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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天不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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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的死直接点燃了火药桶,虽然路德伯爵家声称这是误会,但是也无法改变前来谈判的使者死在自己城堡门口的的事实。萨克森伯爵家决定启动仲裁程序,而仲裁的主持人正是诺森伯格公爵。

实际上,无论是路德家还是萨克森家,都是诺森伯格公爵家的扈从,帝国贵族们之间本来并没有上下级关系,但是在西北方的边陲之地,却却并不遵守这一原则。实际上开发这片土地的正是公爵家,在帝国建立后不久,为了向西北方向拓展领土,初代诺森伯格公爵率领自己的部队来到了这片被荒废的无人区。

经过一百四十年的经营和开拓,才基本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不过西北地区实在是太穷了,从大开拓结束至今,地区格局居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面对严酷的气候和恶劣的自然环境,再加上大大小小的魔境还会无休止的产生魔兽,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的生存非常艰难,人口增长缓慢,新的开拓计划迟迟无法完成。

“小姐姐,小姐姐~~~”

在柜台前等待结算的我被莉莉娅从背后偷袭成功,她亲昵的挽着我的手臂,把胸口的盔甲贴了上来。冷冰冰的金属顶在人偶的手臂上,这种事情我一点都不会开心……甚至有点难受。

“骑士大人,下午好。”

“叫我莉莉娅。”

被莉莉娅一脸期待的注视着,我好想正面对一只充满期待的大型犬,甚至产生了她长出兽耳和尾巴的错觉。

“骑士大人,在下只是个平民。”

“但我们不是已经成了好闺蜜了吗?”

“我敢肯定您的朋友一定很少……”

“为什么你会知道!”

哦豁,被我猜中了,莉莉娅这种加入骑士团的武斗派,跟帝国女性的主流价值观违背,当然不会有人邀请她去参加社交活动。在我的印象中,帝国的贵族女性要么凑在一起开茶会,要么凑在一起交流刺绣心得,没有几个会舞刀弄枪甚至出门打架的。

“小姐姐,我只剩下你了,所以不要抛弃我~~~~”

“是是,我不会抛弃你。”

“太好了。”

就在这时,拿着我的会员卡和结算金的艾米蒂出现在了柜台窗口,她本来有话要说,但是看到黏在我手臂上的莉莉娅,立刻闭了嘴。

“感谢您对协会的支持,恭喜您的主人升到C级。”

“我会向她传达的。”

就在我拿走会员卡和金币时,艾米蒂突然下定了决心。

“内个……请……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可以吗?”

“嗯?”

我微微一愣,现在我一直以“维多利亚·弗拉梅尔·路德”仆人自居,这具人偶并没有名字。

“小姐姐,”莉莉娅眼泪汪汪,“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该怎么向父亲大人介绍你啊!”

啊,这……被两面夹击了,撤退失败。

“珍妮,”我说,“没有姓氏。”

听到我报出名字,艾米蒂的表情顿时闪亮起来,好像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呵呵,这孩子还真是把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呢,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很容易被看穿的女孩。让她来打听我的名字的人一定是曼特,那只老狐狸大概想从我的名字入手,查出我的底细吧?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珍妮”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不,不会吧!”莉莉娅的反应却完全不同,“小姐姐不会是珍妮姐的转世吧?等等等,时间不对啊,珍妮姐六年前才去世,但是小姐姐看起来已经十八岁了,年龄差太多了。”

实际上我才六岁,真是抱歉啊。

“珍妮小姐,”艾米蒂站直了身体,换上了营业式的微笑,“感谢您长期以来对我们炼金术师协会的支持,衷心希望能与您继续合作。”

“我会向主人转达的。”

“不,这是对您的问候,”艾米蒂说,“多亏了您,我这个月的业绩排在第三啦!”

“恭喜,”我轻轻鞠躬,“加油努力吧。”

“谢谢您,珍妮小姐!”

艾米蒂露出花一样的笑容,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原来报出名字有这样的功效啊,早知道我一开始就给人偶起个名字了。

离开炼金术师协会,我走在残留着冰渣的大理石阶梯上,每隔一小时就会有一位清洁工扫掉台阶中间部分的雪,现在那位清洁工刚刚完成工作,正坐在附近的屋檐下休息。但是在我看来,他的努力是徒劳的,因为天上始终飘着雪花,用不了多久台阶就又会被雪覆盖。

人类为什么要做无用功呢?真是愚蠢……

“珍妮,”莉莉娅撩起耳边的头发,露出笑容,“我想去你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很遗憾,”我说,“我的主人不喜欢访客。”

“哎哎哎,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只是单纯的讨厌吵闹的客人。”

我故意强调“吵闹”两个字,结果莉莉娅顿时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呜呜呜,总觉得我的心受伤了。”

看着莉莉娅受伤的样子,我的心稍微颤动了一下,那是一点点微弱的负罪感,总觉得伤害这样一位直率的女孩,有点过意不去。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弗洛伊德的妻子,但是却给人一种少女的活泼气氛,实际上今年莉莉娅也才16岁,比弗洛伊德小五岁。

在帝国,15岁就可以结婚,所以莉莉娅的年龄完全没问题。

莉莉娅是在18岁时死亡的,也就是说,现在她只剩下两年的人生了,真是令人遗憾。我突然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是冲动过后,却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我已经抛弃了所有的善良与美德,从今往后我只会走上邪恶的复仇之路。

“对了,”莉莉娅想起了什么,“珍妮,你还记得那块魔石吗?就是你干掉深渊旅团的人工魔境,最后掉出来的那个。”

“记得,我已经把它献给了我的主人。”

“其实……”莉莉娅扭扭捏捏,“公爵家想要买下那块魔石。”

“……原来如此。”

虽然那块魔石我将来有用,但是如果公爵想要的话,还是交出去比较好,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比谁都懂。

“关于这件事儿,我得向主人请教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

“太好了!”

风雪之中,莉莉娅的笑容犹如春天的阳光,深深地感染了我,我感觉到心中的寒冰开始稍微融化了,这不是个好兆头。为了在这条复仇之路上走下去,我必须心如钢铁,否则的话我可能会因为愤怒而提前杀掉伊丽莎白。她现在还不能死,我要她活着,然后受尽折磨。在她遇到爱德华之前,她必须活着,只有把那对狗男女一起推落地狱,才能消解我心中的怨恨与愤怒。

“珍妮,我请你吃好东西吧。”

“我还有事儿……呜哇。”

莉莉娅的力气超大,直接拽着人偶向街道对面走去,我的意识被困在人偶的身体中随波逐流,最后被她拉到了接到对面的小吃摊前。

“就是这个,”莉莉娅拿出钱包,“老板,来20串风味烤肉!”

“好嘞,大小姐,请稍等。”

注视着金属烤炉上滋滋作响的巨大肉串,我不禁傻眼了,这么大的肉串,我能吃半串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而莉莉娅居然要了20串,这可真是我无法想象的惊人食量!

她这一身肌肉难道就是这样吃出来的吗?

寒风卷着雪花吹起了人偶的黑发,我感觉不到寒冷,因为这具身体并没有触觉,味觉和嗅觉倒是有,但是也只是作为感知周围环境的补充。等等等等,最大的问题并不在这里,这具身体无法吃东西,因为它是人偶!

“莉莉娅,你怎么又翘班了?”

“老公?”

“别想跑——!”

大吃一惊的莉莉娅刚想逃跑,就被弗洛伊德控制了命运的后颈肉,结果被像小猫一样拎了起来。

“维多利亚,我们又见面了,”弗洛伊德望向我,“最近过得好吗?”

“并不好,”我冷淡的回答,“自从你泼了厨子们一身剩饭,我连续一个月被禁止进入厨房,只能啃又冷又硬的面包。”

听了我的话,弗洛伊德皱起了眉头。

莉莉娅则一脸问号。

“所以,”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别再跟我扯上关系了。”

“抱歉……我会想办法的,尽快。”

他点了点头,稍微向我鞠了个躬,拎着莉莉娅离开了。

“那个……”烧烤摊老板欲言又止,“20串……烤好了。”

我这才想起来一件儿,莉莉娅没有付钱。

可恶,又被她坑了!

“全都要了,老子来付钱。”

豪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烧烤摊老板顿时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他急忙低下头,差点把头发在炭火上烧焦。我移动视线,操纵人偶转过身去,却看到一位留着络腮胡的大叔,把一枚银币放在钱箱中。

“哈利,不用找了。”

“感谢您,老爷!”

我认得这个人,上辈子在公爵家城堡的画廊中见过他的油画,这犹如狮子鬃毛一样的白胡子令我印象深刻。这个人就是弗洛伊德的父亲,人称“白银剑鬼”的上代诺森伯格公爵。他给人的印象就像一头白色的雄狮,威严而又强悍,今天见到真人,果然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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