧、绝望这种心情,都将成为它的食粮,让它变得愈发强大。”
“但若能怀着勇气、决心等高尚的情绪与之作战,便能无往不利。”
缓缓说道,白然手中出现了那把漆黑的宽刃之剑。
“这也是为何,这把剑会被称为“人性”。”
少女们,怀着各样不同的表情,但一致睁大了双眼。
她们不约而同想到了白然前些天说过的那个“故事”。
那个故事的最后,一个弱小的人类,以胜过一切的勇气和决心,击败了深渊之主。
难道说,那的确是真的?
人类,真的可以做到那种程度吗?
“所以,为了印证我的说法,现在,我们临时加考一场试吧。”说着,白然突然一笑,对众人说道。
“考试,考什么试?”
“一个小小的测验罢了,不用担心。”白然说话间,周围的场景陡然一变。
四面八方是清脆的草原,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山脉,覆着皑皑白雪。
而草原上,突兀地有一个方形的平台,平台的一侧,站着那个螳螂形的深渊生物。
“在这个领域中,决斗双方的力量,都将保持一致。”
白然指了指那深渊生物,接着向还有些懵逼的伊露露伸出手指。
“伊露露,你来做第一个挑战者吧。”
“诶,什么,为什么是我?”伊露露指着自己,有些懵逼地左右看了两眼。
站在她边上的休和露娅等人光速退后一米,同她保持着距离。
“因为我觉得你最适合当反面教材。”而白然,也给出了他的理由。
伊露露当场忍不住就要骂娘: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怕?”
“那么说,你很勇咯?”白然笑眯眯地看着她,反问。
“哼,区区深渊,不值一提!”伊露露豪气地拍拍胸脯,说着就跳上了白然所设的决斗平台。
少女手背上的朔月符文逐渐亮起,在她的手中化作一只黑红色的符文长弓。
白然取出此前按停的怀表。
属于那深渊生物的时间,开始恢复流动。
“噶啊——”深渊生物咆哮着,虽然迷惑了一瞬间场景的变化和眼前之人的变化,但这不妨碍它挥舞着锯齿镰刀,狠狠斩向伊露露。
伊露露见它开始动起,心中一惊,尤其是看到它挥舞着的足状肋骨,以及那寒光闪闪的两把巨大镰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时间都快停止跳动。
“好快!”伊露露惊呼一声,刚要射出元素箭的她,连忙狼狈地翻滚躲开。
一边躲,少女一边冲白然高喊道:“它真的和我一样强吗?为什么这么快?”
“也许是汲取了你对它的恐惧呗。”
“胡说八道,我,我根本没在怕的。”伊露露嘴硬地反驳着,抽身躲到平台的另一侧,两支寒冰箭矢破空而出,射在深渊生物的侧面。
但那深渊生物的表层,溢出浅浅的紫色能量,冰箭才一靠近,便被那股力量直接碾碎。
而那头深渊生物背后的触手迅速延长,如同一杆杆长枪,射向伊露露。
“这紫色的能量盾是什么鬼啊!”伊露露惊慌地叫嚷着,但她的身姿却格外灵活,逐一躲过那触手的直刺,并接连射出寒冰箭矢。
但即便箭矢射向了那深渊生物的眼瞳,依然被那紫色的能量直接粉碎。
“这就是深渊之力。”
“不过,灵体在降临时,其能量将会构造成对等的实体。”
“会出现这种外溢,正说明它从对手身上,汲取了额外的能量。”
白然面向着小喵等人,压根看都没看伊露露一眼,同众人讲解道。
“恐惧,对人类而言只是一种情绪,似乎不值一提。”
“但对于深渊生物而言……能使一个正常人类精神崩溃程度的恐惧,能让他们获得接近英雄级别的力量。”
“有这么多吗?”这个转换比率,让众人吃了一惊。
“嘛,也要取决于一个人的灵魂强度,灵魂越强,其负面情绪散发出的力量就越强。我说的那种,是取平均数的理想情况。”白然继续补充说明:“想要把一个正常人吓破胆,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别解说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啊!”台上,伊露露被深渊生物逼得束手无策,只有四处逃窜的份。
“没什么好办法,如果你始终怀着恐惧的心态,那你永远不可能战胜深渊。”白然在台下说。
“我知道啦,但我真的已经不怕了,为什么它还瘦这么猛啊?”伊露露欲哭无泪地问。
她一开始虽然的确被吓了一跳,但在几回合的交锋中,她也逐渐适应。
而一想到白然的存在,伊露露心底剩下的最后一点忧虑也抛在了脑后。
但不知为何,那深渊生物表面仍亮着淡淡紫色的能量盾。
白然摸着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番。
突然,他睁大眼,恍然大悟。
“喂,伊露露,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吧!”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白然重复了问题
“淦,我不止在骂你,我还想揍你一顿呢。”伊露露当即破口大骂。
半夜被吵醒不说,还被拉过来强行和深渊生物干架,她当然怀着小小的不忿和怨念。
“这就是原因呢,不仅仅是恐惧,深渊可是以任何负面情绪为食的。”白然双手做喇叭状对伊露露喊道。
“那我该怎么办?”
“那就想想我的好处,回忆一下我们之间的美好时刻。”白然立刻说。
“想想他的好处……”伊露露咬着嘴唇,暗暗嘀咕着,立刻在大脑中开始搜索那些和白然之间的美好回忆。
“嘶——”深渊生物尖叫一声,身体表面的紫色能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闪耀旺盛,而自它的背后,甚至多生出了好几条触手!
“开什么玩笑,完全没有那种东西好吗!”伊露露悲愤地喊道。
而且,不仅伊露露面前的深渊生物,实力暴涨了一大截,伊露露感觉自己的血压也随着回忆开始暴涨。
白然按下了那只银白色怀表。
“叮——”
属于深渊生物的时间暂停。
射来的触手,定格在了离伊露露眉心十公分左右的空中。
伊露露怨气十足地瞪着白然。
“哎,想不到你是个不懂生活美好之处的消极女孩。”白然感叹地摇着头,上来搭着伊露露柔软的肩膀,将她搀扶起来。
“你还有脸说!”伊露露再忍不住,顺势在白然的腰上狠狠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可惜,白然没有腰部的弱点,这一扭甚至压根没有破防。
“下一个,谁来?”扶着伊露露离场之后,白然目光一扫剩下的少女,问他们。
“小喵要来!”小喵立刻举手。
“好,小喵,你来给伊露露表演一下。”说话间,白然顺便往场上丢出了一把七八百公斤的黑铁巨剑,作为小喵施展的武器。
小喵兴致勃勃地扛起那把比自己重得多也大的多的巨剑,脱掉外套,里面是那套露出度颇高的皮带战斗服。
休立刻羞红了脸,暗暗白了眼白然。
这家伙,怎么可以让小喵穿这么羞耻的衣服!
或许是捕捉到了少女的眼神和想法,白然立刻举起手,对她起誓道:“这是小喵自己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扯,谁会喜欢这种衣服啊!”休咬着嘴唇,低声反驳了句。
一旁的莉莉怀特,欣赏着小喵的服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小喵前辈真是厉害啊!”
深渊生物的时间恢复流动。
虽然对手的变化让它感觉相当割裂,同时它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发挥出的力量也再次有所变化。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撕碎眼前的敌人。
是个半兽人幼崽。
虽然精神发育不全,但正是如此,她更容易受到惊吓,成为自己的养分。
深渊生物尖啸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这也是它常用的手段。
虽然智慧有限,但它也发现,怪异的叫声,往往会让物质位面的弱小生物散发出相当大量而且甜美的,名为恐惧的负面情绪。
那尖叫声,让小喵的猫耳微微一颤。
“真难听。”小喵咕哝着,拖着巨剑就冲了上前 眼中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闪着兴奋的光彩。
就像是,看到了好玩的玩具。
小喵的情绪虽然不算是“勇气”。
但愉悦的心情也是正面情绪,因而无法被深渊所吸收。
而怀着那样昂扬情绪的小喵,反而散发出让深渊生物感到棘手的气息。
在这股气息的压迫下,深渊生物的速度和力量,肉眼可见地比之前要弱了不少。
“嗡——”巨剑震动空气,发出令人心惊的颤音。
时间停止。
小喵和深渊生物皆都定住不动了。
因为就凭小喵如今这精神状态,一剑砍翻这深渊生物轻轻松松。
白然自然不能让小喵把这关键的教材砍了,他跳上台,抱起一动不动保持着挥剑姿态的小喵 把她从场上抱下来,放在一边的草地上。
时间恢复流动。
轰——
一声巨响之下,一大片草坪被掀翻。
“主人,怎么样,怎么样?”小喵丢下剑,开心的跑到白然面前,晃着尾巴问。
“做的很好,合格了。”
白然挠着小喵的耳背,小喵舒服地眯着眼,小嘴微微气喘。
“呜~呜~主人,好痒~那里不行。”
“下一个让我试试。”而露娅这时候主动请缨,看上去战意盎然。
“不行!”白然果断拒绝。
露娅之前在听到双方实力将同等时就兴奋了起来,不仅一点都没带怕的,反而格外战意盎然。
让她动手,那教学用深渊生物不得分分钟被拆掉。
“下一个,你上吧。”白然略过不爽的露娅,转而对莉莉怀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