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两人被悠二安全地救下,最后安然地离开了教学楼时,夏娜松了口气。
只是因为这点,她在攻击的布局上出现了不起眼的漏洞——就算是这样,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存在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无可容忍的失误。
本来绝对命中的劈砍落到了空处。在夏娜反应过来把刀收回来之前,她已经 漏出了明显的破绽。
只见摩卡加斯的双剑交叉着扑向她的喉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 般地发生。
没法抵抗,只能闪躲。急中生智的夏娜立刻利用展开的双翼向前猛地一扇,同时双脚向后一跃,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整个人迅速向后倒飞而去。
虽然成功地躲开了摩卡加斯的攻击,但 也因此双方拉开了距离。这个时候如果对方要逃其实夏娜是没有多少分把握能留得住的。
“不许分心。没有下次 !”
亚拉斯托尔久违地呵斥了少女,她表现状态时的 每分每秒,全都看在眼里。
夏娜以沉默来替代反省,以严肃凝重的神情表示反思。经过几轮的交手,可能因为地形的限制,双方都没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虽说是这样,夏娜依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感觉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出现过。
不对……
应该说,类似的压力当然有。赤手空拳地面对手持“贽殿遮那”的天目一个,面对面地迎战“猎人”法利安格尼,还有独自面对“爱染兄妹”的时候……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绝境求生,夏娜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在多么绝望的情况下都能保持镇静,可是现在……
(这种未知的强大,真的令人不安。)
就目前来看,对方是个没有使用任何特殊能力就能在一对一的白刃战上与自己交手得游刃有余的对手。即使不承认,夏娜的心中却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样打下去可能会输。
这种 挫杀自信的思想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夏娜深知这一点。可是它却无比诡异地,如同幽灵一般地出现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实际上夏娜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北,即使面对的是比自己要强大的对手,她也抱有几乎必胜的决心。因为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锻炼起来的“完美火雾战士”。
在心中燃起斗魂,再度冲锋的气势已经毫无保留地释放。夏娜盯紧着那由剑组成的躯体,寻找着可攻破的破绽。
向前迈出一步的同时,身边划过一个身影。
“悠二? ——笨蛋!他不是你能够应付的 !”
可是手握西洋大剑的少年却仿佛听不见她说的话。“吸血鬼”上闪烁着耀眼的强光,持剑的主人用大剑于战场上挥舞。
轻轻松松地接下大剑的摩卡加斯吐露出嘲笑:“换你作对手么?”
“摩卡加斯……那两个人在哪?!”
几乎是 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经历过失落与自责,刚刚又经受了那个魔神令人心生摒弃的说辞,重重积压下的悠二内心无比压抑,决心在这里将其转化,作为怒火彻底宣泄出去。
“哦,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我……?”
对话中中不为人知 的隐藏部分被少年所察觉。
“对啊……非常的清楚,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比你……”
外形是剑刃的左脚向他的胯部切来——
“更清楚了。”
“悠二——!”
后方传来了少女惊恐的声音。就在这一刻,悠二注入了一瞬间能动用的所有“存在之力”。
“你小子……!”
大剑“吸血鬼”的剑身纹路上亮起更为刺眼的强光,这曾经让“炎发灼眼的讨伐者”与“万条巧手”都吃亏不已的能力再次出现。
痛觉直接传达神经,这副在外部能起到强有力保护作用的铠甲却对此于事无补。剧烈的痛意闪电般地席卷全身。好在他具有不输给任何“红世之王”的韧性,这种程度的伤害造成的伤痛对他来说几乎不值一提。
不过就算是他也需要反应的时间,两秒钟的停滞对在场的所有人而言已经很漫长了。
夏娜出现在他的身旁,用“贽殿遮那”给予摩卡加斯一计沉重的斩击。这一下造成的巨大冲击不仅硬是将他逼退,更是他们真正意义上对摩卡加斯造成的有力打击。
“抱歉——!”
“真受不了 ! 要帮我也得做好样子吧 ! 别老是因为两句话就分心了 !”
“我……我知道了 !”
悠二重新摆好架势,警惕着敌人的动作,同时观察他的反应。对于这把几乎无坚不摧的“贽殿遮那”,从魔神的口中,以及夏娜数次在实战中的展示,悠二十分清楚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目前为止还没有依靠身体能正面 接下它的存在,无论是当初面对夏娜占尽优势的法利安格尼,还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爱染兄妹”,都沦为了它的刃下亡魂。
然而悠二并不确定被魔神评价如此之高的摩卡加斯就这点能耐,更何况现在他们所处的领域也没有消失的迹象。
(喂,这一刀下去的效果如何?)
(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我看看啊……嗯——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摩卡加斯不被破防的话等同于没有知觉……)
(那到底破没破防啊? !)
(你在小瞧‘贽殿遮那’么?在这把刀下就没有斩不断的事物——虽说小姑娘发挥不出这一特性就是了,不过放心吧,摩卡加斯确确实实地受到了伤害。)
(那他现在还能站着? !)
锋利的白色身影展开四肢,受到强劲冲击而弯下的腰身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接着像是半自动般地弯回来。明明是一个活物,却和一台毫无生气的机器一样僵硬,从他的身上悠二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知性。
(嘛,好歹也是从我的那任契约者手下成功苟活的家伙,不顽强一点怎么对得住我的期待呢。)
(问题居然是这个吗? !)
就在悠二还在暗中和魔神对话时,夏娜用双手紧握着太刀,大有蓄势待发的意思。
“掩护我,悠二。”
紧接着契约者的话,亚拉斯托尔也发出了最后的告示:“做好你该做的事,坂井悠二,你要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而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的莽撞。在以命相搏的战斗切莫夹杂自己不稳定的感情。你必须做好自己的那份,这场战斗才有胜利的转机。”
悠二来不及回答他们,夏娜便抡起太刀冲向了摩卡加斯,以切开他的脖颈为目的横向出斩。策略上,有悠二的“吸血鬼”作为干扰,那就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利用武艺来逼迫他漏出破绽,只需要无休止的全力劈砍,夏娜相信机会一定会出现,到时候的悠二也绝对能把握住它。
刀与剑的华尔兹相互交织,只不过双方的风格截然不同,一方是单纯崇尚力量的暴力美学,而另外一方面的演绎的却是数不尽的华丽弧线。
摩卡加斯的剑不单单是用作斩杀的武器,同时还具备了防御的功能。 每当用两把剑牢牢架住夏娜的重斩时,另外两把剑却狡诈地从空隙中偷袭。正因为这样,夏娜依旧没法充分地释放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