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层试炼的内容都是些什么？」
无垠的荒漠之上，我、帕特里夏以及伊西丝正朝着那株伟岸的巨树前进，但因为帕特里夏与伊西丝的魔力消耗严重，我们的前进速度其实相当有限，也就是比一般人百米冲刺的速度快上几分而已。
我倒是能直接带着两人飞行，但在赶路上消耗太多的魔力和灵力无疑是本末倒置，从两人的状态来看，试炼塔内的魔力恢复速度比外界要慢上一些，还是得精打细算才行。
「我没有理由告诉你试炼内容。」
伊西丝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自顾自地向前加速，而我忍不住嘴角一抽，说道：
「〈刀剑杀狱〉、〈葬魂幽林〉还有〈鸣荒厄土〉，你透露的其实已经够多了，事到如今还差剩下的那两个吗？」
「你真正了解的不过〈鸣荒厄土〉而已，其他四大试炼并不逊色于〈鸣荒厄土〉，莫要因中断一项试炼便沾沾自喜，兄长自有他的考量。」
「但你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工具人而已。」
我尝试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惜伊西丝只是冷冰冰地回应道：
「然也，但我甘之如饴。」
「受虐狂？」
我忍不住眨眨眼，调笑道，而伊西丝摸了摸自己的侧脸，之前她脸上挨了帕特里夏一拳，此时沉声应道：
「非也，是苦行者。」
——还不如受虐狂。
我腹诽道，毕竟受虐狂还能化痛苦而喜悦，而苦行者只是自我折磨而已。
一番试探下来，虽说伊西丝并无透露情报的迹象，但好歹她没有放弃与我们的沟通，目前只是怀揣着极强的警戒心与我们同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见短时间内无法打破伊西丝的心理防线，我便干脆地转向另一侧的帕特里夏，说道：
「我其实很好奇你的〈恩赐〉，就我的观察来看，你和伊西丝交手的时候，动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魔力，每一种魔力甚至还有不同的性质。」
「模拟旁人的魔力而已，公会里多的是这种觉醒者。」
帕特里夏带着和善的笑容，但我早已知晓那是虚伪的面具，说道：
「那不是单纯的模拟，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变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魔力本身就很特别，不具备固有的性质，所以在导入外部的框架时，能自动适应这个框架，让魔力发生本质上的变化。」
每个人的魔力在觉醒后都伴随有特殊的性质，而帕特里夏的魔力，恐怕并没有任何性质，但这也恰恰是她最大的性质。
至于所谓的〈请神〉，我怀疑只是她的高维认知能力非常出众，甚至能捕捉到其他世界的人物，从而让对方的能力坍塌为自己的魔力性质，问题是，我并不觉得这种捕捉和坍塌是无限制的。
我脑海中忽地掠过帕特里夏施展〈奉天承运〉时的姿态，她睁开的眼眸深处隐藏着霜银色的叶片，那不得不让我联想起上官可怜提及的〈世界树〉之叶。
——与〈世界树〉有关吗？
我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结论，而帕特里夏略一沉默，忽地说道：
「你的洞察力的确很出色，让人难以想象会是崇尚力量的魔王。没错，没有性质就是我的魔力性质，这给了我千变万化的潜力。」
「不对，你只能请来特定个体的能力。」
我瞬间否定道，而帕特里夏笑容不改，说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
「如果你的魔力备选项够多的话，与伊西丝的交手会更加轻松才对，但事实上你只是在两种魔力之间切换而已，不出意外的话，那两种魔力就是你仅有的备选项。」
「呵呵，你的推测，对，但也不对。」
帕特里夏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确切来说，是那两尊大神是我仅有的备选项，而哪怕在我们这个世界，也没人规定一个人不能有两种〈恩赐〉吧？」
「——」
引人浮想的说辞让我心头一动，莫非她还真的隐藏着其他的魔力？而她既然提到了我们这个世界，说明她的确是捕捉且明确认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
或许，眼前的帕特里夏比我想象中的，更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比起我，你不该更好奇一下自己的队友吗？」
帕特里夏忽地抛出话题，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移让我一愣，但还是接上话茬儿：
「你是指哪个？」
一个兰斯是〈虚零〉的成员，一个安洁儿是人族圣女，一个雪莉是公爵千金，还有一个阿西莉娅更是不可思议，目前为止，安洁儿和雪莉的个人隐私大抵全部曝光，也就只有兰斯和阿西莉娅的背景还充斥着迷雾。
「当然是阿西莉娅，你知道吗——」
帕特里夏忽地压低声音，仿佛是在深夜讲鬼故事，只听她幽幽说道：
「在我的印象里，赫丝蒂娜可是独生子女。」
「什么？」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反驳道：
「不可能，卢莎家的情况我都调查过，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证据链都是完整的，人物关系也没有断环的地方，阿西莉娅确确实实是作为赫蒂的胞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我说的是『在我的印象里』，在我的记忆里，赫丝蒂娜和阿西莉娅的确是姐妹。这听起来很莫名其妙，但以你的智慧，想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
我深深吸入一口冷气，空气中的锈蚀味有种诡异的血腥感，像是从喉咙深处翻滚而出的血污。
帕特里夏试图表达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但如果按照这个逻辑而推想的话，阿西莉娅的身份恐怕要比我想象中的更为难以置信。
「你有什么凭据吗？人的印象和记忆出现落差并不稀奇，不能因此排除是你错觉的可能性。」
我尽可能地以冷静的态度进行分析，而帕特里夏目光直指远方的神树，缓缓说道：
「我曾经拔出过圣剑——更确切来说，是将圣剑拔出过一半。」
「这我知道，所以有传言说你是主动放弃拔出圣剑的，这与阿西莉娅有什么关系？」
「我的确是主动放弃拔出圣剑的，当时把圣剑拔过了一半，我感觉到了一些让人不安的气息，那剑台里好像……封印了某种存在。」
帕特里夏的眼缝中漏出深邃的光芒，沉声说道：
「有些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大概是……无法抗衡的无力感吧。我判断那是不该出世的存在，拔出圣剑可能会让封印松动，所以我最终放弃了拔出圣剑。」
「所以你是说，那个未知的存在，可能就是阿西莉娅？」
我不禁皱起眉头，突来的信息让我的思考有些宕机，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恐怕圣剑还不是单纯的〈圣器〉，可能还背负着更为特殊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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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家都出一级响应了，奥密克戎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