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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己同伴率先失利,余下的两人自然站不住脚。什么轻率、试探、戏谑的想法都没有了,要是再这么轻视自己的对手,下场恐怕会比前者更加惨痛。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存在能在一招之内击败“大地四神”的存在。就已知的范围内,只剩下脱离了现世的神明。没有任何的保留,几十头以海洋生物为蓝本的水之傀儡向悠二扑来,同时间夹击他的,还有近百个带着黄金面具的泥人傀儡。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谁也插翅难飞。
“外面什么都看不见,这下可难办了……”
——悠二指的是意外地失去了视野里的目标。
Grmmatica,防御术式展开。
自下而上,以巍峨耸立的姿态出现的,是将“赛多纳之舞”吞没使徒生命的咆哮一并防御住的晶莹巨盾。就像洪水遇到固若金汤的堤坝一样无力,以水之形体化作的生物状傀儡根本无法突破。
紧接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边。
Grmmatica,攻击术式展开。
戟斧刀剑,总之让一切用于作战的冷兵器具现化,以子弹上膛的方式瞄准眼前的所有泥人傀儡,然后让这些“炮弹”尽情地挥霍在这些没有任何生命体特质的怪物身上。
“群魔召唤者”的傀儡何等的坚硬,它们甚至感觉不到所谓的疼痛,但就像开玩笑似的,他引以为傲的亡者,如今正像之前自己虐待红世之徒那般被单方面地屠杀。
做出每一步行动后,都没有多看一眼,悠二的动作就像事先演练好的一样,流畅到没有一丝停顿。
然后,目标重新转回到“墙壁”这边。
宝具开封,启用“逆理之殇”的神造兵装——“布都御魂”。
心念已动,悠二的全身仿佛化作一头咆哮怒吼的巨龙,单手握住的太刀从一片黑色的烈火中重生,向着它再次显现的人世发出愤怒的呐喊。
利刃出鞘,只是一剑而已。
连同巨盾一起破裂,不可一世的“赛多纳之舞”被击溃,几十头水之傀儡被刀身覆盖的黑色火焰吞噬,连一粒水滴也没有留下。
悠二弱弱地喘了口气,就算是他,这样的战斗可称不上轻松。当初对阵“皓露之情手”的时候,他还远没有现在这般强大,但就是那样也没有动用“布都御魂”。可想而知四神的联手究竟有多么可怕。
“还好只是三个人,要真的是四个人的话,雨神的大雨可是会把我搞得眼花缭乱的。能这样有效的做出反击,也是幸好他已经不在的缘故。”
“‘皓露之请手’是四神中最不擅长战斗的。”
格尔昆无奈地鄙视了他一眼,他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契约者这样的说话方式了。明明现在的自己已经强的离谱,却依旧保留着曾经柔弱的一面,理智的内心表现在少年的一举一动上,督促着他不要忘记自我,忽视本真,可也许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
这孩子,已经谦虚到不像话了。
当然,这也可能与他所经历的一切脱不了关系吧。不过那也已经成为了后话。要格尔昆评价,现在的悠二就算是面对全盛状态下的“大地四神”也有十足的胜算。这还只是除开他本人的那些手段伎俩,单纯从硬实力方面得出的结论。
(话虽如此,因为对方一下子警戒起来了,想轻松打败余下的两人也并不容易。这可能得拖个好十几二十分钟也说不定。)
悠二略带嫌弃地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兵器。毕竟这又不是他自己的东西,每次“借用”这把刀,总是莫名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快。
他不会去理会前人到底在这把刀上刻下了多少丰功伟绩,也不会去计较这把刀所承载的荣誉和分量,在他眼中,“逆理之殇”的一切不过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罢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是力量,就要全力去掌握。
然而这也正是格尔昆所期望的,他相信,必要的话,坂井悠二一定会十分乐意地把这把刀拱手送人或是扔掉吧。比起珍爱宝具“贽殿遮那”的少女,在悠二眼中,这都不过是力量的表现形式罢了。更何况……
(也许有一天,他会达到连手持这把刀都成为了累赘——这样的境界吧。)
将三人的攻势瓦解,并成功重创一人。虽然说这个成功颇有些侥幸成分,但对于悠二而言这也是偶然中的必然吧。在整备战斗的时候隐藏鬼牌,是他从历练中自发产生的习惯了。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自在法是万能型的缘故,他才能做出许多别人意想不到,常理难容的事情。
这次是单纯地施加强化状态,但下次会是什么,连悠二自己都不知道。倒不如说要是一早就决定好的话,反而自己还配不上这样乱七八糟的自在法呢。
悠二暗自感知了一下伊斯特艾吉的气息,得出了一时半会儿他还无法动弹的结论。
“但是啊,也不知道四神会不会有什么类似于满血复活的技能呢。要是真有的话可就麻烦了,这点也要考虑进去才行啊。”
他自认,自己之所以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也是出于初见杀的缘故。在敌方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战斗,毫无疑问是自己占尽了优势。
桑斯柏雷此时已经收回了轻蔑的神色,连另一边的维斯特修雅都收去了平日里的那般忧愁之色。仅仅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们就已经推断出,眼前的存在,是绝对不容小觑的对手,更是他们单枪匹马无法战胜的存在。
“动起来,亡者们!”
已知对方拥有足以一击毙命傀儡们的远程攻击手段,何况这种攻击方式对于桑斯柏雷的行动迟缓,没有神智的人偶而言无比致命。那么,就只能换一种攻击方式了。
“很好……很好!既然久违地遇上了能过眼的家伙……这叫我怎么忍得住?!”
“啊啊没错,一味地吞噬杂兵败将已经让人无聊透顶!打杂的事情也该有个限度,是时候拿出真本事了!”
身为魔王的泰兹卡特里波卡为契约者赋予力量,让他充分调动起这些泥偶的机能。
其人间的代言人——“指引死者道路的男人”,掌握的就是他控制亡者命运的能力。从古至今,究竟逝去过多少条生命?他们大多魂归天堂,亦或是回归地狱,但依旧有部分的灵魂出于某些因素不可抑制地留在这边的尘世,荡漾四方。作为逝去灵魂的操控者,他的能力就像夜间之风一样无处不在。
包括操作这些不可视的,漂泊着的灵魂也是这样。
(嗯……)
事态不出所料地朝着坏的一面发展了。悠二察觉到,所有泥偶的身体开始颤抖,僵硬且固化的外形都渐渐不对劲了起来。可以推测,这是“群魔召唤者”开启某种自在法时候的征兆。除了雨神以外,他只是对四神的能力略知一二。毕竟,这个世界上大概也没有多少人见识过四神使出真正实力的样子吧。
“这即是汝等的回光返照!逝去之人的灵魂啊,汝等到底有多少年未曾见识到到光明的存在?来,务必好好享受,重获新生的亡者们,带着这副腐烂的肉身,给我撕碎眼前的生者!”
号令之声已下,原先死气沉沉——泥偶颤抖着的身体在这一刻开始仿佛有了生气。他们动作顿时变得无比怪异,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这些死者,有的将头颅自转一圈,张开偌大的嘴巴,有的更是自我扭断了胳膊和双腿,摆出了一副猎奇的站姿,有的甚至用尖锐的牙齿扎向嘴里的舌头,露出的舌尖伸出外面不停地摆动,像是被打伤七寸的毒蛇般不停地挣扎……各种诡异的姿势毫无原先的规律感可言,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依旧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作为真正的死者去操纵临时的躯体,同时也对这副将死之躯没有任何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