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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阁楼上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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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凯瑟琳逃走之后,伊丽莎白在这个家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了,所有的女仆都围着她转,尽心尽力的服侍她。而包括路德伯爵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对我采取了无视的态度,我的境遇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糟了。

为什么有人辛辛苦苦却一无所获?

为什么有人根本不需要努力就拥有一切?

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结果,伊丽莎白什么都没有做却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不得不吞下复仇失败的苦果,现阶段我还没有对付魅惑眼的手段,所以我尽可能避免与伊丽莎白接触。

“伯爵阁下,我想搬到阁楼上去。”

“哼,想去就去吧。”

面对我的要求,父亲只是冷漠的回了一句,然后就转身为伊丽莎白挑选最新款式的洋装去了。服装供应商拿来的那本画册上印着制作精良的童装,其中不乏帝国知名设计师亲手缝制的极品,一件件价值连城。多亏我干掉了托马斯,赶走了凯瑟琳,现在伯爵有大把大把的钱花在伊丽莎白身上,这可真是气死我了!

“维多利亚,复仇失败的滋味如何?”

黑猫绕着我的脚转着圈,同时对我发出冷嘲热讽。

“克里斯,你要是有力气嘲讽我,不如帮我搬东西。”

“呵呵呵,我们的契约里可没有这一条。”

“哼,不帮忙就滚远点!”

“噢呀?这是在迁怒吗?呵呵呵,维多利亚,突然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作为你的契约主,偶尔也给你一点特殊服务吧。”

说完,它的身体融化成了粘稠的黑暗,逐渐重新塑造成形,当黑暗完全褪去的时候,一位相貌中性的美少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年龄看起来大约12岁的样子,虽然长的非常好看,但是却给人一种男女莫辩的感觉。

“来吧,重的东西都给我。”

说着,他接过了我手里的箱子。

“大小姐,听说你要换房间,我来帮忙啦!”

啊,约翰哥哥也来了!这位满身泥巴的少年也许是宅邸中唯一一个没有对我改变态度的人,一般只有魔眼持有者才能抵抗魔眼的效力,除非他拥有最强的魔王之王——森罗万象之眼。

那可是魔眼之王,所有的十二种魔眼不过是分享了它的一部分权能而已。说的直白一点,其他魔眼能做的事儿,森罗万象之眼全都能做,其他魔眼做不到的事儿,它也能做。

约翰哥哥居然能抵抗伊丽莎白的魅惑,难道你是某种魔眼的持有者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吧?

“咦?这位是大小姐的朋友吗?”约翰直勾勾的盯着克里斯,你脸红什么啊?他是男孩子!至少现在是……

“失礼了,少爷,”约翰急忙鞠躬,“我……我等下再来。”

“没关系,来的正好。”克里斯微笑着把最重的箱子交给了约翰,“拿好,别掉了。这里面可是维多利亚妹妹的宝物,千万别弄坏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就变成了我搬着一个比较轻的箱子,约翰搬着一个沉重的箱子,克里斯空着手的奇怪局面。等等,你不是来帮忙的吗?快把我的箱子接过去啊!

我打算搬进去的阁楼位于城堡的第四层,没错,位置就在那个三角形的屋顶里面。通往阁楼的楼梯又窄又陡,对于我们两大一小三个小孩来说,确实难爬了一点,不过在约翰和克里斯的帮助下,我还是成功抵达了阁楼的门口。

这可真是一扇又小又破的房门呢。

上面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腐朽开裂的旧模板,门把手上长满了锈迹,两侧的铰链几乎锈死了,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一二三,用力!”

我们三个小孩一起用力,终于推开了这扇门,但是它不是向右侧打开的,而是直愣愣的倒了下去,摔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完蛋,”约翰挠着脑袋,“我爸会点木工活儿,也许可以让他修修。”

“没关系,别管大门了,”我注视着落满灰尘的阁楼,“先把这里收拾一下,至少收拾到能住人的程度。”

“好嘞,大小姐,我们开始吧!”

“维多利亚,我还有点事儿,要先走……”

“给我回来!”

我伸手拉住了克里斯的衣角,阻止他逃跑。

这家伙不愧是恶魔啊,难道要把打扫阁楼的工作交给我们两个小孩吗?其中一个小孩才6岁唉,你忍心吗?

结果,被抓回来的克里斯和我们一起开始打扫房间。

傍晚的时候,约翰的父亲肯特上来把坏掉的门修了一下,不过这个修理也只是应急的,必须更换铰链才能解决问题。而向镇上的铁匠定做铰链需要花钱,而且很耗时间。所以,送走了约翰和肯特之后,我决定用炼金术自己解决问题。

“炼成!”

飞舞的红色电光中,全新的铰链被塑造出来,它们直接代替了原本坏掉的铰链,甚至连安装都免了。

“维多利亚,你的炼金术越来越厉害了。”

克里斯的称赞并没有使我感到高兴或者飘飘然,原因很简单,为炼金术提供魔力的是他而不是我。我的魔力会在八岁的时候出现爆炸性增长,但是现在却低于同龄孩子的平均水平。换句话说,我并不是靠自己的力量使用炼金术的,这让我感到非常急躁。

“克里斯,被你称赞我也不会高兴的,毕竟……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呵呵,的确如此,”克里斯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这个家被你妹妹给占领了,现在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你剩下的空间也只有这里了吧?你干掉了盗取金库的蛀虫,但是现在伯爵却有更多的钱花在你妹妹伊丽莎白身上,而不是你身上。她穿着豪华漂亮的裙子,吃着高档的点心和蛋糕,而你只能在这座阁楼里挨饿受冻,这可真是……凄惨啊。”

“闭嘴——!”我憋屈的握紧了拳头,肩膀因为愤怒而不停颤抖。没错,我干掉了托马斯,赶走了凯瑟琳,堵上了伯爵家亏空的漏洞。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却被伊丽莎白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稍微觉醒了魅惑眼的力量,完全依靠上天的恩赐就颠覆了我所有的努力。

这太不公平了!我嫉妒的都要发疯了!

冷静——!我做了个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克里斯是恶魔,而恶魔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克里斯会利用人类心中的缝隙,打开入侵通道,一旦被他钻进了我的内心,我就会沦为被他完全操纵的傀儡。

但是……我好不甘心啊!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冬天快要来了,与其担心我那**妹妹,不如想想怎么才能不被冻死。咦?克里斯……?”

我转向身后,却发现恶魔幻化的少年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草草打扫的阁楼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十分凄凉。

唉……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开始收拾屋子,胫骨的骨裂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走起路来依然会痛。在我受伤的一个月里,伯爵家只在我摔伤的那天叫了个医生过来看了一下,从那之后就对我不管不问。幸运的是,上辈子为了更好地照顾瘫痪的自己,我多少懂点医术,所以明白如何护理骨裂。

幸好夹板固定的不错,我的腿总算没有留下后遗症。

夜色降临,从窗口洒进来的月光被窗棂分割成十字形的影子,我躺在冰冷的床上,忍受着寒夜的煎熬。食物的香味正从脚下的地板缝里慢慢渗出,刺激着我饥饿的肠胃。好死不死阁楼下方就是餐厅,现在伊丽莎白正跟我父亲路德伯爵坐在摆满各种美味菜肴的长桌旁,吃着美味的晚餐,幸福的欢笑着。

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就连冷掉的午餐和硬面包都没有送来,仆人大概是单纯觉得来阁楼太麻烦,才故意把我的晚餐给“忘”了吧?反正人少吃一顿饿不死,那些可恶的家伙一定是这样想的。但是你们知道吗?你们的生死全掌握在我的手上。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从盒子里取出了魔导聚变炸弹,这个垒球大小的小玩意足够摧毁伯爵城堡及其周边十公里范围内的一切,只要我引爆它,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即使炸死了伊丽莎白和我那可恶的父亲又有什么用呢?我的仇人太多了,我必须忍耐,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积累力量,慢慢地完成复仇。

可是,我心中的空虚和悲伤却根本无法缓解。

泪水不知不觉沿着我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魔导炸弹的金属外壳上,一双金色的眼睛倒映在抛光的金属上,那是我的“恶魔之眼”。下面的餐厅里本应有我的位置,但是却因为这双眼睛,我成为被讨厌被嫌弃的对象。有很多次,我都想把自己的眼睛毁掉,但是一想到后半生将陷入无尽的黑暗,我就失去了自毁双目的决心。

啊,为什么我要过的如此凄惨。

为什么受苦的一定是我?

为什么世界对我如此的不公平……

我……可以毁掉这个世界吗?

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我望向窗外的星空,却看到皎洁的月光之下,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他身穿漂亮的燕尾服,手持一根权杖,正用威严的目光审视着我,好像在考量我的价值一般,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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