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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与冲突(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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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扬起的巨大尘雾弥漫在街道上,原本秩序井然的交通被突发的意外状况搅得一通乱麻。

我在听到爆炸的声响后,抱着「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的想法,我跟着其他许多会馆周边的防卫工作人员朝厅前广场的大鼎钟方向赶去。

让我觉得比较违和的是,一路上看到被意外情况影响到的人们,他们没有表现出像是突发危险状况来临时的不安与慌张,对临时出现的麻烦感到困扰的同时又无可奈何才是一路所见的每个人脸上表情的写照。

不是什么意外的恐怖袭击事件吗?

我产生迟疑的时候,又一声剧烈炸响携带着气浪迎面袭来,以至于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抬起手臂挡住脸。

然后我才发现,散播在空气中的不是烟雾尘埃,而是浓浓的水汽。高温桑拿一般的滚烫蒸汽扑面,使我的呼吸道都有一股刺痛感。

可是,当我越来越接近事发地点的路口时,我发现本可以就此退后的我又有了不得不行动的理由。

我听到了熟悉的呐喊声。

「——哈啊!!!」

怒骂。

「——去死!!!」

还有劈开眼前重重水雾的耀眼火光。

「——嚯!」

再次传来的气浪震开水雾帘幕,在激斗的中央驱逐出一块清晰可见的空间,让我一眼就能看见两位引发这场剧烈爆炸的乱斗主角。

没错,我没有听错,是真嗣前辈的声音。和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一样,他身披烈火,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接连不断地发起进攻。

但是这一回与真嗣前辈对抗的对手却不再是泛泛之辈,因为那位与真嗣前辈身形年纪都相仿的市警制服装束青年,应对着真嗣前辈的猛烈进攻,正轻而易举地从容接招。

取代真嗣前辈留给我深刻印象的水火棍,此时他所持的是一柄更为凶悍的烈火「战斧」,扭曲的长柄「战斧」形状与附着在之上的火焰一同在真嗣前辈的挥动下横扫四方。

燎原攻势即将波及警服青年的刹那,只见他右臂上浮现出的奇异臂甲从通体透亮的姿态浑然凝结,晶莹的表面映射着直冲过去的火光,正面硬接烈焰「战斧」。

「——叮」

清脆的碰撞声完全无法让人想象出来这是重装攻防器具之间的碰撞,反倒是更像冰雕工匠铁锤敲冰的声响。

烈焰的「战斧」与冰霜的「盾铠」。

僵持相抵,火爆青年与冷静青年,谁也不肯让步。

滋滋作响的消融声磨噬着双方的武具。

几乎是同时,「斧刃」钝折、「霜铠」化裂的时刻,两人都朝着对方直拳出击。

两拳相抵,冰火相斥,不可控的洪荒蛮力倾泻贯出,从震荡的中心点,将连同释放出这股力量相碰撞的两人在内的所有物体尽数驱飞。

当然,面对着这股失控波动的冲击,我也被弹飞了数米开外,结结实实地在身后围观的人群面前摔了一个驴打滚。

“喂小家伙,没事就别靠太近,那可是红蓝两边的先锋大战,不是一般人能进去搅和的。”

身后的热心人善意的提示让本就搞不清楚状况的我更加犯了迷糊。

真嗣前辈是我熟悉而且十分尊敬的前辈,他是个心地善良的直率青年。

而穿着市警制服的青年,很明显是「平行规线」的成员,以维护奥黛丽娜港的城市秩序为己任的王族,想来肯定也不会做出越格的事情。

那为什么他们两人会不顾公共秩序在厅前广场的五岔路口大打出手呢?

想弄清楚原因——但是在那之前,有我更亟待去做的事情。

因为刚从地上爬起来,我就听到了身后人群中传来的惊呼声。

“小心啊!广告屏要掉下来了!!”

和听到了这句话的所有人反应一致,我也抬头向上望去。

好吧,根本不用确认,冥冥之中我就感觉到自己的霉运会如此——即将掉下来的广告巨幕恰好正对着我的头顶。

因为被激斗产生的冲击波不断摇晃,挂载铁质巨幕的高架终于不堪重负,大到足以压盖我所在的这一整节人行道的广告巨幕牌从天而降。空阔无物的人行道路口没有任何能够荫蔽的行道树,和我一样站在人行道旁的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巨幕牌从铁架上脱落。

视野里的天空,慢慢被巨幕遮挡的阴影覆盖。有瞠目结舌的人,也有惊慌失措的人,更多的是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的人。

从广告巨幕脱落到坠地用不了几秒,拥挤的人群推搡着更无法从坠落范围内逃开。

尖叫声让现场的焦点从红蓝王族青年的激斗转为了祸从天降的广告巨幕,原本带着拼的你死我活劲头的真嗣前辈与「平行规线」的青年也马上停手,立刻赶向这边。

“上!!”

红色与蓝色的青年异口同声下达命令,「燃薪釜」与「平行规线」双方的王族成员们一齐行动。

火红色的烈焰从每一个黑文字衫青年的手臂中喷涌而出,汇聚成更为强大的火流与滚滚热波径直掠向人群头顶上方的广告牌。

如果是想要凭阶意能力生成火焰聚集的冲击波托起巨幕铁牌的话,那巨幕也未免太过于巨大了,相比之下细长如蛇绳的火焰冲击波根本不足以支撑起巨幕的坠落。

不过,「燃薪釜」众人是柴火焰高的冲击仍旧争取了毫秒时间,靠坠落范围边缘外的一部分群众得以逃生,同时「平行规线」的市警们也赶上了采取救援行动的机会。

随着「平行规线」市警们手中的光芒亮起,散发阵阵寒气的冰霜凭空在人群中凝结,像是百万倍加速的溶洞侵蚀运动般的画面呈现出来,一柱柱冰锥开始拔地而起。

是想要从下方以冰柱托起巨幕吗?

可是,相比较于巨幕下落的速度,在分秒必争的危机之中生成冰柱的速度太慢了,无论是数量还是高度,都不足以为人们支撑起安全空间。

双方的努力都来不及!

我做此判断后,一咬牙,把别在腰带后面的「幸运之尾」掏出。

——那我能做到什么?

光切将巨幕切开?还是用闪耀重锤把巨幕砸碎?

巨幕这么大,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想要破坏它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且,破坏巨幕连带着碎块飞裂,造成的二次损害会波及到更多的人——这肯定一开始就在「燃薪釜」与「平行规线」双方的顾虑之中,所以才会采用现在的营救方案。

所以,理解了这一点的我,脑海中有了一个值得尝试的大胆想法。

眼前出现了最开始我接近路口时不断把我震退的剧烈爆炸与冲击。

——聚合的火焰冲击,以及在我周遭扩散的凝冰。

手中紧握着「幸运之尾」,为了求生,我向它献上最恳切的祈祷。

然后完全不管即将坠落砸向我以及身边所有人的广告巨幕,尽力冲向「燃薪釜」与「平行规线」成员们的前方,并且将所有人都尽可能地赶到我的身后。

举起「幸运之尾」,与它耀眼闪光一起迸发出的是我心急火燎的呐喊声:

“大家、各位,朝这里——向我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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