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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彼此之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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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魔神宛如神话故事里的恶魔道出引诱性的话语,他试图去引诱少年崩坏的一面,因为那扇门的钥匙已经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那扇门的背后即是人心的黑暗面。即便对于悠二而言这是胡扯的谗言,可是魔神的声音却试图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污朽给一点一滴地挖出来。

(你在庆幸消失的人不是吉田一美,而是那两个人,而且还十分高兴的是摩卡加斯没有盯上她。感觉到了吧?就是现在的你也在祈祷着白色的恶魔不要盯上你身旁那些重要的人,退一万步去想也只是希望他不要在自己未察觉的情况下下手。夏娜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你还有很多的人呢,就比如……现在你不在身边的……)

(闭嘴——!)

悠二惊恐万状地大叫,他无力地否定着对方这细思极恐话语的样子,竟像只羔羊一样脆弱。

他不敢再去想那个魔神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它们却像是瘟疫一般地在悠二的内心扩散开来。

悠二抱紧头, 企图用这种无力的方式保护自己。然而即便心中真的形成了保护的屏障,它还是会在下一秒支离破碎。已经变强的自己在这一刻竟沦为了刚开始无有作为的懦夫,那种无力感觉还是那么的脆弱。

(不是……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是啊,只是你这么认为的而已——自己没有试图去想过,甚至完全没有这样的念头,不过,它们还是幽灵般地冒出来了吧?对,谁也察觉不到的,因为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没有任何预兆,它们也许,也许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并没有达到能让你真正在意的-程度,所以名为坂井悠二——那个善良的自己选择性地将其忽略了的这种事情,也情有可原吧?)

(你……胡说!开什么玩笑!我不是有想要保护的人吗?就是因为有要保护好的人,所以更不能让与他们有关联的人陷入危险中才对,毕竟……)

(那帮不认识的家伙有危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难以幸免——看来你是这样想的呢。)

(不是……不可能,我不可能会……!)

(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害怕什么?你的那个小玩意只有一个,也只能使用一次对吧?所以说很自然地,你把它送给了手无寸铁的吉田一美,那个手上还寄托着弗蕾斯“宝具”的女孩,就是希望这个喜欢你的女孩不想因为你而死去,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换我我也会这么做呀。毕竟嘛,你会认为自己只能做到这件事情了。总想避免悲剧发生的你……)

(不要再说了——!)

(这样的感觉也不坏呢。)

这句话不是对悠二说,魔神只是感慨着这数万年没流露过的感情,要知道上一次流露出这样类似感情的时候还是在太古之前的时代。

在悠二发出惊人一吼之后,魔神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你是世界上唯一能吓到我的人呢。)

(只是你没听过的脏话吧。你说的太难听了。)

悠二擦了擦鼻子。听到这话的魔神不禁愈发觉得有意思了起来。

(在刚刚遇到我的时候你可是根本不会这么说的呢!啊哈,不过即使你的力量再怎么强,也不可能保护所有人这一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真喔?)

(即便成为了你的契约者?)

(我没有能赋予过任何人守护的力量,我的力量只会带来杀戮。魔神的力量就是一场灾难,而且蒙受这股力量恩惠的人最多只能成为——)

悠二下意识看了一眼那边的少女。

(那样的容器。)

少年低下了头。那个声音依旧在那。

(你只是想当那样的容器吗,你不想的吧?那样就太无趣了。但同时你还会想摆脱他们,……啊,确切地说你是想摆脱我,可惜没有我你也没有力量不是吗?所以终究还是得依赖我——的力量。)

(你真的不能闭嘴吗?)

握着笔的手几乎要将它拧断,可是魔神不可能会在乎少年的情感。

(哦,可我说的不对吗——你的扭曲心理,以及你的妄想。)

(不……对。)

(其实我这里还积攒着几个小小的问题,不过还是有机会再拿来问你吧——是几个早就有答案,却能让你无法毫不犹豫回答出的问题喔?)

咔!

笔身断成了两截。

————

带着吉田来到保健室的佐藤发现老师刚好不在,于是他先让吉田坐在了保健室的床上。他先是确认了一下外边有没有人,接着快速地关上了门。毕竟之后要说的事情可不能被普通人听见。

“没事吧,稍微冷静一下了吗?”

“我没事……谢谢你,佐藤同学。很抱歉,我……太冲动了。”

“也不可能怪你的吧?毕竟突然知道了自己的朋友消——永远地离开了自己,换做谁都无法接受吧?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我会第一个把拳头呼在他的脸上。”

吉田笑了笑。

“谢谢。佐藤同学还真是温柔。”

“我?不不,我怎么看都是那种人见人嫌的差等生吧。突然说我温柔什么的……这比听到你朋友不在了还要让我接受不能呢。”

吉田叹了叹气,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

“我其实知道的……当那个连夏娜酱都感到棘手的敌人出现时,我就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我甚至抱有即使牺牲自己也要帮助大家的觉悟才参与进来的。卡姆辛先生告诉过我,‘红世之徒’会吃掉人类的存在。我本来以为在发现坂井君是‘火炬’后的自己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这种事情,可是现在……”

“没人能坦然地面对这种事情。”

佐藤平静地打断她。

“诶?”

“就算是比你早先知道红世存在的我……还有田中都是如此,我们两个当初也是怀着一定要帮上玛琼琳姐的觉悟去帮助她的……不,与其说是觉悟,倒不如说是因为敬仰那样的存在而产生的冲动吧。你不是看到了吗?在被玛琼琳姐失去理智的火焰下,绪方变成了那个样子。虽然早就知道‘火雾战士’可以修复在封绝中被破坏掉的一切,但是田中他还是——这不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吗?当然你比田中的反应好多了,这点我倒是不否认。而且因为田中的缘故,我反而对你现在的表现特别惊讶。”

“是……这样吗……可……”

“怎么了?”

吉田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迷茫的表情。

“我在想,如果是佐藤同学和我……不,换做其他熟悉的人消失了,坂井君会怎么想呢?”

“你还真的是关心他啊。”

佐藤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吉田在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要扯到自己的心上人。

“有……有什么问题吗?我……说了很奇怪的话?”

“不是不是,还不如说因为是吉田同学,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这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吉田的脸稍微有些发红。她知道佐藤是在挑逗自己,可是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很开心。

“那么,冷静下来的话,我们就回去吧。既然老师不在那也用不着了老师了,趁早回去还能上好这一节课。吉田同学也不想被大家担心吧?”

“是……是呢。我们回去吧。”

这一趟花的时间其实不过十余分钟,事实上课程也刚刚开始进入正题吧。

佐藤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打开保健室的门,刚带着吉田走出大门的一刻,却扭头看见了自己一生当中绝对不会愿意再回忆起的画面。

“呀——两位同学,早安。”

由四柄剑刃组成的白色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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