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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修德南手中的钢枪消失,全身的外形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以虎类生物作为蓝本,人形的轮廓转变为兽化的特征。在人类中已经算得上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化作猛虎的前肢;下半身及以下部位变化成长啸之鹰的利爪,配合强硕的肢体显得格外锋锐有力。
背部的脊骨爆裂,长出具有蝙蝠特点的巨大双翼。一条蟒蛇般的长尾如具备自我意识般的随处摇晃,看上去惊悚骇人。
这头可怖的合成兽简直就如古文献里面记载的残暴恶魔,仿佛就是从壁画中诞生出来的一般。
转变成野兽的战斗外形的修德南得到了力量和速度的阶梯式上升。背部的双翼只是扇了扇,便迅速拉进了两者之间的距离。
趁着对方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修德南则是毫不收敛地扬起虎爪,仿佛是要将这渺小的身姿碾碎一般一巴掌挥了下去。
“艾斯特之星”已然不起作用——无名的巫女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一整块厚重的铁板瞬间在身前出现,上面画着白色的双头怪鸟,大量的存在之力将它的防御力提升到了古代城墙的级别。
“吼——!”
然而合成魔兽大力拍下的巨爪犹如攻城铁鎚,眨眼间便将坚盾打了个粉碎。
只是修德南未曾料到,在他短暂的陷入出力后的僵直同时,那些被他打碎的盾牌的碎片彼此缠绕在一起,并卷起裹着火星的飓风,最后经存在之力的强化发出,宛如天降雪崩般坠落。
恶魔外形的野兽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嘶吼。“岩铠”乌利克什米的自在法“奈萨之铁槌”完美的命中了他的身体,并掀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
浓厚的烟雾还未散去,巫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距离爆炸中心百米外的地方。她的目光依旧如月色下的湖面般平静,对于自己的胜利没有一丝感触。
“被摆了一道啊……”
感慨又颇有些遗憾的声音穿透云端。烟雾散去,只见恢复人形之姿的修德南看上去毫发无伤。
“黑卡蒂可不懂得用这种阴险的计俩。果然……你不是她,单纯就是个拙劣的怪物罢了。很好,接下来‘换谁’?”
“此番形体,令你,不悦?”
“居然都会正常说话了,”修德南冷笑道,并没有多大惊讶,“是在观察我的情绪吗?不好意思,我只能说,亲手砍掉你是我最不乐意也必须去做的事情,就像我对她献祭的感受一样。也许我应该很恼火,不过这种情绪最好还是宣泄在那个疯子上比较好。”
“你,做不到的。”
“做不到?”他好似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话,“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愚钝!愚昧!愚问!谈何不能?只不过披着一层皮,你就这么有自信击败我吗,可悲的人偶?数千年来,能和全力状态下的我掰掰手腕的都不过寥寥几人,而且他们要么不是已经入土就差不多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是刻上了一群废物的烙印,就你,也敢大放其词的说要打败我?”
修德南一把抬起手中的钢枪,枪尖笔直的指向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巫女。从颈椎到腰杆都挺得笔直,似乎显露出了他绝对的自信。
“来啊,想杀我,你可以试试。”
面对盛气凌人的魔王,安静的巫女只是摇了摇头。这让修德南产生了内涵言外之意的违和感。
他迟疑地皱起了眉头,握住手中钢枪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比起战场上浓厚的使人发昏血腥味,那种时刻行走在死亡钢丝上的颤动,内心忽如其来的不安和不详更是让他深陷于原地徘徊的桎梏——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虽然相隔百米,但是修德南依然能够清楚地听见巫女的声音。
“我并不是指,在实力上胜过你。”
仿佛置身于无比清冷的月光下,立于河畔对岸的冰霜般的少女这么说了。
“我只是在说——‘你做不到’。仅此而已。”
“……除了这些废话之外,”修德南只盯着同模外观的巫女,用同样冰冷的语气回答道,“你还有什么话(遗言)想说吗?”
先前因为对话暂时终止的战斗一触即发。
“呵呵。”
这一刻,巫女的脸上露出了与正主大相径庭,不知所谓,任谁也无法看透的笑容。不知道那是不以为然,亦或是刻意装出来的挑衅,总之这世上恐怕没人能够读懂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的行动则与她的不以为然完全相反——巫女凭空在修德南的周围召唤出了大量六边形玻璃状的磷子,为接下来的杀招布下一棋。
“‘空军’?”
修德南的话音一落,心里预指的那个结果便立即灵验了。一道汇聚成光线的七色光刃朝这边袭来,但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这些布置密集的磷子。
修德南提前做出了防御的态势,久经沙场的战斗本能使他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动作。
眼看着光束命中镜片上的瞬间,便形成了巨大的反转——自在法“虹天剑”通过镜面的反射折线向他的目标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刺眼的光线碰上了黑铁色的枪身,高温的灼烧足以在眨眼间将一般的红世之徒融解。
手部传来的冲压,以及先前受到的伤口开始发作,两者同时向修德南施以压迫,让他的身体下意识地选择缓和冲击的举措——用武器将光束弹开。
然而这个做法理所当然的正中下怀,被弹射出去的“虹天剑”撞上了其他的磷子,紧接着再次发生了反射。
修德南暗暗叫苦,再次以超凡的反应和力量接下了同样的攻击,但这一次他选择了直接将其击破。只不过内心的声音告诉他,这不过是对方用于牵制他的幌子,更可怕的杀招还排在后边。
就和大量的玻璃磷子的数量对应似的,又一道“虹天剑”射向了名为“空军”的磷子,并产生了多方位的镜面折射——而且这个现象在不止一块镜面上发生。顿时间,不计其数的光束不知从何时起就组成了稠密的网络,从四面八方射出了天罗地网的暴雨。
毋须犹豫,若是继续待在原地就会被数不清的光束贯穿身体。修德南当机立断,全力向前砍出一枪,硬生生地将正面的“虹天剑”的数个分支给怼了回去。他凭借着本身几乎无限制存在之力,再加上世上最强的战斗型宝具,摧枯拉朽地开辟出一条突破绝境的道路。
“空军”的一角在“神铁如意”可怕的破坏力面前毫无悬念的崩溃。紧接着,后者的锋芒依旧如狂风般向前冲去,威力在突破后竟丝毫未减。
但巫女的身影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
巨龙之影振翅翱翔,巨啸如雷鸣般响彻云霄,从口中喷出了象征灾难的深灰色的龙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