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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在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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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硕大无朋的黑色龙卷宛如游走的邪龙般扫过山脉,无数的树木与沙石瞬间被卷起,仿佛是掀起一场沙尘暴那那般,在大地上残留下犁地般的狰狞疮痍。

唰!

蓦然间,在无比压抑的黑色妖风中,亮起一点神秘而梦幻的冰芒,犹如闪耀的水晶般格外醒目。

只见那冰芒随着黑色龙卷飞快转动,因速度奇快无比,竟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冰莹的圆环,消失又复重现,如同在梦境与现实中往复,而不知何时起,起初的一点冰芒在旋转中开始扩张,仿佛是呈燎原之势的星星之火一般,逐渐吞噬起那偌大的黑色龙卷。

最终,无数的冰芒掺杂在黑色龙卷的缝隙中,龙卷像是分层般成为蓝黑相间的形态,好比是沾染着泥沙的蓝色钻石,无声无息地盘踞在山腰的石阶位置,竟是不再有肆虐的迹象,

「〈云幕雪遮〉!」

冷峻的话语好似刀剑般穿透蓝黑色龙卷,而回应那话语中的意志,龙卷中的冰芒骤然耀眼起来,原来那是不可计数的冰莹蝴蝶,此刻一只只扇动起神秘的蝶翼,将梦幻的冰芒蔓延到整道龙卷中,黑暗像是被阳光照耀那般飞快消退,整道龙卷从头到尾全部为冰芒所覆盖。

「散!」

轰!

偌大的冰蓝龙卷瞬间爆碎开来,无数的冰莹蝴蝶在狂暴的流体中振翼翻飞,如潮水般朝着四面八方肆意地涌动起来,而两道人影自乱舞的蝶群中蓦地飞射而出,砰砰两声落在山顶的平地石台上。

唰!

同一时间,一把犹如水晶雕刻而成的冰莹短剑从天而降,轻而易举地便是贯穿地面的石层,蝴蝶的纹样在扭曲的星光下熠熠生辉,很是美丽动人。

「咳、咳咳,还、还以为要完了!」

因冲击而掀起的扬尘逐渐沉降,却见菲利斯呈大字状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话语中犹有几分余悸,面具下的面色也很是苍白。

「任务的正主还没见到,险些就被你带下地狱了……趁此机会改改你冒失的性子,衔尾蛇,别真的变成自己吃自己的衔尾蛇……唔,想吐。」

一旁,卡门摇摇晃晃地盘坐在地上,全靠背后的青铜重剑才得以维持稳定,被龙卷裹挟着不知道飞快旋转了几圈,半规管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现在无论是视野还是大脑都晕乎乎的,很是恶心,几欲呕吐。

「哈哈哈,嘴上这么说,第一个想拉我回来不就是你本人嘛,不愧是好兄弟——咳、咳咳,唔,我也想吐……」

闻言,菲利斯格外爽朗地笑出声来,然后理所当然地刺激到喉道与膈膜,笑声瞬间被咳嗽所淹没,只能漏出无比憋屈的话音。

「啧,我后悔了。这都掉到哪里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还没了独角兽带路,见鬼。」

卡门很是露骨地表示厌烦,却是将青铜重剑作为支撑缓缓站起身来,打量起四周的状况。

只见这山顶有过明显修缮的痕迹,还分布着一些独特的建筑,而她们二人脚下的巨大石台上,铭刻着一条条神秘纹路,让人联想起教会的仪式阵,不过形态上截然不同。

——这是……祭礼吗?

面具下,卡门眉梢微微一动,祭礼的存在从不是隐秘,考虑到这是拜月一族的隐匿点,并不难推测出这一点,唯独不知道这是用于什么的祭礼。

当然,即便知道效果也无济于事,毕竟人族也不懂如何运用,或许根本就不能运用。

「哟!」

菲利斯轻身一跃而起,扭动关节才觉得胸口的恶心感有些舒缓,就是方才夺走黑色龙卷的支配权时,消耗了大量的灵力,现在已经不是最佳状态。

人族本无法吞吐诸如月华般的灵力,但正如赫蒂因〈莱瓦汀〉而得到一定程度的肉身改造那般,菲利斯身上同样有着相似的状况发生。

「没想到时空也有流体的性质,不然这回是真的要栽了。」

菲利斯从不远处取回〈流纹蝶雨刻〉,望着上空毫无衰退的虚空裂缝以及肆虐的黑色龙卷,忍不住感慨地说道。

发觉时空的流体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不过相比大气和流水,干涉时空性质极度困难,光是抵御时空扭曲的侵蚀便已经濒临极限,至于利用时空完全可以说是白日做梦——至少在这个世界是如此。

毕竟按照组织头子的说法,〈圣器〉与〈魔具〉都有受到〈界律〉的压制,无法发挥出其真实的性能,不过反过来说,哪怕受到〈界律〉压制,〈圣器〉与〈魔具〉都有如此强悍的能力,由此也可见其优势。

「这边不是挺高的嘛……看看那两个家伙会不会留下什么标记。」

菲利斯步伐轻快地来到石台的边缘区,而卡门很是鄙夷地一瞥她,说道:

「我们在龙卷风里飞了那么久,鬼知道和他们是近还是远——」

「嗯?你看,那边好像有个大坑?陨石坑吗?老大了。」

「……你是有多我行我素。」

卡门的心情变得格外郁闷,但还是顺着菲利斯的指向望过去,果然远远瞧见一道陨石坑般的巨大坑洞,蹙眉道:

「就是一般的陨石坑吧,没什么稀奇——呃,我眼睛好像有点花?那中心是不是在发光?」

「不是,我也看到了,真的在发光,是不是有什么神器要出世?」

菲利斯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兴奋,可卡门还有些犹豫,毕竟情况也不明,而就在这一刻,那坑洞中的银光骤然膨胀起来,竟是化为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好似太阳般照耀着整个〈月想乡〉。

「什、什么情况!?」

两人都有些错愕,但更令她们哑然的是,隐约之间,那银色光柱中竟是有着某个物什在升腾而起,它拥有着如鹅卵石般的椭圆体形态,深邃的银色充满着神秘的气息,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无从判断其真实大小,但显然有着小型建筑级别的体积。

此时此刻,这银色光柱好似是逆流的瀑布,将这银色椭圆体飞快地送往高空,最终银色椭圆体隐没在黑风呼啸的天顶,再也不见踪迹,银色光柱也是如退潮般逐渐消失在虚空中。

「那玩意儿是……飞、飞船吗?」

见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菲利斯竭力动用自己的想象能力,但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拜月一族,神秘如斯。」

卡门同样漏出震撼的叹息,可不容两人自惊叹中回过神来,耀眼的光芒像是潮水般突然自她们的后方蔓延而来。

嗡!

奇异的波动瞬间笼罩整个山顶。

「还来!?」

两人错愕地回头望去,便见后头的石台上的祭礼纹路,突然释放出无比璀璨的银芒,仿佛是无数繁星在闪烁那般,耀眼的光芒令得两人忍不住眯起双眸,而待得光芒退却之时,原本空空荡荡的石台上,却是出现一道高挑的身影。

一瀑璀璨的金发好似皇冠般尊贵,左耳畔的发丝以一枚霜银色十字发卡束起,比例匀称的身材足以傲视无数女性,脸上戴着一张半面具,像是假面舞会的舞者,无法窥见真实的面容,但仅凭外露的部分,也足够判断出这是一位绝美的女性。

「嗯?这个装束……〈虚零〉的人?」

金发女性忽地注意到菲利斯二人,翡翠般的眼眸不由微微闪烁,而嘴角扬起一抹深邃又放肆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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