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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寒风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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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装满货物的雪橇陷在了隐藏在松雪下的冰窟之中,负责牵引雪橇的雪犀发出苦闷的叫声,它的蹄子在冰雪中打滑,但是雪橇却一动不动。这台瘫痪的雪橇堵住了狭窄的山道,随着风力不断加强,被堵在山道上的运输队情况也来越糟。他们的右侧是结冰的石壁,左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如果不能赶在暴风雪来临之前通过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副司令,雪橇太重了,拉不动。”

“没办法,”莉莉娅当机立断,“只能放弃它了!命令车夫把雪犀解下来,保护好他们的牲口。卡尔加,率领你的人,把雪橇推下悬崖。”

“等一下!”

伴随着沉重的个脚步声,轮到我登场了。

铁卫出现在风雪中,两台主摄影机在导轨上左右滑动,由于它要比钢骑小一些,所以刚好能挤过雪橇与悬崖之间的狭窄山道。我驾驶铁卫来到了那台雪橇后面,伸出机械手试着推动它。但是雪橇太重,结冰的山道又太滑,几乎没有着力点。

“珍妮小姐,”卡尔加喊道,“太危险了,放弃吧。”

“让我再试一下,拜托了!”

我按动黄铜控制台左侧的开关,只听砰地一声,固定桩从铁卫的脚后跟射出,深深的钉进了结冰的地面,这下终于不再打滑!我再次向前推动操纵杆,铁卫的主摄影机中闪过一道红光,它背后的魔导反应以最大功率运转,蓝色的磷光从散热孔飘散出来,陷住的雪橇终于一点一点向前移动。

“动了,它动了!”车夫喜出望外,“感谢冰雪的诸神!”

可就在这时,左脚的固定桩突然松脱,铁卫向左侧的山涧滑去,千钧一发之际,右脚的固定桩起到了关键的支撑作用。我咬紧牙关踩动踏板,铁卫抬起左脚踩在悬崖边上强行恢复平衡,几块冰和一大块石头掉下了山谷,转眼之间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周围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坐在铁卫中的人偶要是能出汗的话,现在肯定一身冷汗。我虽然躲在温暖的被窝中远程操控它,但是身临其境的代入感也把我吓了一跳。

我相信我制造的魔导机甲,它能行!

不,我必须证明它能行!

重新将左脚的固定桩打入冰层,我再次把操纵杆向前推,铁卫推着险些滑下悬崖的雪橇慢慢向前移动,终于把它从冰窟中推了出来。

“前进,继续前进!”卡尔加在风雪中高声命令,“后面的人,找块冰把这个窟窿给我填上!”

“我来帮忙吧,”一位魔法师举起魔导机杖,“冰冻!”

发光的魔导术式在机杖前端展开,飞舞的冰霜瞬间填平了路上的大坑,这下它彻底被冻结实了。

魔塔塔主居然出手帮忙,我真没想到。

“感谢您,斯内克大师。”

“举手之劳。”斯内克向我颔首致意,而其他魔法师则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试做型魔导机杖,仅仅进行了一次演示,这些魔法师们就好像被勾走了魂一样,再也无法把目光从它上面移开。

哦呵呵呵,推销很成功。

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雪橇一台接着一台通过了狭窄的山道,运输队总算赶在暴风雪来临之前,有惊无险的穿过了“匕首山口”,进入了山脊后方的背风区域,在一座结满冰霜的石壁下暂时避风。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变成了暴风雪。

在此期间,我驾驶铁卫帮助民夫们垒砌新的防风墙,它的机械手虽然只有三根手指,但是却能很灵活的完成雪砖的搬运工作。斯内克在保暖结界的保护下,用冰冻魔法帮我们加固护墙,他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魔导机杖。在机甲和魔法师的共同努力下,三道防风墙在一小时内修建完毕,一座雪和冰建造的城堡在石壁下拔地而起。

在此期间,骑士们和民夫们在防风墙后面搭起了帐篷,透过铁卫的主摄影机,我看到金光闪闪的皇家雪橇冻的像一团雪球,护卫它的近卫骑士们盔甲上也结了一层厚冰,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不过,白狼骑士团的诸位却一脸从容,这些诺森伯格公爵家的骑士们穿着特殊的棉甲,并且披着厚厚的防寒斗篷,虽然这身装备在卡斯沃森的严寒中依然无法做到万无一失,但是总比近卫骑士团的装备要好。

我突然想看看那台金光闪闪的雪橇内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爱德华那个死小孩应该在里面瑟瑟发抖吧?要是他被冻死了,我就不得不大幅修改我的复仇计划,所以他最好不要被冻死,冻掉几根手指脚趾倒是喜闻乐见。

哼,真是活该。

把铁卫停在钢骑旁边,我打开驾驶舱跳了出来,卡尔加握住我的手,帮助人偶在风雪中保持平衡。

“雪很深,珍妮小姐,注意脚下。”

“谢谢您。”

卡尔加咧嘴一笑,大胡子上的冰凌叮当作响,北方的骑士们都喜欢留胡子,厚厚的胡须可以在寒风中有效保护他们的脸部。

虽然防风墙已经修建完毕,但是搭帐篷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趁着这个机会检查了莉莉娅他们的钢骑,这些魔导机甲虽然强大,但是比较娇贵,必须小心维护才行。

当我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帐篷也全部搭好了,卡斯沃森的冬季帐篷呈现半球形,具有很好的承重能力,而且保温性能很棒。为了防止热量流失,帐篷的入口非常小,我弓着身子从狭窄的入口钻进了帐篷,刚好看到莉莉娅把靴子脱下来,放在便携式取暖炉上烤。

“小姐姐,过来坐啊。”

“咦?夏尔呢?”

“夏尔弟弟去看钢骑了,”莉莉娅说,“别担心,他向我保证过了,绝对不会随便乱动那些魔导机甲。”

我“哦”了一声,坐在了对面的行军床上。

“莉莉娅,”我试探着问,“你……是怎么看夏尔的?”

“嗯……”莉莉娅思考了一下,“年龄差距不大的弟弟。”

“弟弟……啊。”

这个回答让我十分意外,按理说,作为公爵家的二少爷,夏尔也是有爵位继承权的,换句话说,他与弗洛伊德是竞争关系,身为妻子的莉莉娅应该与他处于对立面才对。但是……无论是弗洛伊德还是莉莉娅,都对夏尔表现出了明显的善意,这种感情……我真的无法理解。

也许这就是家族的羁绊吧?可惜的是……我的家族给我留下的印象只有饥饿和痛苦,以及各种冷暴力的虐待。

我不相信亲情,或者说……不敢去相信。

因为我已经受够了背叛……

“早点休息吧,”我在行军床上躺下,“莉莉娅,我会把现在的情况汇报给诺森伯格公爵,还有其他事情让我传话吗?”

“嗯……”莉莉娅又思考了一下,“我想吃羊肉馅饼,小姐姐用你的‘道具箱’给我带点过来,拜托了,嘻嘻嘻。”

啊哈,这个愿望我还是能满足她的。

“晚安,莉莉娅。”

“晚安,维多利亚。”

在灵能连接断开之前,我听到莉莉娅叫了我的名字,她知道我是谁,也知道小姐姐不过是个人偶,但是她还是很喜欢我们两个。

取下灵能头箍,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白色的雪,看来那场暴风雪还没有抵达金狮子城。克里斯和朱莉安娜在沙发上玩,它被逗猫棒逗得上蹿下跳,真是没有一点恶魔的样子。

“朱莉,”我招了招手,“帮我更衣。”

“是,大小姐。”

朱莉安娜有点不情愿的放下逗猫棒,从衣柜中拿出我最喜欢的蓝色棉袍,从上到下帮我打扮起来,她虽然别有目的,但是却会完成最低限度的工作,不像艾蕾希雅,完全是在混日子。

“对了,朱莉,”我试探着问,“最近老家情况如何?”

正在帮我梳头的朱莉安娜,手明显抖了一下。

“感谢您的关心,大小姐,”她回答,“最近霍金斯伯爵领受到了暴风雪的袭击,我有点担心。”

那场暴风雪横扫卡斯沃森,作为转移话题的“借口”非常完美。可是,我依然从朱莉安娜细微的僵硬态度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目前运输队的位置在龙脊山脉,靠近匕首山口的避风点,这个位置很接近霍金斯伯爵领。

现在的局势很微妙,我提高了警惕。

“完成了,大小姐。”

“谢谢。”

我在镜子前左右转动头部,检查两侧的双马尾,朱莉安娜有些忧郁的眼神倒映在镜子里,她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

“朱莉,”我站起身来,把克里斯递给了她,“我要出去一下,你先陪克里斯玩一会儿好吗?”

“是,大小姐。”

朱莉安娜忧心忡忡的接过了克里斯,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欢天喜地的感觉,她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看来我等待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但我不会去告发霍金斯家族叛乱的事情,因为这样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可能引火烧身。我的计划是利用这场叛乱,为我自己谋取利益,而非提前扑灭它,防患于未然。

如果我能在平息叛乱的行动中立下战功,我在诺森伯格公爵家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应该在那是不懂担心会被赶出去了吧?

我已经受够了忍饥挨饿的日子,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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