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继续道:“就在我在团长宣誓就职后不久,我收到院长的来信,他告诉我,因为留你在学校长达一年,他受到了别人的质疑,明天学校会为你准备一个考试,如果你不能通过,你将会被定性为‘无法使用魔力者’,不但会被退学,还会被剥夺魔法公民的权里,也就是会被定性为‘蛮民’”
说道这里, 洛克脸上的疲惫又浓了些,他看着贝奇的脸说道:“今天下午我去你上课的教室,问你们老师,你老师说你逃课已经很久了,这半个月来你没有上过一趟课,我去找你,也找不到你。”
贝奇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虽然他认为即使去上课也没用,但有没有用是一回事,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洛克叹了气,拍了拍贝奇的肩膀,说道:“以前我逼你太狠,你不堪重负跳崖自杀,我一度后悔的不能生活,幸好你奶奶把你带回来了,我很感激,心中感谢了神明千百次。你现在不能使用魔法,这不怪你,你跳崖摔坏了脑子,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但是啊,贝奇,魔法运用并不是全部,在你们学校里你需要学习十几门课,魔法运用只占三分之一的比重,即使你的魔法运用是零分,只要其他课程及格了,你照样能通过考试,顺利从魔法学院毕业,只要你能毕业,任谁都不能将你定为‘蛮民’”
“贝奇啊,其实的这些课程不难吧?《魔法原理》——你以前还比较擅长的,只要背书就行了。《魔法药剂》——这个只要弄懂了各种药剂的成分,就不难配出来,《附魔基础》——这个只考理论,并不需要你真的去附魔……这些知识,我在10岁的时候就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当时你爷爷事业上不顺利,也没进入魔法师团,我们家条件艰苦,这些知识都是我从你爷爷留下的书籍上自学的,你爷爷的书籍比魔法学校的教科书艰深不知道多少倍,又没有老师指导,就这样我依然学会了,后来家境好了,也就是我12岁那年, 我也顺利进入魔法学校,一进学校就取得了年级第一名的成绩……你是我的儿子,天分不可能低啊,这些课程很难吗?老师不教你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学不好,只要你稍微用一点心,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为何就不能好好的学一次,这真的很难吗?”
面对洛克的逼问,贝奇沉默不语,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他想起来自己前世的小时候,他爸爸也经常这么说他,除了某些细节,其他几乎一模一样。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或者拼命承诺以求渡过难关。
此时,他今世的奶奶也在拼命向他使眼色,让他做出承诺,眼见贝奇迟迟没开口,气氛越来越僵硬。奶奶急了,说道:“洛克,你也别说贝奇了,他知道错了,明天考试一定能通过的,贝奇,你现在马上回房间读书,抓紧背,今天院长已经偷偷的把考试范围给你爸爸了,你抓紧背,明天还有希望。”
莫非有答案?贝奇望向洛克,洛克点了点头,此时仆人递上了一摞书,洛克从中拿出一本《魔法原理》,随手翻了翻,里面有红线标明的大段大段文字,说道:“校长已经把考试重点画给你了,你如果还考不上,就真的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贝奇双手接过书,心中有些感动,洛克是个古板的人,贝奇万万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去走后门,当他去求院长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而且院长这么做也是担了风险的,天知道洛克是怎么求到的。
他拿起书翻了翻,看到上面大片大片的红线,心又跌入冰点,这些不是答案,只是考试范围,考试范围画的太大了,他根本不可能背的下来,现在能救他的只有答案,其他都没用。
“父亲——”贝奇把书还给洛克,顿了顿,说:“这书里的重点太多了,我背不下来。”
洛克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似乎早就料到贝奇会这么说了,他谈谈的说:“能背多少就背多少,说不定考试正好考到了。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贝奇看了看仆人手中的书,有十几本,咬了咬嘴唇,说道:“不可能的,父亲,明天的考试没希望的。您不如就此跟我断绝关系吧,我不怪你。
您已经当众宣布不会放弃我……那么就由我来做吧,从现在开始,我会离开这个家,离开您, 我不会参加明天的考试,也不会再在这个城市出现,你就对外宣布我失踪了或者自杀了吧……”
“住口!!你现在就回房间去背书,哪也不许去,明天的考试必须参加!!”洛克大怒,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指着房间的门口对着贝奇怒吼.
奶奶立刻流下了眼泪,边抽泣边说道:“孩子,你怎么能说这么决绝的话?怎么说的出口,以后不要说了,我们绝不许你离开这个家。”
望着流泪的奶奶,贝奇没再说什么,默默的带着书走进自己的书房,父亲一直坐在客厅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再看他一眼,奶奶和仆人陪着他走进房间,好一顿嘱咐后才离开。
众人离开后,书房里万籁寂静,只有壁灯映照出的影子陪作伴。
“唉,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明天考试能碰上。”贝奇拿出《魔法原理》,翻开第一页,照着上面画的重点读了起来:
“每一片艾尔拉思的羽毛都有许多线引,这些线引与心源相连,也可以说这些线引引出心源,一片羽毛引出的不同总片的宽度决定了这片羽毛的在不同方面的性能……”
“唉!这是什么嘛!”贝奇叹了口气,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些文字的内容,只能死记硬背了。
背了一会睡意来袭,贝奇用力拍了拍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已睡了,今天他努力支撑……但,实在是太困了……
梦中……
贝奇又看到了那个红黑的恶魔,赤红的肌肤,黑色的角质,修长的身体,尖锐的利爪, 有一种危险的美感。
“今天怎么样了?”恶魔发话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贝奇丝毫没有觉得突兀,他已经认识这个恶魔很久了。
一到梦中,他就想起来了。
梦中是另一个世界,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做梦也梦到过这个恶魔,上上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恶魔到底是多久以前呢?
不记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次见这个恶魔不是在这个世界,而是在他的上一世,还是地球人的时候。
但是贝奇也只有在梦中记得这个恶魔,一醒来他就全忘光了。
“今天……又是挫败的一天,我想认真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但是我怎么也办不到……”贝奇接下来将今天白天发生事都一一的告诉了恶魔。
恶魔浮在半空中,伸出他的手指甲,漫不经心的修着,直到贝奇把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全部说完后,才说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的身体和意识的契合度很低。你首先要做的锻炼身体和意识之间的锲合度,而不是在这里懊悔。你这样下去,会显得我的实验很失败。”
实验?对,实验!贝奇想起来了,自己只是眼前红黑恶魔的一个实验品。
一个关于死而复生的实验!
一年前,自己在龙剑山跳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摔的血肉模糊,四分五裂。
是这个恶魔,从血肉中提取细胞,在培养皿中培养了7天,才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复原。
然后他又穿越位面,找到了已在地球转生并生活了30年的贝奇灵魂。
是的,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在这个世界只是过了7天,在地球却过了30年。
“我不记得啊,迪克。我只有在梦中才能记得你,一旦醒来就完全忘记了。 我是被你拉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来的,你一定要帮帮我。”贝奇朝着恶魔大喊。
红色的恶魔目光从手掌上移开,看了一眼贝奇,慢悠悠的说道:“ 我说过了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不是什么陌生的世界,是你上上世所生活的世界。你在上上世自杀了,留下了无限的懊悔和不甘在你的灵魂深处,正是由于这些不甘牵引着你回到了这里。”
“但是,没有你的引诱,我回不来!我在地球上已经生活了很久,我得了厌学症,已经不是贝奇了。现在,要我继续贝奇的生活,我适应不了!这样下去依然会让奶奶和父亲伤尽了心,我的人生没有意义,复活也没有意义。迪克,你的这个实验毫无意义,我已经是另一个人了,不再是贝奇,所以这根本不能算是复活!”贝奇喊道。
“哼哼,有没有意义是我说的算,而不是你!”迪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