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是一个布局，是一个除非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破坏掉 不然就无法安然出身的局。在摩卡加斯第一次找上坂井悠二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
无论在过程中有没有人 看得出这个局，都没有丝毫影响。形势上或许会因此而稍有改变，但是就结果而言依旧无可挽回。
体内的魔神看起来毫不把敌人放在眼里，悠二对此也习以为常了。现在值得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应该趁着他们对话的空当做些什么。
自家的大人物似乎从来就不懂得掩饰慌乱和紧张。他让别人见不着面的模样依旧那么威风凛凛，想象一下背后的魔神大人究竟表现得有多么神气吧。
“不怕死就来，杂碎?”
“禁忌之神就是豪气！想象一下，我将像你当年的契约者把我大卸八块一样，我一定会用同样的手段，手法上没有一丝差错的，完美地再现那个盛景。放心——”
摩卡加斯 手上的剑刃相互摩擦着，发出令人发指的刺耳声响。
“我暂时不会切开喉咙的。”
“有本事来取。”
魔神冷哼一声，好像将要迎战的是他本人一样，完全可以让人想象到那依旧板着一张极具蔑视意味的嚣张脸。悠二不禁暗中吐槽道:
(你这样会把他惹毛的)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能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是我的台词——!）
悠二单手握住大剑，拉开双腿并微曲。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不需要拘泥于古板的摆剑架势。一切都随心而生。
一招一式， 对应的动作与技巧，全部都铭刻在骨髓当中，这些全凭肌肉记忆来外化而成。
摩卡加斯并没有急着出手。那股至今为止还在保留的杀气 在一点一点的渗开，融入“封绝”的空气中，再慢慢地流向眼前的少年。
“并不是为了报仇，只是单纯地想杀。很可惜并不能在现在的你身上如愿呢。不过，我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的忍不住……”
“……”
“顺带一提，我要将那三个家伙都宰了。用顶尖‘火雾战士’的头骨充当我剑上的装饰，再用他们从中迸发出的血液来点缀这一面面的剑身，一定会……”
“喝啊啊啊啊——!”
开战的音符是少年的吼声。话音未落却响应而来的，竟是数把凭空出现在自己四周的长剑。它们看上去只是由“存在之力”组成的空壳，并没有实体。但摩卡加斯却能感受到那份潜藏在不华之下的锐利。
剑锋指向，即是“腐劣之刃”摩卡加斯 !
——如风一般呼啸而来。
难以被察觉的特性并不只有摩卡加斯一人，事实上悠二还没展现过自己真正的实力。利用自己那难以 被察觉到的“自在法”特性，悠二第一时间占据了先机。
“只是这样而已吗？只是这样而已吗？!”
丝毫没有话语被冒然打断的恼怒，看不出面色的魔鬼放声狂笑。摩卡加斯以流利 的动作驱使着四把剑刃将它们悉数击落。当然的吧？心机?伎俩?这点程度可奈何不了这位一度横行世间的顶尖杀手。
敌人的动作没有停下 ，在斩落最后一把袭来的飞剑时冲向了悠二。
接踵而来，剑与剑的相交接二连三地响起。数次急促的呼吸间，双方的交手已达数十次。
（这是……?）
剑刃上传来了不对劲的手感。摩卡加斯切开 悠二的大剑时，另一边挥出去的利剑却被一面凭空出现的盾挡住了。这短暂的交手让他领会到这个“密斯提斯”也许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底牌——就像上次被他接下了那一击一样。
“有意思。”
但那又如何，他不过是一个特殊一点的，撑死了就是会点奇怪自在法的“密斯提斯”。除去天目一个，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密斯提斯”能让他有所忌惮，而摩卡加斯忌惮他也不过是因为相性的问题罢了。
只要像这样 不停地保持进攻的节奏，这个“密斯提斯”那身为半路出家的特性早晚要暴露出来。而这样情况的发生，根本就不需要动用全力，因为他现在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两把利剑斩出 ，死死地压在“吸血鬼·布罗特萨奥格”的躯干上。下一秒，摩卡加斯感受到了这个剑型宝具针对近战之人的可怕之处。
只是 ，正因为对手是他，所以这个宝具触碰到就让对方受伤的特性完全形同虚设。只要不超过这副与身体融为一体铠甲的承受范畴，那么无论悠二为“吸血鬼”注入多少“存在之力”，摩卡加斯的力道只增不减。而就凭这样一个“密斯提斯”……
“惊讶吗？你的玩具已经没有用了。”
“咳——!”
“没有足够的力量是没有机会伤到我的。但是你有做到这个程度的能力吗？”
摩卡加斯嘴上说着的同时动作也没有停下。一如既往地歹毒，他将同样化作利剑 的一只脚切向悠二的腿部。
“喔？反应很快呢。”
在接触到皮肤的前一刻，刹那间出现的是晶莹的护盾。虽然在接下这一击的同时出现了裂痕，但总算给了悠二抓住对手破绽并反击的余地。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和上次将要被逼进死寂一样，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战斗。
(万能型……Grammatica ……)
具备无限可能的自在法，以及包含了能够形成无限形态的自在式。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生死之战中为悠二所驱使。
在已经创造出的“档案”里，无需再现创造流程，只要有足够的“存在之力”，只需一个念头便可一瞬间完全实现具现化。
来不及出力，摩卡加斯被忽然出现的锁链困住，浑身动弹不得。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第一时间破开这般出力的限制。这即是Grammatica最为明显的特性，就如同眼前这个少年平日中的不起眼一般隐藏着自己。
眼前，大剑挥起，正向劈砍。悠二使出 一个念头内能调动的所有“存在之力”对“吸血鬼·布罗特萨奥格”进行增幅。这把西洋大剑，第一次以沉重的力击斩在了摩卡加斯的身体上。
连同制造出的锁链也一并斩断，摩卡加斯被悠二硬是击退了十余米远。高大的躯体几乎要摔在地上，但脚部的剑锋愣是插入了地中减轻了身上的冲击力，最终得以稳住了身形。
“哼哼……哼哼哼……咳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力以赴下的斩击仿佛形同虚设，他根本没有任何受到大剑带来的剧痛感。白色之剑魔从看似封闭的嘴中渗出了阴森可怖的笑声。
“已经好久没有人能单枪匹马地这样砍我一剑了。我想起来了，被这副铠甲包裹着的，不只是躯壳，也不单是痛觉的神经，还有的就是——”
四把剑刃一次性卷上了火焰。
“这种感觉………对，这才有战斗的感觉 ! 以前基本上都是以碾压式的手段夺走猎物的性命，可现在却不一样啊，现在的我竟然涌出了想要全力一战的愿望!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区区的‘密斯提斯’？啊啊……还以为现在的你只是三介火雾之前的垫脚石，没想到是开胃菜啊。好啊，这样就不用担心会不小心杀掉你的问题了。能活下来的吧，能把? ! 千万不要到了最后才自尽喔？”
携拐着的是从地狱带来了火焰，其也附魔于锋利的剑刃上。被砍到的话，可不仅仅是骨头断裂这么简单了。
大剑与盾，再次与摩卡加斯进行新一轮的交锋。拥有着奇异纹路的“吸血鬼”，本应是渲染华丽的存在，如今却被更为暴躁而诡异的异火利剑强压一头。纹理间的光还在闪烁，这表面悠二在不停地施放这把大剑的力量。
即使只是看起来没用，可实际上 还是起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作用。摩卡加斯的动作有时会突然变得迟缓，使悠二能够有机可乘，而且还不是像上次那样附带陷阱的那种。
是全力释放“吸血鬼”特性能力的原因吗？并不是。悠二猜想大概是刚才的那一下斩击起到的效果吧。不管怎么说，摩卡加斯的防御多半是被刚才的攻击破坏了一部分吧。
横斩，上挑 ! 这便是悠二这么久锻炼以来的成效。与夏娜的武艺对练并非看上去的被单方面压制那么简单。每当悠二有所进步，“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就会用比之前多出三分的力量来考验他。为的就是让他在不断的磨练与失败中成长，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