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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一转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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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怖的危机感着实来得突兀,像是方才还波澜不起的海面,突然为狂暴的风浪所席卷,我毫不犹豫地松开提亚马特的大腿,哪还管得上自己还处在半空中,闪电般地自腰间拔出那把残剑——

唰!

令我有些头皮发麻的是,我自以为自己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但事实上,我才从腰带处抽出不过半截残剑的时候,一道银光已是骤然于我的视野中放大而来,也不知是从多么遥远的地方袭来,快得堪称是不可思议。

「——!?」

一股无比猛烈的冲击力陡然自剑身上传来,仿佛是一头犀牛猛地撞上来,可那冲击力的源头却是一杆霜银长枪,正是当初追袭提亚马特的那杆长枪,但显然,这一次的攻击与那一次的攻击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

简而言之,又快又狠。

——见鬼!

我眼角如触电般猛地抽搐起来,这一刻,我只觉剑身好比钝器般牢牢压迫着腹部,右下侧的两根肋骨直接被这股力道所挤断,一部分内脏更是被断裂的肋骨所划伤,整个腹腔的脏器仿佛是挤成一团那般,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因为这一击的速度太过惊人,我甚至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疼痛,而整个人更是在这恐怖的冲击力之下,如破沙包般朝着后上方猛地倒飞而去。

最关键的是,那杆霜银长枪始终牢牢抵在剑身之上,好似跗骨之蛆一般,力道也是没有丝毫的减弱,仿佛不将我的身躯刺穿便誓不罢休一般,甚至能从中感觉到一种近乎执念的力量。

唰!

方才还近在咫尺的提亚马特与贝雅特,不过在这短短数秒钟之间,便化为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渺小黑点,鬼知道这一枪顶着我究竟飞出多么遥远的距离,反正少说也有上千米,而每时每刻这一记录都在刷新。

咔。

第三根肋骨与盆骨在毫无减弱的压力之下,哪怕并未受到直接压迫,也是突然开裂,骨骼碎裂的声响仿佛断线的珠链般莫名清脆,但听着其实是有些森然的,像是有食人的虫蚁在啮噬血肉。

这一刻,我的左手正死死紧攥着残剑,而侧腰则抵住残剑的前部分,以免剑身在不间断的冲击之下突然偏离,导致长枪洞穿我的身躯,而挤压全身的气压令得我无法轻易动弹,尤其是后背,似是紧紧贴在滚烫的铁板上,四肢百骸都发出尖锐的悲鸣。

虽说以我的肉身强度与再生能力,硬生生地挨上一枪应该也不会轻易玩完,但考虑到分裂症的前车之鉴,我自然不至于蠢到以身犯险,况且我也不知道这一枪究竟瞄准的是我身上的哪个部分,心脏、头颅、脖颈以及下半身,是我身上为数不多的弱点。

唰!

换作是其他人的话,这会儿怕不是得急红眼,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倒是很感谢这枪将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毕竟有这一漫长的距离的话,召唤出〈米斯特汀〉也不会被轻易察觉到。

要知道,正常人族的视力,在250~270米这一距离时,能看清楚景物的轮廓,而超过500米时,对景物便会存在模糊的印象,超过4000米的景物已经不易捕捉到,正因如此,有这一距离的话,正常人族是很难察觉到我这边的举动的。

当然,难保其中不会有感官特化的〈恩赐〉持有者,因此一些应对措施也是有必要的,而这杆长枪这一路的轨迹堪称是笔直如箭,便让我在判断袭击者的大致方位时有极大的参考。

——绷劲!

因为已经处在全身肌肉紧绷的状态,故而以绷劲的技巧爆发力量并非难事,我忍着肋骨刺穿脏器的剧痛,猛地扬腿使出一记膝撞,膝盖骨狠狠地撞上身前的霜银长枪。

砰!

无比恐怖的是,这杆霜银长枪竟是纹丝不动,好比任凭风吹浪打而岿然不动的礁岩,反倒是我的腿部一阵颤抖,膝盖部直接麻痹起来。

所幸我的目标也不是撞飞这杆长枪。

唰!

借助着这一击膝撞的反作用力,我猛地一推手中的残剑,上半身无比柔韧地向后仰起,霜银长枪当即是从我的身前一掠而过,而我的逆翻也在这一刻完成,整个人倒悬在半空中,可已经从正对长枪的来向变为背对长枪的来向。

我很清楚这杆长枪拥有自动追踪的特性,但它那坚韧的材质注定它不可能有人体般的柔软性,它那修长的枪身也注定它不可能在小区域内灵活运动,所以我才能顺利挣脱长枪与气压的双重束缚。

「〈米斯特汀〉——」

漆黑斗篷在大风中猎猎作响,将我的背后完美地隐藏住,而我这才是猛地一把抓向前方,便见荆棘剑座于虚空飞快成型,而一把荆棘十字剑居于剑座之中。

因为惯用的左手持着残剑的缘故,这一次我只能用右手去抓取。

嗤!

倒持住荆棘十字剑的瞬间,右臂的肌肤登时为荆棘剑格所刺穿,那猩红的尖刺好似病毒般在血液中飞快蔓延,而这个时候,那杆霜银长枪猛地调转头来,犹如闪电一般凶然向我袭来。

不过,这一次我并不打算直接切断这杆长枪的特性,而是无比迅速地将荆棘十字剑对准自己,毫无踟蹰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啮血沁骨〉!」

咚!

几乎就在那霜银长枪要触及我的那一瞬间,我心脏上的那朵荆棘花华丽绽放,全身的血液犹如沸腾般突然变得无比滚烫,而一种极端诡异的封闭式循环开始在体内发生。

时而体内的血液被荆棘十字剑所吸收,时而又通过荆棘剑格反哺回肉身。

伴随着这种不可思议的循环,我心脏上的虚幻荆棘花开始实质化,猩红的花瓣如薄纱般悄然包裹住我震颤的心脏,一根根如针刺的荆棘腾即刻穿透动脉与静脉,顺着疾驰的血液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转瞬之间我只觉全身的毛细血管中遍布着不可视的血色荆棘。

在这一过程中,完全断裂的肋骨自行接续,荆棘藤便犹如是缝线般将骨骼修复,将内脏修补,将伤口封闭,将我整个人的肉身状态调整到完善。

轰!

刹那之间,好比是血气爆发一般,我只是轻轻一挥手臂而已,恐怖的风压便将周边大气猛地横扫一空,那霜银长枪出现刹那间的顿挫,而我见状当即是探出右臂,一把牢牢攥住那枪身。

斜眼望去,可以看到,我的手臂上已然遍布猩红的条纹,但那并非是诸如纹身般的表面图案,而是一部分血管轮廓的异常显化,我能透过肌肤清楚地捕捉到某些血管的分布。

——〈焚月〉。

我微微眯起双眸,心中一声低吟。

登时,寄宿于肢体内的月华陡然开始燃烧,宛如是以燎原之势蔓延的火焰一般,从心脏开始一瞬间近乎疯狂地遍布全身各处,遍布血纹的肌肤上随之萦绕起淡淡的银辉,仿佛笼罩在月华星辉的祝福当中,妖异中掺杂着一种独特的神秘。

唰!

霜银长枪的力道依旧是恐怖无比,但已经不比处于〈啮血沁骨〉以及〈焚月〉状态之下的我,我能确保它始终距离我的胸口有三寸,永远也无法缩短这一距离。

当然,光是钳制住这杆霜银长枪并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故意留下一部分的余力,令得这杆霜银长枪能顶着我向后倒飞。

轨迹自然也在我的计算之中,确保能沿着原先的轨迹逆行而回,刚才那几秒钟的飞行与忍受可不是我无可奈何,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至于如此行动的理由,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太阳虽然不屑理会渺小的萤火虫,但倘若有萤火虫不知死活,妄图接近并取代太阳的话,被焚烧殆尽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嗖!

但听凌厉的破风声在耳畔激荡不断。

阴沉的天空犹如被吹飞的纸片般,不断远离我的视野,而背后被挤压的气流也好似擂鼓般敲击着我的背骨。

短短四秒过后,我的视野中已经有大裂谷的影踪,但我整个人依旧倒飞不停,来到大裂谷西侧的高地上,这个时候,我的脚掌其实已经可以接触到地面,不过我故意弯曲膝盖,免得减缓霜银长枪的速度。

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要抱着这杆长枪,或者站在这杆长枪之上,问题是如此一来的话,长枪必然会改变运动方向,所以我只能保持这么别扭的姿势。

好在这姿势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会让人误以为我处在劣势,我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袭击者突然收回这杆霜银长枪。

视野两侧忽地闯入一些高耸的枯木,而我也时不时地撞上灰色的荆棘藤,可这些全部都是转瞬即逝,根本无法阻拦长枪的前进。

蓦然间,一股凌厉无比的危机感自我的后方传来,但见视野中突兀地传入一只只冰莹蝴蝶,好似流水般自我的两侧飞快地飘掠而过,瞬间便撕裂我的衣物,可这一次,仅仅只能擦破我肌肤的表皮。

「你们可真是……不知死活啊。」

我单手牢牢攥住霜银长枪,保持着背朝运动方向的姿势,近乎诡异地猛然后仰头颅,脖颈的弯曲几乎超过九十度,眼神森森地望着后方的潜伏者们。

当然,也不忘一丝和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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