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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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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个别宗教的形容,在极致的寒冷中,众生的肉身先被冻成青色,而后转为红色,最终化为黑红色,此时体内的血液因冻结而无法喷出,于是皮肤会如同莲花般,一瓣一瓣地裂开,裂成十六瓣、三十二瓣,甚至无数瓣,称为裂如大红莲。

——吸收热量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吗。

肢体的麻痹感让我不禁有些意外,说实话,我其实还挺好奇的,如果任凭热量像这样快速流失的话,这冰晶牢狱之中的温度,是否会抵达所谓的绝对零度,也就是构成物质的所有分子和原子均停止运动的温度——当然,其中不包括量子晃动。

——可惜我没有舍身饲虎的奉献精神,雪莉也不像是要赶尽杀绝。

我轻轻吐出一口白气,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喉咙深处也像是被封冻一般,体内的热量如决堤般飞快地流失,冷气如同阴兵过境般侵蚀我的四肢百骸,但也不过是刹那之间而已。

咚!

当寒气沿着血液渗透到我的心脏时,一种强有力的跃动感突然唤醒我全身的细胞,以那为荆棘花所包裹的心脏为中心,一股强烈的暖流瞬间蔓延到全身各部位,燃烧的月华好比烈火燎原般点燃神经,而我左手紧紧握住〈荆夜〉,剑身中若隐若现的荆棘黑线随着灵力的注入而悄然扩散,好似月晕般令得剑身萦绕着淡淡的乌芒。

下一瞬,我以旋劲的技巧扭身挥舞漆黑剑刃,黑色的光芒像是幽魂般掠过虚空,悄无声息地斩断那团火焰红莲,描绘出一道冰冷而神秘的弧度——

「〈弥天大谎〉!」

嗡!

世界像是魔镜坠地般突然碎裂,狂舞的火焰红莲在与剑刃接触的瞬间便消弭,而冰晶牢狱上先是出现一道平滑整齐的裂口,紧接着上下两部分沿裂口发生错离,却在运动的那一瞬间骤然消失——是的,并非化作肉眼不可视的齑粉,而是无比突兀地原地消失。

唰!

堆积在冰晶牢狱中的高气压瞬间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呼啸着的强冷风将不远处的树木几乎压倒在地面上,而雪莉握着法杖挑起眉梢,对我的快速挣脱表现出了几分意外。

「这个级别的热量剥夺都能轻易挣脱吗,我可是有自信冻死我那两个愚兄的,看来你的〈荆夜〉着实了得。」

「——」

我开始觉得自己挺对不起手里的剑的,以后还是不作介绍为好,只好板着脸说道:

「要珍惜自己的家人。」

「上次帮我暴打我的家人的,好像也是你,克洛。」

「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演绎着双标艺术,而雪莉也只是面无表情,又一次地扬起了法杖,但这一次,法杖上的雪花纹样忽地变幻,一缕缕赤色的火焰沿着纹路游走起来,令得雪花纹路像是在剧烈燃烧一般。

嗤嗤嗤!

与此同时,周围封冻的冰层开始快速消融,一缕缕白气朝着高空弥散而去,只因四周的温度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开始攀升,靠近一些的草木已经开始萎焉,水分的蒸发在剥夺它们有限的生机。

「地狱多的是折磨,极寒以外,也有极热——」

雪莉那冰晶般的苍蓝眼眸隐隐呈现出红宝石的光泽,紧接着那缠焰的法杖猛地一敲地面,而她冷声喝道:

「——〈无间地狱〉!」

轰!

凶暴的火焰犹如海啸般朝着四面八方狂舞而去,只一瞬间,这偌大的庭院直接化为火焰地狱,而边缘更是竖起天柱般的火焰高墙,一直延伸到深不见底的夜空尽头,又因远小近大的视觉原理,像是封死了整片天空。

滚烫的火焰转眼间便染红我的视野,全方位的焰光照耀让阴影无所遁形,但我闭上眼眸,从黑暗中凝聚出一对漆黑羽翼,双翼一振便是上升到半空中,避免与这片火焰地狱直接接触。

「罪业如烈火,没人能逃过业火的审判!」

雪莉的音量微微提高,仿佛是被烈火唤醒了沉睡的本能,手中缠焰法杖猛地一挥,本就铺天盖地的火焰进一步升腾进一步暴烈起来,好似狂舞的蟒群一般冲我袭来,美丽绚烂又充满疯狂。

「现在的你倒是有点以前的味道了!放火狂魔才符合我对你的认知啊,雪莉!」

我舞动漆黑羽翼,如同飞燕般穿梭在半空中,从一次次席卷而来的火焰浪潮中穿身而过,竟有种在太阳上与日珥捉迷藏的错觉,而整个人的神经也是亢奋起来。

毕竟高温环境会促进新陈代谢,心脏的泵动与血液的流动都会快上不少。

唰!

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火焰蟒群已经抵达避无可避的状态,一束火焰如同锁链般骤然来袭,牢牢地锁住我的脚踝,恐怖的高温瞬间让我的皮肉严重烫伤,我几乎要怀疑脚掌是不是已经与小腿分离,但这当然是在突然的刺激下所引发的错觉。

虽然我立刻挥舞〈荆夜〉将火焰锁链斩断,可这一刹那的停顿,已经足以四面八方的火焰将我淹没。

「你输了,克洛!」

雪莉高亢而自信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与我记忆中的雪莉有几分重合,想来是在魔力的快速消耗中,幼年的性格与成年的性格在不断融合修正。

「定论下得太早了,雪莉!」

我借着〈冥冰夜羽刃〉的封冻特性,在脚下构筑出临时的冰晶驻足点,在冰晶原地升华之前,以旋劲的技巧猛地一蹬冰晶踏板,并倒持手中漆黑剑刃,整个人紧接着便在原地飞快地旋转起来。

「——〈摇海〉!」

轰!

好似漩涡狂舞,好似飓风呼啸。

超出「劲」的范畴的一击,抵达自然规律般的境界,风卷残云般一瞬间便将四周的火焰扫荡一空,而我凭着超凡的感知能力牢牢锁定雪莉的方位,背后漆黑双翼猛地一振,整个人如同落雷般直奔雪莉而去,剑刃的尖端自然是直指雪莉。

「一点都不早!」

雪莉全然不显出畏缩的模样,嘴角勾勒出无畏乃至傲慢的弧度,冰晶鞋冲着烈火蔓延的大地猛地一蹬,一条栩栩如生的赤红炎龙顿时腾空而起,而雪莉踩着龙首迎面冲我而来,手中的法杖更是不知何时凝结出锋利的冰层,好比一杆冰晶铸就的长枪。

针锋相对,气势如虹。

下一瞬,黑剑与冰枪悍然碰撞,犹如陨石撞击星球,一切的声音都归于虚无,而璀璨的光芒吞没火焰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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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虚假的魔王:〈摇海〉!

真正的魔王:〈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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