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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训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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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井悠二不是人类,确切地说,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密斯提斯”那么简单。

数月前,这个无辜的少年被那些贪得无厌的怪物吞噬掉了属于人的存在。然而阴阳差错之间,他莫名成为了宝具“零时迷子”的容器,隶属于名为“密斯提斯”的特殊存在。

从开始了解他的时候,威尔艾米娜发现了。

与他瘦弱的外表不相符合的,是他在被判定为绝境的危机中能够发挥出难以想象,远超一般“火雾”的绝处逢生的能力。若是说,这只是原来作为人类的他,不同于其他人的独一无二的特性,那也尚可理解。

人与人总是互有差异,各分优劣,这种一般情况下是谁都懂得的道理。

(但是……)

威尔艾米娜望着那个奋力借助手中的木剑,去抵挡少女进攻的身影,并非是针对他的特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认为,他在战斗方面的才能,称得上‘天赋异禀’是也。”

“认同。”

蒂雅玛特淡淡地回应。

“跟我们着手栽培的那位,实际表现出来的可是相差甚远。”

“辩证看待。”

“他们的起点不同,所处的情况不一,这我当然清楚是也。实际上,仅仅几个月就能达到如此成就,确实非同一般。这无疑与他的悟性密切相关。”

“实力估计。”

“……”

威尔艾米娜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只因为少年的情况太过特殊。

现在的坂井悠二,有着自如挥舞“吸血鬼·布罗特萨奥格”的能力,就是连“存在之力”的外放与运用都可以轻松做到,即使对上一般的“徒”也能够将其轻而易举地击败,若只是普通的“磷子”,更是能够将其如割草般地斩杀。

(面对‘红世之王’级别的对手,他甚至还有保全自己逃走的机会……或者说,能力?)

威尔艾米娜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评价。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他确实有过从‘红世之王’手下逃出来的经历,这实在是对于同时期的她也没有过的,从这个方面来讲,他就真的是不同凡响是也。)

那一次对于悠二来说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危机,也是所有人心弦绷的最紧的一次,最后甚至连夏娜都近乎绝望的一刻,那个少年——拖着一身鲜血,残肢断臂,以一副近乎残破的身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索性那已是接近零时的时分,以至于最后“零时迷子”能将差点断气的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就结果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与此同时,那个袭击了悠二,将他与夏娜他们调虎离山的“红世之王”也从此不见了踪影。即使威尔艾米娜全程感受着那甚至不亚于“坏刃”沙布拉克的可怕气息,却也没有找到他的半分踪影。

(能从那个连我都未必能保全自身的对手面前逃脱,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光是这样,这个好像是掐准零时时间点而浮出的结局,更是蹊跷得令人匪夷所思。

这些一系列的问题当然被提出来过,但悠二只是费解地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就只是这么一个令人咋舌,又让人无话可说的回答。据分析可能是记忆混乱所致,想必他肯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能以“存在之力”几乎为零的状态逃出生天。

可是威尔艾米娜实在想不通,即便这样,悠二能够生还的概率也几乎为零。她还想过敌人放走悠二的原因可能只是兴趣使然。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年的疑点太多了。

不只是这些,疑点、不解的地方还有更显然的。

虽然实际上,悠二对于训练中所需掌握的每一个技能具有极高的理解能力,但在刚开始运用的时候却并不自如,有时甚至达到了令人无语的地步。若说这是典型的“脑子懂了,身体却跟不上”的常人情况尚可理解。

(只是,在度过了对技能掌握的适应阶段后所表现出来的成效,简直是匪夷所思是也。)

无论是什么知识,何种技能,对他而言,就好像是许久未接触之后,简单地复习一下就了如指掌的程度。

(难以理解是也,这就是所谓‘天赋’?可是太反常了,在接触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也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和背景啊。)

也许是那位身为人母的家庭主妇的缘故?威尔艾米娜想起那位贤惠的太太有时也会头疼。不过,虽然人家有着甚至连“天壤劫火”与“万条巧手”都能够在言语上辩倒的无与伦比的口才,但这种出于遗传因素来考虑的影响也未免也太过荒唐。

尽管不想承认,这种怪物般,却又让人深感蹊跷的学习能力,就算是以自己一手栽培的“最完美的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相比,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这份异常……时时刻刻,只要看见他,这种异样的感觉就在心中挥之不去是也。)

为什么呢?自己要秉持着他的实际战斗天赋只是一般的观点?若真的要讲,说句完全不靠谱的话,全凭直觉——凭着作为“万条巧手”的自己,被誉为“战技无双”之人的主观臆断,仅此而已。

回想起悠二之前的训练,威尔艾米娜皱了皱眉头。

(就好像,有一对看不见的手,在那个少年每次达到瓶颈的时候推了他一把,让他轻松跨过了限定的界限。)

疑虑归疑虑,威尔艾米娜也只是闭口不言。毕竟说出来也毫无意义,特别是对于她这样重实轻虚的人来说,更是不会将自己这种不切实际,毫无根据的含糊想法表达出来,即使她有时候并不会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但也正因为这种想法,她对这个身为“密斯提斯”的少年的心存好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训练进行。”

搭档的话音刚落,威尔艾米娜才意识到红与黑的世界已经降临。观察着双方交错的身影,她再次陷入了无言的思考。

同一时刻。

平稳地紧握着手中的木刀,屹立不动的少女,对于“板井悠二”这个存在而言,就犹如万千座大山矗立在自己面前一般难以逾越。仅仅是站着不动,那股由“炎发灼眼的讨伐者”所自然散发出来的威压就令悠二充满了极度不安的感觉,确切地来讲,是害怕与紧张。

倒也不是真的害怕少女会以压倒性的实力将他击败,他只是担心,面对自知毫无胜算的对手,身为“密斯提斯”的卑微存在究竟能做到怎样的一个程度呢。

(虽然知道肯定赢不了,何况根本就没有赢过——)

无形的威压让悠二有些喘不过气来 。

(——但还是……不想输,我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实力,让她……不,让她们知道现在的我,已不再是那个一味需要保护的‘密斯提斯’了。)

少年摆出自己在数次磨练下来所习惯的架势。他已不再弱小,只是不够强而已,若只是比起“炎发灼眼的讨伐者”、“万条巧手”、“悼文吟诵者”,以这些实力真正强大到令人心颤的“火雾战士”为标准,他的确还没有能够独挡一面的能力。

就算算上他那不为人知的底牌也不行——这个底牌甚至根本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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