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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谈判桌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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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大门被一把推开,哈勃利姆带着四人组成的精锐冲了进来。很显然,刚才的破坏惊动了城市里的所有红世生物。

“参谋阁下!!”

“嗯。”贝露佩欧露没有回头,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黑衣装的少年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三人视线交汇的中心。

“这一下,不仅仅是为了打醒你们这些总是把自己置于信念的极端,自以为是的高位者,还有的就是——”

悠二的手里奔腾着红莲业火。一把太刀寒芒乍现,在烈焰中骤然而生。他把刀口直挺挺地指向眼前的三人亦或是六人,早已经怒火中烧。

“你们是在糟蹋她,糟蹋她豁出性命才为所有人带来的新世界!你们以为这里真的就只属于徒?放任丹塔利欧肆意妄为,只站在火雾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护着你们那小圈子的利益,然后坚持着自己那因为曾经受过挫败才得出的思想结论,并将其奉为所谓的信念。黑泥如今泛滥成灾,丹塔利欧就跟放养似的把它们随意丢弃在世界各地。部分自知自觉的火雾尚且有所作为,但你们呢?你们比那些追到新世界,满脑子寻找仇人,没心思顾及什么黑泥的火雾战士更加荒谬!如今的‘大地四神’没了那个在雨中行走的男人就什么都不明白了是吧?听好,我只说一遍,要是谁敢玷污这个‘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用生命换来的世界,他的下场,就不是像今天这样这么简单了。”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悠二手中的神通太刀化作火焰消散,他转过身去,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黏在声音中的起伏不定的情绪逐渐削薄。

“这东西,有着难以想象的成长速度。旧世界中,也一度出现过它的身影。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到无何有境,但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都会说,我是为了解决丹塔利欧手里的黑泥而来的。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解决黑泥,至于如何处置丹塔利欧理应不在本人的管事范畴之内,但如果把他从这个世上抹除干净就是消灭黑泥的最好的办法,我也不介意在你们出手之前就将其解决掉。”

在一片碎石当中,伊斯特艾吉抖了抖身上沾染上的尘土,然后缓缓地站起身。“大结界”——“问夜”编织而成的星河已经遍布夜空。与此同时,周边的空气顿时变得潮湿起来,数个佩戴着诡异黄金面具的泥偶也在象牙色的火焰中沐浴而生。

唤来群星之人冰冷的代表着众人的意志——

“‘逆理之殇’的意向无关紧要,危害平衡的存在就必须排除。汝等,即是对世间平衡的扭曲。”

“冥顽不化。”

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本来应该流露出负面情绪的话语变成了单纯为了表达而说出。少年回应的语气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平静,与之前对他们出手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在旧世界出现过的黑泥,没有像丹塔利欧那样的人掌控它,就像是一头饥不择食的野兽一般,到处掠食着它盯上的所有猎物。它们不具备生物的生命特征,只是单纯地依靠着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不断地吞食人类、徒,乃至火雾,可以说,一切有形的生命都是它们的美味佳肴。”

“那……又如何?”

“还想让我扇你们一巴掌么?尽管没有生命,但黑泥可以通过吞噬生命成长到具备我们认知的生物特征。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懂得隐蔽、学会选择合适的时机,甚至口吐人言。假设,等到它们再度‘进化’,到那时,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呢?我们所断定的非生命体,会不会成为除了火雾战士以及红世之徒以外的,全新物种?”

“怎么可能?!简直荒谬……”

“没见识的东西。”悠二叹了口气,“所以说,人不能总是相信眼中见到的一切。我们总得学学怎么才能观察到平时看不见的地方。”

即便是桑司柏雷,在这番说辞下也掩盖不住内心的震惊,先前反抗的斗志如今却被新的焦虑所替代。波纹轮廓的石制勋章中,查尔丘特里魁替表达意志有别于常人的海女道出清冷的疑问:“你的意思是,‘探耽求究’打算将黑泥研制成一个新的物种?”

危言耸听的假说。

尖石状的勋章剧烈晃动了几下——“迪奥托尔”中的泰兹卡特里波卡条件反射地开口:“创造新的生命?就他?丹塔利欧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造物主不成,这不是疯了吗?!”

在局面陷入争端漩涡的同时,桌面上的茶杯被费可鲁呈上的高脚杯所替代。美酒伊人,举杯快饮,预想到这一步的贝露佩欧露其实并没有多吃惊,只是呵呵笑道:“教授本来就是疯子呢。”

“单纯让黑泥会说两句人话可太简单了,让他们不停地吃就行了——这可能吗?”悠二的指尖划过,轻轻一动,操作着将用自在式包起来的禁忌之物移到桌面的中间,“问题是,黑泥的成长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丹塔利欧现在,恐怕还在为此而绞尽脑汁吧。他之所以能够控制那些东西,恐怕也和他的目的脱不了关系。那么诸位,话都说到这儿了,如果‘大地四神’的几位依旧不明事理,还想着冲着我来拼个你死我活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们几个打得半死不活,不然日后,无论我想开展什么样的行动的时候,要是总有几个碍事的冒出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只见他食指抵住杯口,指尖一弹,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中竟骤然飞出一滴豆大的水珠,沿着抛物线的轨迹极速落到了黑泥的正中央。也许除了暗示少年已经感到不耐烦的心理,这个行为本身并没有太多意义。此外,就像外表隔了一层薄薄的透明膜一样,黑泥并没有和水滴融在一起,很显然它对非生命的物质没有多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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