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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回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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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挥间,约定的时刻到了。

大街上的一处,摆放着一颗数米高的圣诞树。圣诞树的树枝上上佩戴着许许多多成双成对的灯光,无比的明亮和闪耀。但最吸引人群目光的,不是这么一颗漂亮的圣诞树,而是一位娇小玲珑的少女。她站立在这颗树的前边,在五彩灯光的衬托下,少女的身影有一种朦胧的美。她的眼前,是无尽往来的人流。

今晚的她保留了自己一如既往的黑色长发,长长的发丝如瀑布般垂直落下,一直延伸到自己的大腿处。搭配上的是长长的靴子,穿着则是淡粉色的大棉袄。这件价格不菲的衣服还是威尔艾米娜和吉田一美帮助她挑选的。出发之前,威尔艾米娜更是亲自为她画了妆。本来就吹弹可破的脸蛋一下子就变得粉嫩嫩的,再加上修理过睫毛的来点缀,让本就动人的少女变得更加可爱。此时的夏娜姿色就好比突然出现在平凡人群当中的贵族小姐。少女从来没预想过,一向凌厉的她擅长这样心灵手巧的工作,这是毫无疑问的宫廷化妆术。

“单纯的必备技能是也。”

“必要之举,公主。”

那两人只是这么解释的。 以后有机会,少女决定一定要让她们多说说自己的经历才行……明明会那么多种技能却不表现出来,真是太难让人理解了。

明亮的街上早已经站着在约定之处等候着心上人的小小身影。唯独今晚,她不再是那个“炎发灼眼的讨伐者”,而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夏娜。

本来,她开始很是困扰,因为威尔艾米娜提议让她们在暗中观察少女的情况——以此美其名曰达到监视坂井悠二的目的。之后,得知此事的亚拉斯托尔竟直接大发雷霆,厉声道你们两个监护人在年轻人面前瞎凑什么热闹(大概是这种意思),然后就很气愤地拒绝了。

而当“万条巧手”的气息确定没有出现时,夏娜松了口气。

(悠二又不会对我怎么样,威尔艾米娜真是瞎操心。)

纯真的少女在心中碎碎念着,嗔怪着那位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自己的监护人。现在,她察觉到自己好像比预定的时间早来了二十分钟左右。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回想起来,关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貌似是失败了。那时候的自己在一股劲儿的冲动下做出的难以想象的告白,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份迫切想要开口的心情,以及已经无法再抑制下去的情感。全部都在一句话中迸发而出。

“笨蛋笨蛋,笨蛋悠二!讨厌死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多么让人羞涩的事情啊!夏娜止不住地暗骂那个呆瓜少年。然而意想不到的结果是,大脑当场待机的少年就这么愣在原地,然后竟然扭头溜走。(这也太窝囊了!)于是乎,人生中,自己第一次恋爱心的释放就这么不了了之。

等到一行人追上他的时候,气冲冲的夏娜又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当时的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担心他会就此离开的少女又迅速地拉住对方的手。正当她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这个木头呆瓜只是腼腆地笑了笑,说自己暂时不会离开,还会待在这里一阵子,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待一会儿,然后飞去了其他地方。

(故意的吧!故意的吧!那个不在意的样子肯定是装的!这个傻瓜什么时候学会演戏骗人了?!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你这边呢?汗。

随后,便是吉田提议的,写信一事了。因为吉田很快就知道了夏娜向悠二表白一事,在听完夏娜讲完所有事情的经过后,在庆幸大家都平安无事之余,吉田便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估计,她心想着既然夏娜的告白没有成功,那么自己肯定还有机会吧。

二人将想要表达的感情注入心中,标明一处地点,最后由吉田交给悠二,并让他在圣诞节晚上规定的时间段选择来见她们之中的一人。

不用说的,那个少年肯定明白其中的道理,毕竟他还没有木到这个分上。但是,与吉田一美用大量笔墨描绘来自己的感情不同的是,夏娜并不知道如何用文字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只是写了寥寥数字。

—— “圣诞节的晚上,我和一美分别在指定的地方等你。请选择来我们其中一人所在的地方!”

除开署名和时间,还有标明的地点,大大的信纸上就这么一点内容。夏娜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什么,一方面无疑是由于刚刚表白失败带来的羞怯,一方面则是自己对细腻感情描写的生疏。她看过了吉田写的信,信里边不仅表达了吉田对悠二所处状况的关切,以及表示了慰问和祝福,心思变得细腻的夏娜甚至发现了隐藏在信中内容的其他东西,这让她感到更不适了。

因为这和在人类的学校要写的作文不一样,没有固定的框架与模式。本来就习惯在规定和计划下办事,而现在脱开这一点的夏娜更是对此感到为难。

也不是没有咨询过其他人的建议。威尔艾米娜在看了之后只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认可:“能用这么简洁的语言说明自己的意思,你做得很好,已经很不错了。这样便可,不必多余装饰是也。”

“言简意赅。”

当初在感情上没有丝毫进展的养母是这样的。夏娜怎么想都认为她们两人完全没有说服力,于是乎她又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啊?这么一句?呃……算了,这对你来说果然还是太难了吧。这就像写情书,有人会写成长篇大论,也有人会多加边幅修饰,不过,给我的话……如果是真心喜欢的人可能会用最朴素的文字吧……咳咳咳!啊啦——有时候直接说到点子上也不失为一种优秀的战术呢。反正,这都是凭借你自己的意愿写出来的,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咳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吗?!姜还是老的辣,要抓紧机会喔!让我们的恋爱大师玛琼琳·朵,来为你这个幼稚的小姑娘出谋划策一番吧!呜哇……瞧瞧这张口就来的建议,这娴熟地道出自己做法的话语,真不愧,真不愧是……”

“你闭嘴行不?!”

总之,无论是“悼文吟诵者”,还是威尔艾米娜,给出的意思大概都是一样的。只要是属于自己的,用简洁的话语表达出来便足够了。虽说如此,夏娜还是不太放心。

“亚拉斯托尔?”

“你在担心什么呢,夏娜?”

焦虑了片刻,觉得这也不是个事。少女轻声问道:“我想说……亚拉斯托尔是怎么想的?那封信的内容太单调了。我想悠二可能……不会来我这边……”

“呵呵……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而是先要问你自己,如果那封信真的包含了你的感情,那么我想无论写什么都会传达到的吧?至于他来还是不来,则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你不必因此而过分忧虑。我真正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今晚结果如何,希望你都不要迷失了自己,像以前一样,好好地保持自我,这是我对你的期望。”

“哦……谢谢……我会做到的。”

夏娜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很好,今晚的你就抛开火雾战士的身份,以一个少女的身份好好地见证最后的结果,这便是对你来说的最好的结局。”

“嗯!”

少女悬着的心落下了。是啊,不管悠二是选择了谁,她都得好好地活下去。就算他不选择自己也不能责怪他,因为那是悠二的选择,自己的意志不能强行干涉。怪罪他只是十分任性,幼稚的行为。

夏娜将双手放在背后,不时踮起脚尖眺望向远方,有时候也不停地用鞋尖轻踢地面。她将自己的脸庞埋在围巾当中,故意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以此掩饰自己的紧张与羞涩。

等待的时光永远是漫长的。与他相处的时光却像如梭的飞箭。回想起过去的一点一滴,都仿佛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一般。

他曾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成为了自己的智囊,成为自己最信赖的人,之后,不惜牺牲自己来帮助她,到后来甚至为了拯救大家而牺牲自己的一切,成为象征灾厄的存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女的心中已经被他填满,早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人。连本人也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对他形成了依赖,早已经觉得自己根本离不开他,在少女心中,他是赐予自己“夏娜”这个名字的普通人,更是自己独一无二的爱人。

她不会放弃,无论发生什么都渴望和他在一起。虽说亚拉斯托尔已经提醒过,但是少女甚至有一种感觉,要是没了他的存在,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悠二……快来啊……)

夏娜在心中虔诚地,充满希望地祈祷着,盼望着视野忽然出现的身影,那个自己心中真正恋慕之人。

嗒——嗒——

不知是大楼上的钟声,还是人们交谈时的嘈杂声,各种声音混在了一起。

嗒——嗒——嗒——

但是,却有一种声音,少女的双耳听得十分清楚。那是一种正在靠近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

听得见,她听得见。那是一段熟悉的脚步声,它的主人以这样能被她感知到的步伐向她缓缓走来。

她睁大双眼四处张望。可是越是想看见,似乎却越难看见,那个身影在哪?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少女紧张得左右乱晃,瞧来瞧去。焦虑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她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也许……悠二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到了一美那边了吧。这样也好,他终于做出了选择。我们的关系也就此定型了。自己的告白也将毫无意义。

少女的呼吸声有些急促。看不见,根本看不见他在哪里。她咬紧了下唇,祈求自己能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

(果然……你还是不会来吗……)

失望的冲动几乎布遍了她的全身。但她选择忍耐,用尽全力去忍受这份不甘与悲伤,去尽力尽心地接受自己的结局。

无所谓的,这种事情……

少女的目光闪烁着,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忽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迅速抬起头,在茫茫人海穿梭的奔流当中,行人走过的侧身后,如她所期望的那般,熟悉的少年微笑着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泪水几乎要夺冠而出,无数星辰皆为之失色,她露出了这世上最美的微笑。

“让你久等了,夏娜。”

面对这样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露出绝美动人笑容的少女,悠二微笑着开口。

夏娜几乎是用紧全身力气向他跑来,站在了他面前,然后用娇羞的表情下意识地嗔怪:“太慢了,笨……!”

但这一次,她停住了。深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当中无比兴奋的感情。他能出现在这里,无疑已经表明了一切。来迟或是来早,又有什么关系呢?责怪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很开心。鼓起勇气,夏娜继续害羞地朝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不……应该是,谢谢你能来我这边,悠二。”

“话说回来,我还没有好好地回答你呢,真是抱歉……”

“诶?”

只见悠二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部,看上去很难为情的样子。这副模样甚至让神器当中的格尔昆笑出了声。

夏娜不禁感到好奇。他这是怎么了吗?少女忽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悠二?”

“啊……呃没事,只不过呢,那个……我……嗯——好。”

(早已经决定了。)

悠二长舒口气,接着用和夏娜一样温和的目光对视着她那明亮的瞳孔。如同黑宝石般闪烁的琥珀双瞳映照出的是俊俏少年在把最重要的话语用柔和的声音脱出前的面容。

此语即誓,此语即是永恒。仅此一语,无需多言。

“喜欢……我喜欢你,夏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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