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上午三角港某地商业画廊
在美丽的墙纸包围的空间里点缀着无数画框,整个店看起来很是高雅。
而在画廊中,却有人在谈论着从某种意义而言与艺术二字相去甚远的内容。
“......您想想,只是每天一罐咖啡的价格,您就能将这幅名画,或者应该说是您的幸福拥入怀中。丹铃兰认为,这是一个人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啊。”
女店员带着商业性的微笑说完,只见那个脸上包着绷带的青年为难的回答道。
“嗯,不过啊,丹铃兰花那么多钱,会被女朋友们骂的。”
“丹铃兰想,您的女朋友在看到这幅画挂在客人您的房间时,也会觉得非常美好。与画作的相遇,就像和命中注定的女孩相遇一样。尽管只是版画,但莫比拉尔·斯特洛夫斯基的作品流出可是非常罕见的!”
看来是在推销画作。当着那幅被搬到桌边的画,女性已经对那位男客人介绍了一个小时。
但是,那位青年却几乎不曾看那画一眼,而只顾盯着女店员的脸。
“对丹铃兰来说,眼前的这位美女比画更吸引丹铃兰。”
“啊,丹铃兰倒是觉得,买下这幅画的男人都很有魅力。”
“真的?”
“真的!你想,愿意为了梦想花钱的人难道不帅吗?”
那画确实出自名家之手—但却只是丝印,也就是印刷的廉价品而巳。
女性强调两点,一是那是“版画”,二是,它是带有系列号的贵重品。
其实它的价值不到三万块钱,但女店员给出的价格却是20万。
如果是莫比拉尔·斯特洛夫斯基的画,这个价格足以买到石版画这类贵重品而不是丝印品——但店员却强调,印刷品才是真正的贵重品。
——差不多了,抓紧时机。
远远地观察着店员工作的男负责人,确信男人很快就会掏钱买画。
如果最后对方还是不情愿,那就恐吓他“都怪你害丹铃兰浪费那么多时间,赶紧负起责任来把字签了”,以这种方式来强买强卖。负责人已经计划好了这一系列手法,但——
青年接下来的反应,却和他所预料的大相径庭。
绷带男在看到那负责人之后,开始招手示意他过来。
见青年的心情不错,一心以为已经签下合同的负责人乐颠颠地走到了桌边。
“客人,您有什么事?”
“哎,丹铃兰呢,要钱没有。但如果不买下这画,这位美女就会很难办。所以呢,丹铃兰决定帮她个忙。”
“是啊,是啊,非常感谢您!”
负责人笑容灿烂,满心以为对方已经同意贷款购买。而肯年也带着笑容开口道。
“那么,来。”
“什么?”
青年伸出手,像是在示意对方拿出什么东西来。负责人不禁感到疑惑。
合同和圆珠笔都已经放在了桌上。
还需要其他什么呢?
难道是名片吗——负责人想,却见青年满不在乎地开口道。
“20万的话,没现金的话用卡也行,当然信用卡套现不算。”
“.......哈?”
负责人根本没弄清青年的意思,于是他淡淡地解释道。
“丹铃兰不是说了吗,这位美女说她很难办,可丹铃兰又没钱。身为男人,怎么能让女人为难呢?所以丹铃兰就想,你应该挺有钱的吧,可能是这个画廊的店长之类的?你都能买下这么多昂贵的画,钱肯定不是问题。”
“那、那个.......”
“钱就得花在女人身上。如果你也是个男人,就为这位美女买下吧。只要给丹铃兰20万,剩下的丹铃兰来解决。”
“客人,您真会开玩笑。”
负责人拉长了脸盯着对方,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啊?.......玩笑?”
青年自下而上睥睨着他的表情——犀利而冷漠,有种让人手足无措的残酷。
青年的恐怖表情让人根本无法和之前那个与女**谈的人联系起来,负责人见状不禁确信道。
——糟了,这家伙不简单。
“丹铃兰开玩笑?丹铃兰什么时候开玩笑了?啊?”
青年缓缓站起身,把脸凑到负责人的鼻尖。
女店员这才弄清了事态,她脸色苍白地开口道。
“那、那个,客人?”
青年闻声忽的扭过头,微笑着竖起大拇指道。
“放心吧,美女,这人会买的。你说得对,能被女生围着尖叫的人生才算成功,有钱的男人肯定愿意买。”
负责人责备的目光中写着“你怎么把这种人弄进来了。”
而女店员则哭丧着脸用眼神辩解“不是丹铃兰叫他进来的,是他找丹铃兰搭讪,自己进来的”。不过毕竟只是眼神交流,双方只能明白大致意思。
不过——见到女店员哭丧着脸的另有其人。
当然,那是包着绷带的青年。
“喂,大叔。”
“什、什么事!?”
“刚才你.......瞪她了吧。”
面对莫名就怒气冲天的青年,本该负责恐吓客人的负责人反倒被他的气势吓得退了几步。
“哈.......哈?”
“丹铃兰不知道你是她上司还是什么人,这位美女即使面对丹铃兰这样的粗人也还在努力推销,你居然敢瞪她,你算什么东西?”
“不.......不是,那个,这算丹铃兰们的内部事宜,和客人您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那丹铃兰要揍你也是丹铃兰的自由了?”
青年咯咯地扭了扭脖子,向前踏出一步。
“等等,丹铃兰、丹铃兰要报警了——”
负责人说着,却在脑中得出了“啊,在等警察到来之前,丹铃兰就会死吗”这样的结论。
他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应对那些奇怪的客人,但眼前的青年和之前那些客人的气质根本不能同日而言。
就在青年弯下身子像是就要做出什么动作的瞬间——
他胸口的手机响了起来。
青年停下动作,从胸口取出电话放在耳边。
“是丹铃兰.......是吗,现在在哪儿?啊?不就在这幢楼前面嘛。不,你们所有人都进来,这里有个不解风情欺负女人的白痴.......啊?切.......知道啦,丹铃兰这就出发。”
包着绷带和眼罩的青年挂了电话,瞪着负责人开口道。
“下次丹铃兰会来确认你是不是买了她推荐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