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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招致动荡之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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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有那种对红世之徒无比憎恨的火雾战士——绝对无法允许他人幸福的家伙会这么做吧。这部分的人,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这么做,但是……本座对此完全没有头绪。)

一对看不见的手正在牵引着所有人身上的丝线。更让人感到卑微,无可奈何的是,原来打从一开始,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她一手安排好的小丑啊。

——在这里呢。

悠二将“星河召唤者”高大的身躯一手提起,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墙壁中。他的神情不在保持自然和平静,取之而代的是一对宛若直视仇敌的目光。

在金光的沐浴中,逐渐出现的人影。

第一印象就与高贵和优雅画上了等号,从体态上来观察无疑是一位妙龄女性,当她出现的一刻,她的存在本身,仿佛就与与圣洁这一词融为了一体。象征天使一般的裙摆带着纱,一席长裙由金银的珠宝点缀,活脱脱地宛如人间王国的公主。婀娜身姿呈现出的是曼莎的姿态,透出优美的身段,仿佛集结了世间一切的美色。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蔚蓝色的宝石竟被上帝轻轻地安在了她的眼眶,搭配上那简洁亮丽的双眉,竟有如带刺燃烧的玫瑰。

纯金的长发因风吹飞舞,随意却略显妖艳,嫣然一笑,然而目光中竟带着一分傲气,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正好与她神圣无暇的姿态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金银色的手饰悠闲地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的白嫩和光泽。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贵安,‘天煞逆魂’撒旦·格尔昆,以及……当代‘逆理之殇’坂井悠二。我的名字是安琪尔·珍妮芙,如二位所见,是循理神‘启示文理’奥托斯格的眷属——‘循理御座’。”

粉嫩的花蕊——朱唇稍动,魔幻般的,仿佛不存在于世间的声音从她的口中脱出。流入耳傍的刹那,似乎世间没有人不会为他天使般的嗓音所倾倒,其仿佛由象征一切之美的神明赐予,若说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

只听见格尔昆以一副老相识的口吻,却无不鄙夷地说道:“新人么?哼,一个德行,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虚荣的姿态倒是跟那个家伙别出一致,哦哦真是好兆头。怎么……不是很想干掉我么?这一次,奥托斯格怎么不来见我?”

“吾主别有用心,但实在不方便亲自相迎,这点……还请你见谅。”

“果然,他还是参了一脚,对么?嘴上说着不会干涉这个世界好言美语,实际上呢?这就是你们一贯的作风,不过……算了,几千年前开始我就习惯了。”

安琪尔微微一笑:“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吾主所行之事,无不是为了谋求守护世间一切秩序的‘理’。所行之事必有因果,还不劳烦阁下费心。”

悠二接过格尔昆的话语权,将内心的想法平静地托出:“你们可布下了好大一盘棋啊,‘大地四神’可没有轻易察觉我的能力,是你诱导他们过来的吧?如果要动手,为什么不直接自己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呵呵,方才逆理神阁下所说,因为有违‘理’的规定,吾主不能随意干涉这个世界的发展,事实上,决定出手与否,吾主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维护‘理’,只要顺从‘理’的意志,那么一切便都是正确的。‘大地四神’是吾主决定用来干涉你们的手段,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什么?”

正当悠二感到疑惑与意外的时候,远处传来的一声巨响吸引了他的注意。金色的光芒伫立在天地之间,下一秒从中传来了让世界为之静止的声音。

“……”

这是引导神的神谕。

安琪尔轻轻地抬起手,柔和的光芒从手心处出现,随即形成数个分支,犹如水一般扩散开来。金色的光芒带着一分暖意流向了四周,涌入到了昏迷在地上的“大地四神”的身体中。然后,他们全身上下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即使是将死的生命,安琪尔也能立刻让其回光返照。这便是她身为“循理御座”的,众多能力当中的冰山一角。

“如何呢?是不是有一种一切都是白费功夫的感觉?无论你接下来打算去做什么,‘觉之啸吟’——引导神沙哈尔都将把蕴含权能的告示传达到每个人的心中。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让你第一时间赶上去,不然你可就得面对所有红世之徒和火雾战士仇视的目光了。”

“我倒是很惊讶,红世之徒会因为引导神的神谕就接受那样的法则。徒都是一群没有自己主见的家伙么?”悠二将注意力从千米之外的光芒返回,不以为然地说。

“因为这就是‘理’呀,可爱的‘逆理之殇’。在神的权能下,没有人不会接受已经被安排好的一切,因为在‘理’的概念里,这么做是一定正确的。”

“大道、大义、天理、天命、法则……很遗憾,我对你所说的一切完全没有兴趣。另外,我要做的事情不会改变。给我让开。”

“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在既定的发展已经决定的当下,我可是有充分的理由把你留在这里。”

黑灰色的火焰如毒蛇般蹿出,迅猛地扑向眼前高贵的身影,企图将其撕碎。

安琪尔只是将手一抬,神态优雅,没有丝毫慌乱。形态类似的金光出现,轻而易举便抵消了对方的攻击。

锋芒毕露,也只是开端而已。

霎时间,心念一动,将事先预想好的大剑一鼓作气制造出来。悠二紧握剑柄,瞬间拉进了两者之间的距离,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的脖颈砍了下去。

铛——

挡下悠二沉重大剑的,是一本厚重的,散发着无穷存在之力的奇异文书。古朴的封面有金银的花纹所点缀,看上去像某种失传了的古代文字。书面闪耀着的图腾之光宛若盾牌一般守护着它的主人,更令人感到奇异的是,安琪尔并非是用手去直接接触,而是用一种近似魔法的方式进行对其浮空操控。

她的目光满是惊愕之色。

“这个……不是逆理神的力量……是这样啊,阁下可真是找了一个十分优秀的契约者呢。”

格尔昆对此不屑一顾:“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摩卡加斯怎么死的。一味地依靠契约魔王赋予力量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公主殿下。”

悠二发动的攻击仍未结束,趁着这个瞬间,手中的大剑破碎,取之而代的是燃烧着黑灰色火焰的“布都御魂”。将全身气力驱使到其中,悠二将太刀使劲地往下一压,霸道的力量硬是击碎了眼前防御的壁垒。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大的冲击让安琪尔经不住退出几十步远。

“啊啊……真是扫兴……”

安琪尔拍了拍礼裙上沾到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服上褶皱的地方。强烈的风压姗姗来迟,给四周环绕的山壁留下了数十道划伤。古朴的文书依旧掌握于手心,被她优雅地托着,同时心中对于这个男人的评价顿时赞不绝耳。

“竟然依赖的是另外一股力量,而且……身为‘逆理之殇’的你居然能将其培养到这个地步。很好,抛开你我信仰的层面有别不谈,单单是没有在无穷的力量面前迷失自己,并保持自己的本色就着实让我感到一丝敬意。不过,要想单纯地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我击败,只靠这点可还远远不够呢,冕下。如非如此,你也不会同时操控两股力量了。”

“你错了,首先我并没有什么信仰。‘逆理之殇’的使命感我完全不放在心上,另外,我所奉行的是实用主义,无论是自己的自在法还是‘逆理之殇’,对我而言都是为我提供力量的源泉罢了。我十分中意物尽其用的实用道理,无论是拐弯抹角的花哨,还是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做法都无所谓了,只要能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实力,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都是一样的。至于为什么同时运用两种力量,纯粹就是因为我喜欢这么做。”

悠二不以为然地说道。接着,太刀脱手,他随手将刀刃插在地上,同时在两人的周围埋藏好各式各样的自在式。这个不为敌方所察觉的技能范围十分有限,而且主要是以自己为中心,一旦脱离了放置的范围,隐藏在暗地里的自在式便会失效。

发挥的效果在精力分散的情况下,十分有限,不过,仅仅凭借启动快,时效性强,以及这常人难以觉察的特性,就足以让他面对大部分情况下的战斗。

“这才刚刚开始,你的攻击欲望就似乎不太够啊,不打算打过来么?”

“并不。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虽然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我的确很想与你交手一番。可惜,将你留在这儿,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不打算决出胜负,而是牵制我么……刚才我就注意到了,引导神出现在现世的时间……稍微有些长了呢。就是现在……”悠二稍微撇过头,用余光看了一眼,“理由暂且不清楚,但在‘这种情况’下,‘啸飞吟声’的发动仍然没有结束呢。据我所知,现世难以承载魔神级别的红世之徒。沙哈尔只要下达完引导,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可以安心退场了。然而为什么,本该只能出现几十秒的神明大人为什么……这次竟然刻意留在了这边呢?”

格尔昆很自然地接过悠二的话:“理由只有一个,出现了非需要引导神露面不可的事件。那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可是最善于伪装自己了,毕竟说什么话都是一个调的人也不多见啊。”

安琪尔一手抱在胸前,另一边用食指托住下唇,嘴角处流露出浅浅的笑意,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自得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对方,当前的状况仍旧处在她的掌控之下。

“诶~居然察觉得这么快。原来‘逆理之殇’也不是莽撞的武斗派呢。”

“身为‘循理御座’的你,竟然刻意在引导神出面的时候现身在这里……”

空间扭曲,从安琪尔身前身后闪电般出现四柄长戟一下子架在了她毫无防备的脖子上。

“一是因为得到了‘许可’,二是因为发生了我绝对不能到场的事情,对么?”

“说的不错……”长戟被无形的外力震碎。高艳的天使轻描淡写地说道,“事实上,正如引导神宣告的神谕,伟大的事情正在发生,但实际上在原本既定的‘理’中,‘无何有境’的诞生可谈不上什么‘伟大之事’。”

“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悠二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不能要自己干涉的事情”“原本无法成为伟大之事的无何有境诞生”,“沙哈尔疑点重重的神谕”……安琪尔牵制悠二当然是别有所图,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成为了“逆理之殇”绝对不能到场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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