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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各自的决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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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类似的战争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遥远到数千年前,临近的甚至只经过了短短数年,对于本身就如同奇迹般,理论上可以永恒存在的自己,单单就论“时间”这一概念而言似乎已经模糊了。永远的愿望,永不止息的追求。在心底自认为的大义面前一切有关时间流逝的事情都显得十分的渺小。

“这里”承载着的,是成千上万红世之徒的愿望,绝对无法撼动。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创造神祭祀之蛇感觉到了。

自遥远的太古诞生的魔神,感受到了这贯穿过去、现在与未来,这怎么也无法挣脱,怎么也无法拧断,像是宿命一般链接在一起的,跨越世世代代的恩怨。

漫长,实在是太漫长了。为什么一定要因为理念不同而刀剑相向呢?无法沟通的必然前提,以及对峙导致的矛盾激化,隔阂加深。

就结果而言,除了破坏原先既定的一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战斗究竟换来了什么呢?

保护世间的平衡?这个理由何其可笑,那么试问,这所谓的“平衡”究竟又是什么?不如说,界定“平衡”的标准是否有一个详细的规定?单纯是因为火雾战士和反对方的红世之徒有自己的一套定义标准,还是说只是因为“大命”的实行才导致的不可避免的动荡局面,不过仅仅是这样就反应过火的态度实在是让人难以理喻。火雾战士这么多年来是为了什么才战斗着?

(是复仇吗?怪物的外表下藏着的竟然是曾经身为人类的愚钝,将回馈血海深仇的怒火发泄在了想要杀死的同胞身上,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大仇得报的**?然后呢?

蛇并不是在纵容徒暴虐无道地疯狂啃食人类的这种行为,只不过他的存在本身,就绝对不允许他直接阻止类似事件的发生。数千年前的自己只是顺从徒的愿望而去构建一个无暇的乐园,现在也是如此,只是这其中已经还夹杂了一些私人的,本不该属于他的感情。

(只是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并不能让所有的徒得到解脱。只要火雾战士这个群体一直以徒的对立面存在,那么他们就没有一天不会去阻止和妨碍红世之徒的一切事情,这个少女……正是以这样的身份站在了本座的面前。)

蛇在清楚不过了,无论遭受到何等的摧残折磨,无论遇到的究竟是多么深沉的绝望,只要世上还有这无法理解的双方,那么就一定会有人站在这里。

你(们)在想什么,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事到如今,火雾战士不该为了那些嘴上说着光鲜,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意义的理由而战。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因为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普通的人类被使徒啃食。那么只要这样的悲剧还发生一日,双方的仇恨便永无休止。死者是无法复活的,无论对于杀死他的人抱有怎样的愤怒,还是过去与其相处的时光究竟有多么幸福,即便是将其千刀万剐又能如何呢?是的,也许这就是悲剧本身所承载的——夙愿了断的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笑的是这便是悲剧存在的价值。怒火中烧的时候确实可解心头之恨,然而就像磨平岁月的棱角,时间的坦然也会磨平这一切。逝去的人和事物就像散落的尘埃,散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这是身为创造神的自己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过话说回来,让死者复生的秘法并不是不存在,但这堪比逆天改命的事情无疑要付出与之相匹配,甚至要沉重数倍之上的代价。这是就连身为神之支柱的自己也无法承担的。

又或者,要复生的是“超脱世间法则”的存在,那就另当别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出现诸如此类状况的条件。若无法改变因果,火雾与徒,双方的仇恨会永远地延续下去。

本意是创造神话中的伊甸园,却又何曾想到,通往极乐净土的道路竟是由无数的鲜血与尸骨铺成的。

究竟……为何?为何要战斗?明知没有任何胜算,明知只有败北而亡,亦或是苟且偷生的这两个选项,明明可以在今日便终结自身宿命的你们,为何——

(要阻挡本座的乐园?火雾战士,你们的战斗终将以败局收场。相比六年前,已经毫无昔日辉煌的汝等,为什么一定要阻拦我等的夙愿。汝等就是甘愿战斗至死,也不愿意解开自身的枷锁吗?)

无意义,这两场战争,无论哪一次都没有意义。只不过是由不认同者错误发动,并誓要死磕到底的闹剧罢了。从来就不存在什么胜利者,乐园的计划一度被搁置,红世之徒未曾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胜利,火雾战士一方更是元气大伤。

(仅仅因为汝等的理念与本座产生了冲突,就不惜一切地发誓要在此化作通往乐园道路的荆棘吗?无知者可畏啊,汝等难道不曾知晓,身为创造神的本座,代表的就是绝大多数徒的意志吗?)

归根结底,不过是两个种族理念上的分歧无法缓和,才导致了今天的这番局面罢了。

黑色的巨蛇以自身的肉体作为媒介(祭品),创造出了通往“无何有境”的神门。庞大的身躯化作虚无,悠久而长远的声音将从天空的尽头传下人间。

(乐园的创造即将完成,无法突破驻守神门的卫士,事实上你们的势力早已经是日薄西山,败给吾等‘化妆舞会’的策略与力量,如今连最后一丝获胜的希望也一并失去了,这样的你们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吗?)

事到如今,想搞清楚,这帮无知的,纯粹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蝼蚁究竟在挣扎些什么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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