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个拥有不堪入耳的大嗓门和活宝似的小跟班，言行举止极其夸张的角色能藏在什么地方呢？
从目前来看，丹塔利欧教授无法完全控制黑泥。虽然他能够命令黑泥代替自己进行战斗，但实际的流程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是由黑泥自行操控——教授的充其量最多不过是下达具体的命令，就像强行要求之前与火雾和徒开战的黑泥，只允许其作为刑天的姿态战斗一样。丹塔利欧目前还未触及到黑泥的最佳利用方式，只能将它们视作傀儡进行操控，而无法使其成为代替自己的手足。这种未确认的非生命体本来就不是处在圈内之人能够掌控的事物。
但既然形式上已经成功了，除非控制事物的人本身就不属于圈内，使用的手段也超出了既定好的范畴，那必然是通过某种取巧的方式实现了后者。而取得这项成果的前提，必然伴随着一系列烦烦索索无法避免的必要条件，或者说，限制因素。
就比方说，控制影响的范围有限；一次性只能控制多少份黑泥之类的。
这场灾变无疑是基于一项早有准备的计划产生的，不然包括那个巨大自在式在内，很多现象无法解释。
将肉眼难以观察，极其微小的磷子改造成扩音器般的工具，然后亲口下达指令对黑泥实施远程操控么？就算实际操控的手段是通过语音，多半也是在事先就布置好了。扩音器的设计不过是出于教授的个人喜好——这种可能大有存在。
啊……这样解释的话，那教授的所有行为都可以用这种说法来解释吧。事实上，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单靠言语根本无法控制那种危险的东西。
丹塔利欧的手头上无疑有充当控制媒介的“道具”，以他个人的能力是完全无法学成这种超外的技术的。
而将保护自身的黑泥派出去实施他的计划这种事，肯定需要他的亲眼见证。要说为什么，那就是他无比地想亲临伟大成果实现的瞬间吧。
然而，以目前的实力储备，以及他个人十分惜命的情况来看，他竟然选择随意向世界各地丢出那种危险的东西，让它们像流浪的野兽般横行世间。本以为那是丹塔利欧现在最为有力的保护伞和王牌，不会轻易舍弃，现在看来无疑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但以那个家伙的一贯作风，想必现在也还有许多黑泥守在那家伙的身边吧。为了亲临其境，体会成功的瞬间所带来的痛快，整一个人蹲在跟栋移动要塞里似的……不，倒不如说更像是缩在龟壳里。
（将扩音器毁掉，丹塔利欧的声音也不再出现。）
御琦市的外围不见踪影，而隐藏气息又恰好是悠二最擅长的领域之一——
“地下吗？”
遁入地底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难事，但他毕竟不是掌握地行术的土行孙，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依靠暴力手段将地面砸开，用这种方式“挖”到地里去。
这样做自然没有什么风雅可言，也是白白挥霍力量，但必要的时候说什么都还得乱来一番。相反，悠二真正在意的只是他人的耳目。这次的“吞噬都市”已经完全超出了在场所有的徒和火雾的掌控范畴。尽管悠二的实力已经强大到无法被概念性的强行转化影响，这座城市里的人无论是死是活也对他完全没有所谓，但是……
（不仅如此，从战略角度出发，这座城市要是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感受到数个气息在向这个地方接近的同时，悠二麻利地通过瞬间移动的自在法从原地消失了。
正面的交战已经宣告结束，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像摩天轮似的挂在那的幌子自在式。那玩意除了充当中介和引人注目以外几乎没什么作用——当然不易破坏的这一项优点还是有的，除开几乎能控制大部分事物的“鬼功操控师”，就只剩下莲南希那个级别的自在师能将其从内部瓦解掉了吧。不过只要能把事件的罪魁祸首揪出来，谁也不会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悠二闪电般的身影在楼宇间穿梭着，他还在思考。
以丹塔利欧所掌握的生产力，选择将据点设在地下需要考虑实际消耗的成本，结合他手上那些大量的宝贵实验仪器和珍稀数据，还有一系列等着实行的疯狂计划，开凿一条从大本营通往御琦市的地下隧道是不切实际的，何况他永远也不可能在危机时刻只给自己留一条路走。
掘地似的搜索已经给出了丹塔利欧据点所在的位置，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入口了。
他将目标放在了市外，以及流经市内外的江河湖泊，茂密鳞集的数据网络一窝蜂地涌入了脑内。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即使是大脑经过异能强化后的火雾战士也无法吸收。
“啧……”
何况他现在要同时运用的自在法不止一个。糟糕的恶心和晕眩感一下子扑了上来，真是久违了，这可是当初处于摸索阶段的自己经常感受到的。
顿时悠二目光的右侧浮现出了一面自在法构成的半身大小的圆镜，镜面呈现出的是针对所有锁定目标的实时监控的画面。
值得一提还有，这并非悠二完全凭借自己研制出的自在法。这种自在法的原型是凡夫俗子所无法掌握的魔神权能。
不需要什么复杂的钻研，仅仅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便能掌控的能力，只是想就能做到，掌控天罚之神威的断罪之眼——“审判”。
凡人无法踹测魔神的注视，亦如人不能以自身种族的价值观衡量徒的存在。这是“她”在大部分的时间线上都能掌握的自在法之一。之所以悠二能够习得其中特性，与他个人“逆理之殇”的身份不无关系。
看透善于伪装之人的真身只是这项自在法的功能之一，在搜索和侦查方面亦有妙用。
实际上，如果对象是活着的存在，那么用一连串的自在法无疑是多此一举。奈何“搜索入口”这件事本就是一项苦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