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面带疑惑的看着他。
并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他的话。
禁视闻言的人,在此前我只认识一个。
——banker。
他的癫狂,他的为恶而恶,他的不可理喻,都已经随着那场赌局而与他一起死去了。
Banker是「繁荣王族」禁视闻言之中的小小一介眷属,就这样一个眷属如此,我简直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可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赵本哥,他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人,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脾气,有自己的秉性,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隶属于禁视闻言这样一个混沌组织的人。
「好吧好吧好吧,看你是王族属臣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诶?!」
我不知道赵本哥从我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什么,他忽然愿意将我对他感到好奇的部分说出来。
「就在运气王买走了我那张彩票的第二天下午,上峰叫我带着兄弟们去出了个任务,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一个。」
语毕,赵本哥默不作声,没有路灯的居民街巷中,我看不到他深黑的眼眶之中到底藏下了怎样的感情。
「就是这样,没了。」
我长时间没有回应,等待着赵本哥再补充些什么,可是他就将这一个话题草草结束了。
——我感觉我才是那个因为无意中勾起别人不愉快的回忆的人。
「十分抱歉!」
赵本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下。
「抱歉啥啊抱歉,都过去的事情。」
「这个......」
「算了算了,咱不提这些烂枣子了。现在有更有意思的事情不说,提那些干什么!」
「更有意思的事情?」
「对啊,更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啊?」
我抬头问赵本哥时,借着明亮的月光能看到,他的脸竟然一路红到了耳根。
「就是嘛......男人都感兴趣的事情!」
「男人都感兴趣的事情?!」
此时我想说我不知道,可是赵本哥指定「男人都感兴趣的事情时」,好像是默认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的样子。
可是我的确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所以我又是一脸的茫然。
「嗨呀!就是那个,那个啊!」
赵本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疯狂地拍手暗示我,可是我还是没有开窍。
「是......什么?」
「有了!——你想想,刚刚你随数抽了一大堆,有钱了是不是?」
我点头。
「有钱了你会拿回去给运气王是不是?」
我再点头。
「那运气王拿回去一般用钱干什么?」
这一个问题我没法继续用点头回答,因为除了今天下午辉洛先生交代我去买彩票以外,我就没有见过辉洛先生用过钱。
「财务自由」的反义词是什么?
「财务管制」四个字从我的脑袋里跳出来。
「给佐藤姐姐。」
我的回答让赵本哥重重地一拍脑袋,他似乎在为自己的举例失误而懊恼不已。
「啊啊啊啊啊!男人拿到钱,离不开这四样!」
赵本哥终于放弃了像老师一样的循循善诱,直接捅破了窗户纸敞亮了说话,而我则准备竖起耳朵洗耳恭听这四样是什么。
「吃、喝、嫖、赌、抽!」
「吃——喝——嫖——赌——抽——这不是五样吗?」
我掰了掰手指头发现对不上数。
「四大XX一般有五个这是常识!小哥仔你要记住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听赵本哥接着娓娓道来:
夏日盛阳公平地炙烤着天空下的每一寸土地,但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照耀,都必定会有躲在角落之中的阴影。
而在这样的阴暗面生活,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唯有不择手段活下去的才算是强者。
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王,有最优先级线报来了。”
从地宫大门快步进入的信使步行到暗座前,在侍侧的干部点头示意以后,方敢跪拜于阶下。
暗座上并无「王」的身影,但是「王」的声音却能从地宫的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其身影无处不在一样。
“如果不是有意思的事情就别说了,那些俗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得了,纯属浪费我的时间。”
“这......”
信使再次求助般地望向暗座旁的左右干部,直到再次获得准许,才捏了一把不断流下的冷汗。
“首先......是您要求密切观察的对象,开始行动了。辉洛此前与冷獒叉大人下属的一个小组起了冲突,现在不知缘由,又离开了港城,前往了卓博图惠。”
“起冲突?什么冲突?哪个又被他杀了?”
「王」的语气并无异感,虽然是问句,但丝毫没让人从中感觉到他对此事上心。
“下沿小组管辖不力,难免会因为起摩擦死伤,是常有的事,不劳烦王为此费心。”
暗座右侧名为冷獒叉的干部若无其事地向王回应道,但他的眼神,已经将跪伏的信使刺了个透心凉。
“真是的,就这点事情啊,死了个弱的崽,那就死了呗,管他是谁杀的。强者生存向来是自然界的法则,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要我教多少遍啊......”
「王」的话语中带满了不耐烦,但仅仅是这若如牢骚的语调,却更让信使胆战心惊。
「下一个情报」——暗座右侧的另一名干部微微动了手势,示意信使。
“「王」,还有另一个线报——嬴怜,也开始行动了......”
“嬴怜?那个老不死的女人不是一直在行动吗?前段时间抢万花筒的时候还过来掺一脚,当是夏令营呢!”
“回报王,这一次有所区别,嬴怜是针对一个对象开始的行动。”
“哪个对象?”
“暂......暂时不明......”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嘛!”
“请王息怒!!!”
信使以头抢地,拼命地磕响台阶。
“我有生气吗?没生气啊!发脾气不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嘛?无能狂怒是那些因为诸事不顺又心有余力不足的家伙才有的专利啊。”
“王所言极是。”
暗座左右两侧的干部纷纷附和「王」的「高论」。
“所以你还有第三件事没说完吧?不然冷獒叉和炎魁煞可不会留你到现在。”
“是,王!第三件事是,青翎卫此次出城巡剿的回城日期大大提前,下个月月底,青翎卫的先锋旗将率先返回港城!”
信使汇报完,地宫大厅内沉寂久久。
“就这?”
等待了许久响起了「王」的一声轻蔑。
信使发抖,不敢回答。
“一二三,全是没啥用的线报嘛......”
“王!千万要再给我一次机会,王!”
信使的恐惧抓得他无法呼吸,此刻是否会沦落到比死还要恐怖的境地,全凭王的一句话。
“不过......三件事要是联系起来,可就不无聊了。”
话音刚落,暗座上出现了一个高瘦的人影,黑暗之中,无人能看清他的容貌。
“调子忽然对上一个音,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人影的手中,出现了一颗闪耀着璀璨光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