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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际与幕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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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雨轩」。

光听名字,这座复古楼阁样式的酒肆就有着文人骚客们汇聚一堂吟诗作对的风雅感。然而所有奥黛丽娜港老城区的人们都知道,位于入梦港的「避雨轩」绝对是一个跟高雅毫不沾边的艳俗之地。

是的,完全融入了处弥漫着桃色与**气息的入梦港,「避雨轩」也是这样一个地方。不过对入梦港们的常客来说,「避雨轩」是整条入梦港街道中最特殊的地方,因为就算是喝得醉成了酒疯子,也明白绝对不能在「避雨轩」胡闹。

上午,遵循着入梦港的夜行「习性」,虽然避雨轩白天也开门营业,然而入店的客人少之又少,一到晚上便会厅堂满座的一楼,现在只有手头余有空闲的服务生反复地在擦抹着窗台与桌子。

偶尔,也会有路经此处的环卫工想要点一杯酒水而开门进店。

随着系挂于门上的摇铃叮当轻响,清脆的军短靴点地声传来。

“你好,欢迎光临「避雨轩」,请问想喝点什么?最近「道丰年」在搞特价......”

对迎客技巧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习惯性地说着迎客词抬头,可在目睹来客的一瞬间,表情有些僵住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卡壳。

是的,来客并不是平常的环卫工,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环卫工」,管理城市「秩序」的环卫工。

服务生长大了嘴,想要惊叫,然而却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发生部位在哪一般,哑然站在原地。

直到被称作「阿长」的老嬷从背后悄悄地摇晃了一下他,服务生才解开了施加给自己的「定身术」。

“快去通知老板娘。”

服务生匆忙点头,随即朝着复式阁楼的二层跑去。

接着,阿长走到来客的面前,领着客人坐到了正对柜台的一桌独客的小圆桌上——因为来者只有他一人而已。

“大人,请问您需要来点什么吗?”

“阿长妈妈不用太客气,一切照旧即可。”

来客沉浸通透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与极具男性魅力声线相衬的,是他那略显清瘦的颀长身材。虽然脸上的无框眼镜透出的是知性文雅的气氛,但整个人却散发着压倒周围一切的存在感。

“是......”

阿长老嬷躬身退后几步,方才恭敬地转身走向柜台后方。

来客并未等候足有多久,从复式阁楼的二楼楼梯处,缓慢而又轻盈的高跟步履声传来。来客被吸引的目光,聚焦在了下楼的少女身上。

“还真是意外来客呢。”

少女轻笑着说。她正是「避雨轩」的老板娘——鸢尾花。

“不过你的表情上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意外感。”

“是么?也许是因为时长有意外的客人到店,终于现在对「意外」都变得习惯了吧。”

鸢尾花收敛起笑容故作叹息,来到客人就坐的圆桌旁,亲手递上一杯已经准备好的「圆舞蓝」酒点。

“早上就喝上一杯,对注重规则的你还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你自持的「规则」到哪去了?”

“不,现在的我,还没算是「回到港城」。”

戴眼镜的客人淡然说着让鸢尾花真正感到意外的事实,端起「圆舞蓝」轻轻抿了一口。

“还行,早上的一杯别有一番风味。”

鸢尾花没有说话,因为她有些惊讶,此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关于这个男人会出现在此处的理由。

“你先行私下回的港城?”

“......然后为什么会先到避雨轩来找你——这才是你想问的。”

戴眼镜的男子没有直接确认鸢尾花的疑问,而是将她后面要问的话接续出来。

鸢尾花无言,她在等着对方解答自己的疑问,可是过了许久,戴眼镜的男子才开口,并不是回答她。

“我不在的时候,奥黛丽娜港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

像是交换条件的请求,男子抬头看向鸢尾花,然后又将视线移至窗外,等待着鸢尾花的回复。

“许多......算是吧。强运王族的成立、林岸出现它兽的骚乱、「禁视闻言」的小动作和跟「燃薪釜」的摩擦......还有最近的「开学季」。这些事情不用到避雨轩,你也可以确认。像昨晚上「燃薪釜」又和「禁视闻言」的一支外联分支交火——就算你人还在卧贤岭,港城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不是吗?”

鸢尾花一手抚着桌面,轻靠在圆桌旁,妩媚的肢体却伴随着略有不悦的神情,仿佛是在抱怨,现在该为对方解答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你过于高看我了。「平行规线」是政府组织,是按照法规保护秩序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监视城市与社会的机关。所以,真正有想要了解的疑问的时候,还要来避雨轩。如果说新城区的管理者是王族联合会的话,那么旧城区的主人,除开背阳阴影里的「禁视闻言」,另外一位就是你了。”

“可以理解为算是你对我的夸奖吗?”

“绝对没有夸张。”

“呵呵呵,那还真是感谢,由王权者说出来的话分量还真足啊。不过只是不知道哪一天,我们避雨轩就又会成为「平行规线」扫恶打黑的重点针对对象咯。”

鸢尾花讪笑着,绕到戴眼镜男人的身边,最后以同意地口吻应允道:

“说吧,想要了解些什么。”

“向他人索求情报的同时,自己的目的也会相应地泄露,在避雨轩寻求情报上的交易就是有这种弊端......我说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别人也就知道了我在调查什么,这份情报,在避雨轩应该能卖出一个不小的价格吧?不愧是避雨轩的「中立生存之道」。”

“但是避雨轩保证你能听到的每一个字都绝对属实,这里只有会告诉你的和不会告诉你的,绝无虚假,这样的质量,肯定值得你冒上风险。”

鸢尾花对此再了解不过,因为每一个来到避雨轩寻求「情报」的人,都怀抱着同样的想法,而不得不接受从避雨轩获得情报的「双刃剑」。

可是,戴眼镜的男人笑了,他微笑的意思,代表着自己丝毫不怕别人知道自己正在追寻着什么,想要知道些什么。因为他坚信着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的,也无法阻拦他朝着追寻「真相」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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