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于高空的巨大火球闪耀着骇人的光芒,艾利尔挥手间,火球缓缓移动坠落向大地。
光芒中的龙人少女虽然还保持着人形,但早已经没了人样,索菲亚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仿佛是接受了世间所有的酷刑。
滚滚热浪灼烧这少女被炸得皮开肉绽的躯体,这份痛苦就算在世间的酷刑中怕也是排得上名了。
索菲亚仅剩的一只眼睛都只能看见火球的轮廓以及它发出的光芒,她已经站不住了,索菲亚的本能不停得驱使着她试图让她逃离这里,告诉她挨上这一下是会死的,但索菲亚还是坚持站在这里,她相信艾利尔,她相信!
预想的痛苦并没有来临,索菲亚只感觉到淡淡的凉意,身上的疼痛感也尽数消失。
“我就知道,艾利尔是不会......”还没等索菲亚感慨完,眼前白茫茫的世界就让她把还没出口的半句话吞了回去。
“这是什么地方?是艾利尔做的吗?”索菲亚完全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眼前只有白色的光,连声音与温度也没有,呼吸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空气,由于感受不到重力,索菲亚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
“要是是艾利尔做的,应该一会儿就出去了吧?”不知为何,一股没由来的疲惫感涌上索菲亚的心头,让她变得昏昏欲睡起来,“要不然稍微睡一会。”
就在索菲亚换着姿势准备小憩一会儿时,一股冰凉的触感一瞬间袭遍她的全身,让索菲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让她从睡意中脱身出来。
“索菲亚?索菲亚,快醒醒!”
“嗯?艾利尔?”
寂静的世界中突然响起了艾利尔的声音,听见声音,索菲亚立刻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忽然间,一束湛蓝色的光在索菲亚眼前亮起,给这惨白的世界增添了一丝色彩。
“艾利尔!”看见这束光,索菲亚立马就知道了那是艾利尔的力量,于是立刻伸出手去触碰那束光芒。
“你终于醒了。”
索菲亚一睁开眼,艾利尔的面孔就映入了眼帘,只不过现在艾利尔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刚才是晕过去了吗?”索菲亚回想着之前那片惨白的世界,感觉之前晕倒时所做的梦好真实,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莫名的恐怖。
“那是生死之间的边境,你刚才要是睡过去可就死了!”艾利尔严肃道。
“我还以为只是一场梦呢......不过有艾利尔你在,没什么好担心的!”索菲亚听了艾利尔的话后没有半点后怕的感觉,因为她知道有艾利尔在旁边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你是这么觉得的?”艾利尔皱起眉头,“要是我没来得及救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相信你!”
“你这个笨蛋。”艾利尔伸出手指,用力弹了一下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女的额头。
“哎呀!好痛......为什么打我呀?”索菲亚捂着被艾利尔弹过的额头,委屈巴巴地问道,“难倒我说的不对吗?”
“我的确是会救你没错,但你自己内心里没有半点为了活下去而产生的挣扎,连想要变强也是因为我的要求,而没有自己的想法......”艾利尔注视着索菲亚的眼睛,言语透露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没有!我......”索菲亚想要反驳,但又无话可说。
“你想要变强吗?”艾利尔重新提出了这个问题。
“想!当然想!”索菲亚撑起身,然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为什么?为了什么?”艾利尔两只手拍住索菲亚的肩膀,“理由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的要求!”
“我......我不知道......”索菲亚眼神躲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变得强大,虽然来训练的却是艾利尔的提出的,但她的内心也没有抗拒。
“为什么会不知道?为了爱人,为了重整族群,为了复仇,你难道连这些理由都不成想过?”
“我......”
“你缺少勇气,你连复仇都害怕!”艾利尔一语直戳索菲亚的内心,“你就不想改变那些东西吗?”
“那些都是部族的规矩,是龙人族自古以来的规矩,向来如此,都是因为我自己的错误,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虽然被艾利尔戳中,但索菲亚不想承认自己连复仇的勇气都没有。
“这规矩是错误的!”
“可是重来都是这样......”索菲亚低头小声道。
“重来如此,便是对的吗?”艾利尔反问道。
“如果我有强大的力量我也不会......”索菲亚还在嘴硬。
“力量带来的勇气脆弱不堪,勇气带来的力量才是足以战胜一切的力量。”艾利尔站起身来,样子似乎有些失望,“今天的训练没有任何意义。”
“艾利尔......对不起......”看着艾利尔的样子,突然慌了神,不在嘴硬连忙低头认错。
“训练先暂停,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找到了方向,我们到时候再重新开始。”艾利尔随手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一块深蓝色宝石仍到一旁,然后从戒指里拿出一套衣服扔给索菲亚,“穿好衣服,我们回去了。”
“是......”索菲亚应了一声,接过衣服穿上后,她悄悄捡起了一旁被艾利尔扔下的宝石,然后赶忙跟上了艾利尔的脚步。
在回宿舍的路上,艾利尔和索菲亚都沉默着,一言不发,索菲亚想找办法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但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开口。
“索菲亚......”没想到是艾利尔率先开了口,轻声呼唤起了艾利尔的名字。
“在!”艾利尔突然变得温柔的声音让索菲亚有些受宠若惊。
“之前是我操之过急了,这些事本就该循序渐进,突然让你去考虑这些,确实有些勉强你,因为我自己的缘故而让你起接受这些......真是抱歉,如果你不想继续的话我们就先放一放。”艾利尔长呼一口气。
艾利尔反思着自己,在失去原本的目标又暂时找到新的目标以后,艾利尔的确有些太急躁了,太过急于求成,反倒忽略了循序渐进的重要性,所以在帮索菲亚疗伤时感知到了索菲亚的内心的想法后,艾利尔显得有些着过于着急了,而没有去顾及索菲亚的感受。
艾利尔急躁的原因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就是火焰的拥有者也只会拥有一种主导的情绪,例如掌握愤怒之人,心中能被激化的情绪只有愤怒,而掌握希望之人,会更加随和,这种单情感的主导可以被称为一种保险机制,防止力量被滥用的保险,强制让火焰的拥有者保持初心,让愤怒之人不会被恐惧所支配,让给予希望之人不被欲望所驱使。
而现在的艾利尔体内两种火焰都独立存在着,都在影响着艾利尔的情绪,所以艾利尔现在的情绪容易变得极端,或许假以时日,待两种火焰相互磨合以后,两种情感也大概率会相互制约。
“索菲亚,我其实也很高兴你能信任我,但这些事你还是要自己决定,脚下的路要如何去走,都只能靠你自己选择,我本没有资格去干涉,你相信我能一直保护好你们,但人力总有穷尽时,我虽然算得上强大,但也会有力所不及的时候,到时候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艾利尔抬头望向天空,她终究是要去往那里完成自己的执念的,也终会有无法保护到身边之人的时候,所以艾利尔还是想让索菲亚自身变得强大起来,不过也如她所说,这条路要她自己去选着,而之前艾利尔的强制训练不过是揠苗助长罢了。
“没这种事!训练我会继续的!我也会找到方向的!不管什么样的训练要求我都会完成的!所以......所以请不要抛弃我......”索菲亚将艾利尔刚才的话理解成了艾利尔将不再管自己的事,还要抛弃自己。
“你坚持要的话,就先把找到目标放在第一位。”
听到索菲亚那小猫般的呜咽声,艾利尔有些头大,说起来她和索菲亚在机缘巧合下相识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天,就这么短短时间里,索菲亚表现出来的态度转变是否有些太大了?说到底她们之间只是救助者和被救助者的关系罢了,在自己身边这群人中的关系是最简明的,应该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吧?艾利尔只是性格使然,加上火焰的影响喜欢多管闲事罢了,但索菲亚这样子就让艾利尔想不明白了。
硬要说的话,艾利尔之前好像在书上看过一个好像是叫“吊桥效应”的一种东西。
“说不定伊希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艾利尔暗道,“还好大家都是女儿身,要不然就真的麻烦了......决定了以后帮完人就赶紧开溜!”
......
“索菲亚......要不然我们晚餐就在外面吃?”
就在离宿舍门口还有几步路的地方,艾利尔停下了脚步,感觉到门对面传来的几道光明魔法的气息后,她对索菲亚提出了到外面吃晚餐的要求。
“嗯,没问题......”索菲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艾利尔转身便要走,结果背后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莉莉丝逃似得跑了出来,扑倒艾利尔的身上,然后就像是寻到了一处安全的港湾一般扯都扯不开。
“莉莉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艾利尔安抚着莉莉丝的情绪。
“她们......让我感觉难受......”莉莉丝小声道,“云也一直不回来......”
“对不起啦!”艾利尔揉了揉莉莉丝的头发,她也不曾想到会有疑似教会的人会到这里来,所以让莉莉丝待在宿舍和小塔一起玩。
光魔法对于吸血鬼来说无疑是最毒的毒药之一,光是泄漏出来的气息就让莉莉丝无比难受,现在艾利尔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把莉莉丝一起带上。
“艾利尔同学!”
就在艾利尔打算把莉莉丝一起带上时,又有人从背后叫住了她,回身一看瞧,叫住她的是和希洛关系特别好的那个女生。
“果然是教会的人......”果然艾利尔的推测是正确的。
“艾利尔同学!就你回来的正好!我们也做了你的份!”少女小跑过来,然后一把抓住艾利尔就往屋里拖,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所以说这是什么情况?”艾利尔坐在餐桌前,望着对面几个光明教会的女孩围着一脸愁容的希洛不停盘问的一幕,她有些不要理解。
听到艾利尔的疑惑,一旁的丹妮拉慢慢转过头,在酝酿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以后,少女缓缓开口,“相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