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雨很大,所有人都离开了。
他们要继续等待奇卡洛斯的下一个的‘死亡日期’。
即使奇卡洛斯可能已经被‘天女’打死了。
但,规矩始终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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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大雨顺着小缝流进了他的口腔里,雨水也冲走了他身上的鲜血。
干瘪的皮肤,因为雨水的原因,获得了滋润。
他还没有死,奇迹般的活着。
(天翼族的体质可能要略强于人类…)
很痛,真的很痛。
这就是‘痛’吗?
撕心裂肺的痛不是来自身体的,而是来自‘心’。
母亲?
那还能叫做‘母亲’吗?
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
天空中挥洒自如的漂泊雨水,就像刀子一般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身体上。
很痛,还很清醒,被洗刷的不只有奇卡洛斯那肮脏的身体,还有他的脑子。
在他‘看’到这几天里,他正正体会到了,天翼族人是怎么样的,如何吃饭,如何娱乐,如何交流。
看别人时会不会被打,吃饭时会不会吃能发出叫声的生物,会不会待在黑暗里面,脚会不会被沉重的铁链困住。
呵呵呵…
使他在自己骗自己。
什么都不是。
…
他们吃剩下的东西,会分发给他们名为‘宠物’的生物,而那个‘宠物’吃剩下的东西,就是他的每天必要的食物。
发臭发酸,有时吃了会肚子疼,有时吃了会睡过去很多天。
他们吃过的东西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
即使在六岁前,奇卡洛斯也是生活在中层的监狱当中,除了奶妈的喂食与教学,其它的时间里,奇卡洛斯都要在黑暗当中度过。
‘我喂养你,是为了赎我自己的罪孽…’
这是奶妈经常说的话。
(奶妈的翅膀上有一大片黑色的羽毛…)
————
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想承认。
一点都不想。
明明只要‘妈妈’回应一次就好了,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好。
可是得来的只是‘她’不断的拳打脚踢。
————
突然间,天空蓝光一闪,一道闪电径直的劈向奇卡洛斯。
闪电命中的不是奇卡洛斯,而是那根十字架。
…
所有天翼族在听到声响后都闭门禁户,关闭了所有的门窗。
而那个顽强的生命,他站了起来。
他已经有四年没有站起来过了,最下层监狱里那沉重的脚链使他连站都做不到。
晃晃悠悠的挺直身子,然后跌倒,爬起来后,又是跌倒。
一次又一次的跌倒,使他又能站起来。
即使他的肋骨几乎都断光了,连胸腔都支持不起来了。
…
另一种信念在他心中萌发。
‘复仇’,‘剿灭’,‘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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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卡洛斯挪动着身子朝着远处的山林里走去。
他会在那里遇见他的真正的‘族人’。
黑羽翼族。
…
寻找奇卡洛斯的号角,自始至终就没有断过,他们把一切的不幸都‘归功’在他身上。
不管是小孩子的生病,不如意的丰收,还是乌漆麻黑的阴天。
(女巫也是如此,人们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功’在女巫身上,认为用烈火焚烧女巫至死,就能解除不幸。可是…女巫又怎么会存在呢?)
那道闪电,本应该击中奇卡洛斯的。
可能是‘祂’目视时,无聊时一瞬而过的念头罢了。
被人当作‘仁慈’,被人‘推崇’,被人‘信仰’。
…
没有人会在意脚下的蚂蚁。
…
————
(时间线再次来到,红蜘蛛会进攻托里斯大陆时间段。地点,红蜘蛛会主船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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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允许你可以随便的玩…但仅限于一天。”
少年说完话后,眼睛再次瞟向上方的天花板,
腿也继续翘在了桌子上面。
“遵命,我亲爱的国王陛下…”
奇卡洛斯再次单膝下跪,单只手握拳放在了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则垂摆在身侧。
“去吧…”
少年旁诺无人的摆了摆手,示意奇卡洛斯离开。
…
…
白色的身影又一闪,奇卡洛斯很快飞出来窗外。
那诡异扭曲的笑容,又重新悬挂在了他的脸上。
…以奇卡洛斯现在的速度,到达托里斯逃亡大部队,只需要两天。(虽然和利格的速度还是要差些的…但,也是各有优点,奇卡洛斯飞行依靠的是他自身的翅膀,这并不会消耗他自身的魔素…)
远远的看去,在蔚蓝的海面上,有一对硕大的羽翼。
足矣称得上遮天蔽日。
那是一对纯黑色的羽翼,没有任何瑕疵的纯黑羽翼。
————
(时间来到两天后…)
地点,真正奔跑的艾尔身旁。
…
她能闻到很重的血腥味,死了很多人,但更恐怖的是,出血量远远大于杀死人时的出血量。
原因只有一个,那只‘鸟’杀人的时候,似乎把那些人的血都放出来了。又或是,那些人每一个都是爆炸而亡,尸体如注水的气球一般,爆裂开来。
…
可是,等到艾尔到达了目的地时,才发现,事实并非她所料。
…
那个美丽妖娆,身材纤细的…少女…不…他是…少女?。
张着大‘嘴巴’,咬断一个人的喉咙,吸一口血后就扔掉。然后就用极快的速度飞向另一个逃窜的人族,继续原来的行为。
所有死去的人族,其脖子处都像是被撕去了一大块肌肤,然后血液会顺着巨大的口子不断向上喷涌,就像喷泉一样。血液仿佛像泥石流一样,不断的外喷,直到‘死者’变为一具干尸。
…
而那个‘怪物’,嘴里还一直在嚷嚷着,‘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
“只有二十四小时…”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随着他扭曲的狂笑声,一个人族瞬间被他撕成两半。
…
猩红的血液沾满了少女的整个下半脸,就连脖子上一直到胸口处都有从嘴巴里流出的鲜血。
包括他的两只手,身上,都沾染了血液。
纯白色的礼服被染成了深红色,唯独那一对翅膀依旧是黑色的。
…
“真恶心,居然有比丘吉那个女人还有恶心的家伙…”
艾尔嫌弃的将视野撇向一边。
真是错怪丘吉了呢,明明那个女人也那么喜欢‘血’。
喜欢把敌人的血全部‘抽’出来,但至少不会享受般的‘品尝’,也不会那么的‘残虐’。
她顶多也就喜欢吸点,斐文的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