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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悠二的提议下,吉田和三悠两人留下享用了今日的晚餐。正因为夏日的白昼十分漫长,所以才能为滞留在此处的人们留下更多的美好。
但问题总归还是有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如何哄小孩的方法、策略以及注意事项。坂井三悠虽然只有六岁,但好歹是一个处在上学期的孩子。更凑巧的是,机灵如他就像是完完全全地继承了“悠一哥哥”的优点一样,一般的对待在三悠的眼里可是有些幼稚的呢。
“虽然是我提议一起共进晚餐,但说要怎么对待小孩子……我可是完全没有经验。”
“好了好了,既然都决定要留下来一起吃饭了,你就给我拿出招待贵宾的气势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才行,笨蛋悠二。”
言外之意——既然是对待疼爱的弟弟,那做哥哥的果然要好好努力——话虽如此他也没有任何可以说是寻常的方法。毕竟在上高中之前,或者说直到那一天为止,少年的人生都显得十分平常。
但也亏他脑子机灵,有时是偷偷用自在法做些变魔术的小游戏,顺便表演些什么隔空取物的小法术,有时又是利用自己在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积累到的艺术知识教孩子画点花花草草(顺便一提画板和画笔,还是颜料什么的都是当场用‘魔术’变出来的)。于是乎,“悠一哥哥”和小悠二的愉快展开,就此拉开了帷幕。
“万能型还真是方便”——在心中发出这样感叹的格尔昆,对于自家契约者“滥用”自在法,随意逾越火雾里定下的规则的一系列行为,表示在不违背底线的基础上,大可放开步子,加大力度。
月轮升起,夜色渐深,也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了。靠近郊外的地方人烟稀少,很难不说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于是乎,在悠二的陪同下,三悠和吉田两人都安全地回到了家中。途中,打听到此时的父母是同时外出的状态,此时的三悠寄居在吉田的家里时悠二总算是放下心来。
向着朝自己大力招手的弟弟回以亲切的微笑,确认了两人已经步入屋门,一切安好之余,悠二的全身便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在御琦市内毫无吝啬地释放自己的气息,利用自在法的能力在其中来去自如地穿梭。如此高调,全无在意,不加掩饰的个人风格是其他火雾战士模仿不来的。
回到家中,发现夏娜已经换上清凉的短袖和热裤,跪坐在大大的沙发上,对着不久前买回来的电视机打发时间。电视上显示的内容是今日份的新闻报道,有十几个位于不同地方的市民忽然同时昏迷,当场倒在了地上,有的还差点引发了危险的安全事故。
根据医学检验,这些昏倒的人没有任何突发恶疾的可能性——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能够做到隐藏自己的气息,同时还能做到吸食人类存在的计俩悠二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方法算不上有多高明,而且行动起来畏畏缩缩,因为害怕被火雾战士发现的缘故导致效率极低。以那团黑泥的能力来推测的话,多半是在变成亚西斯的时候,运用了不够彻底的“吞食都市”吧。好在最后悠二还是把那些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
夏娜注意到了脚步声的接近,微微侧身看了过来。话说回来,自家的男人还真是喜欢不走门路,敲门声也因此少带一个,有时候是莫名从天台上飞进来,有时候又是忽然出现在了玄关处,甚至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这家伙已经在家里面坐着了。在相处的这段期间,夏娜多多少少也了解了悠二自在法的能力。特别是这种瞬间移动——这个男人经常拿来玩消失的手段简直是屡试不爽。不难想象,他在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生活方式到底是有多么随心所欲。
少年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正朝向自己这边。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一美他们已经回去了?”
“安全到家,放心吧。”
“感人的兄弟重逢,怎么样?”
“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准确。”
“看得出你很在意三悠。”
“嗯,毕竟他对我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人。虽然以后不能经常往来,但可以的话,还是想打好关系。”
一言不合就喜欢进入讲大道理的自顾自模式,真是个不会聊天的大男人。夏娜无奈地想着诸如此类的话。
“你觉得,三悠怎么样?”
“要说……怎么样?啊这……果然还是很像吧,很像……小时候的我。”
“毕竟是兄弟嘛,他以后说不定就和你一个德性。”
“哈哈~最好还是别了吧。”
略带苦涩的神情在悠二的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发现夏娜这时主动让出了身旁的位置。他小小地犹豫了一下,便识相地坐在身边。
然而细心的少女怎么不会发现这一点。
起先只是偷偷用眼角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意识到坐在旁边的他表现出一声不吭的样子稍微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毛,接着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少女便撇过头看向他。
“怎么了?”
“额……什么‘怎么了’?”
“你没事?”
悠二的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神情。
“我能有什么事……”
“差不多该承认了啊,装蒜,瞎逞强,哪天没人的时候忽然倒在角落里的话,可不会有别人来扶你。”
“等一下,我不是很懂……”
夏娜顿时不满地撅起嘴:
“你受伤了,忘了?”
“诶?啊……你说这个,小伤而已,自动愈合了。”
“那个时候对吧?‘甲铁龙’出现的时候,你分出力量保护了我们。悠二自己则是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的火力下。”
接着,视线轻扫过先前被虹剑穿透的右肩。
“唉——那可是‘幕瘴壁’啊,再怎么说敌人都是和‘虹之翼’梅利希姆位于同一级别的人物,优先保护我们的做法,放到战场上可是会吃大亏的喔。”
“说是这么说,可是……已经不用上战场了啊,那个……再也不用。”
本以为这会令其长点记性,没料到悠二面色露难的一句话令夏娜为之一愣。话语刚落,少年的脸因为不好意思而翻过一边,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关心别人甚过自己,就算牺牲自己也不愿意让重要的人去越过现世的门扉,她算是看透了,这个男人还真是无可救药。
包括这栋房子,一开始就没想着是为了自己营造出的舒适环境,全都是为了别人。要说这个男人内心其实十分自私吧,倒也完全八竿子打不着车。
“嗯,说的也是……”夏娜自然而然地牵住悠二的手,贴合在沙发上,十指相扣。
(你是想说……全部都交给你,对吗?但是啊,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至少你的话肯定不行。)
“笨蛋。”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独自承担、爱逞强,什么都不说默默憋在心里,不好好说出来谁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少女闭上眼,静静地将脑袋靠在恋人的锁骨边上。对话进行到这里就打住了。本来,像这样子的时光一直持续下去是最好的,而就在两人心跳加速之余,悠二唐突地开口:“我说……换作夏娜的话,会怎么做?”
少女露出眼眸,稍加思索。
“诶,我吗?嗯——嘻,大概和悠二一样吧。”
“那我们都是一样的笨蛋呢。”
“啊那可不行,笨蛋只有一个人,就是你啦!”
“这莫名其妙的定论是哪里来的?”
“才不管,悠二就是笨蛋,笨蛋,笨——蛋!”
“噗嗤……好不讲理~”
“啰嗦,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诶~”
一番情侣间的小打小闹下来,温馨的气氛已经推到了顶点。除开那些过往的回忆与经历,他们现在就和寻常的恩爱夫妻一模一样。
“那个……现在还很疼吗?”
“有点,但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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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泥”——这是基于形体上相似于液态的黑色污垢从而得出的称谓。它拥有可以自由变化成各种各样的红世之徒的能力,然后凭借这份夸张的实力,肆意地游走于现世,到处啃食着不下于人类,甚至包括火雾战士还有红世之徒的存在作为食粮。至今为止已经有多座城市遭到了黑泥的袭击,上百名的火雾战士和不计其数的红世之徒遇害。与曾经浅尝截止的喜欢吞食人类的徒不同,黑泥就宛如一名无所不用其极的暴食者,凶恶贪婪的饕餮。
这个异物的出现自然引发了徒和火雾战士在内的高度重视,但由于之前生活在现世的徒大多都前往了新世界,选择留下来的只是一些没有隶属于任何组织,最多也不过是规模极小的,自由自律的个人势力。这些徒势单力薄,对于黑泥的嗜食成性只能表示退而远之的观望态度。至于火雾战士这边,留在这边的几乎是些许多年前早已经完成复仇的老人,以及少部分稍微有些问题的特殊分子,前者倒是自觉承担起了讨伐黑泥的任务,后者却一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表示与我无关的散漫样。
以苏黎市外界宿总部为主导的,佐菲·萨法利修组织起来的讨伐部队在近半年内陆续展开了一系列对黑泥的讨伐行动,但每次的结果至多是对黑泥给予重创,最终无不意外的让对方逃掉。黑泥似乎能够针对敌人的特点进行分析,并结合所处的环境做出相应的反应,判断应该化身成哪一种红世之徒进行对敌。仅论单打独斗的话,没有人是它的对手。
此外,黑泥的行动毫无规律,硬要说的话它很会挑选“资源”集中的地方下手,而且时而躲在暗处偷啃饱腹,时而在明面上毫不掩饰地大块朵颐。更糟糕的是,因为黑泥的肆意破坏,激发了一些留在现世的火雾战士对红世之徒的仇恨,导致两个对立面的矛盾又一次被放到了明面上的焦点。
——“以上,就是我回到御琦市后,直到目前为止外界发生的主要事件。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而且之后完全处于一种闭门不出,闲人勿进的状态,所以对黑泥的存在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凑巧碰上了,我估摸着现在这东西还在逍遥法外吧。”
“现在黑泥被‘循理御座’回收。虽然危机得到了解除,但外界还是持续着惶惶不安的状态呢。”
“毕竟玛琼琳姐也不能公开是我打倒了黑泥这一事实嘛。哪怕我让她宣布是她自己消灭了黑泥,在没有过硬证明的情况下也不太行呢,反而还会引火上身。”
“嗯——话说,你还保留着‘悼文吟诵者’的联系方式啊。”
“她是我唯一一个还留在现世的,关系较好的火雾战士,留着联系方式也只是为了防个万一。虽然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联系过她,但她在这段时间里也没有主动找过我,应该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吧。”
“不知道黑泥消灭的事情……那佐菲的讨伐部队难不成会一直这样行动下去?”
“应该不会,对他们而言,线索万一长期中断的话,加上玛琼琳姐的从中插足,事情多半会不了了之。这次的黑泥暴乱事件,最多会成为一个事实上根本不存在的安全隐患问题,从而草草收场吧。最近外界宿的动作可能会增加,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安分下去了吧。这点,你不用担心,问题在于,我们该搞清楚黑泥出现的原因。毕竟这东西都直接和我们扯上关系了,怎么说也不能置之不理。”
“有头绪吗?”
“有一点——夏娜你听过一种名叫‘抑制力’的说法吗?”
“以前听亚拉斯托尔提起过,说是世界的抑制力让世间万事万物都会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当中。比方说作为制约的一方,火雾战士就是因为激进的红世之徒才诞生的。同时,新生的徒也会逐渐涌现,他们会作为弥补那些被火雾除掉的同胞们的存在。可以说,世界上的一切生物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某种制约,强如魔神级别的天罚神也不能随意在现世显现。但是悠二,这只是一种解释现象的说法,并不是……”
“‘真实存在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