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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十六岁少年的漫长一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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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一座普通的小城市里,有一个平凡但是无比善良的少年。

少年的命并不好,父母双亡,还未成年就只得和非亲的妹妹相依为命。

但他也是幸运的,就算少了几位亲人的关爱,他也在命途中邂逅了许多不亚于亲人的宝贵朋友,建立了深厚的羁绊。

少年有着虽然平凡自卑,但是温柔体贴的妹妹……

“哥哥真的好厉害啊,不管成绩还是体育都好优秀,为什么我就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要是我也能像哥哥那样厉害就好了……”

“其实我的成绩也就是中上,体育也只是校运会勉强进决赛的程度而已啦……”少年谦逊地笑着。

“那就已经很厉害了!我在兼顾打工的同时成绩都接近倒数了,还不一定能考上你那所高中……”他的妹妹低下了头,半晌才用细若蚊鸣的声音继续说道:“说起来……昨天打工洗盘子的时候又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我……”

见他妹妹快哭出来,少年赶紧换上明媚的笑颜摸着她的头安慰着:“没事没事,一个盘子而已嘛,我这个月挣来的恰好有盈余,别太放在心上啦!”

少年边说边盘算着,最近几个月十二点叫外卖的人很多,如果再加加夜班的话除了赔盘子或许还可以给他妹妹买件新裙子。

虽然这丫头长得也是扔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平凡外貌,但少年还是想她打扮得更漂亮些,克服自卑去多交朋友。

“嗯!”他的妹妹只是狠狠点头,在她心里,哥哥就是人生唯一的光亮,自己这么没用的人若是离开了哥哥根本活不下去吧……

少年有体弱多病,但是温柔乐观的同学……

“大小姐今天怎么又来这么早?不多休息的话身体永远不会好起来哦!”加班干体力活到凌晨一点的少年又早起来到学校,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同桌也会在这里等他。

少年说话的功夫,从后边把一罐自动贩卖机里的热奶茶贴到了少女的脸上,她披散的金发无论何时都是那么显眼,少年打趣的功夫多少也有点被吸引入迷。

“你说谁是胸部永远也长不大的飞机场啊!”本来趴在桌上打盹的少女有些兴奋地坐起来,又把厚重的外套裹紧了一些,说话也是好像随时都要断气一般柔弱。

“你刚刚说那几个字我可一个也没提啊喂!”少年被呛的有点脸红,女孩子怎么能随便在男性面前提胸部这种敏感话题啊,这样我会误会的……

“给,有功夫和我拌嘴不如喝了这个,喝了身体能暖和起来吧!”

“唔,又浪费钱了……下不为例……”

因为害羞,少女本就轻细的声音更加微弱,但她还是很开心地打开,双手缩在袖子里,八支太过瘦弱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捧着罐子,满心欢喜地小口啜饮。

很显然,被少年称为大小姐,并不是因为她家境富裕,相反,少女连午饭都时常可怜到需要少年分一杯羹。

少年总是开着玩笑叫大小姐,其实是因为她虽然标准的东方人长相,却有着华丽的金色头发,以及病弱、经常需要人伺候的娇柔身体……

至少看起来蛮像个大小姐。

虽然贫寒而贫弱,少女却非常坚强,拖着那样的身体,成绩却在学校名列前茅,加上出众的容貌,未来想必会比少年要光明的多吧。

“废物们又扎堆在一起了吗?跟那样的废物待在一起你也会变废物哦……”

每当少年和少女待在一起时总会有路过的有钱同学不长眼一样过来当电灯泡。

“给!不是爱喝奶茶吗,喝我的吧……”有钱同学亲昵地叫着少女的名字,同时没好气地把门店买的奶茶丢到少女桌子上。

“你……咳咳咳……别叫我……咳咳……名字”一动怒少女便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她双眼含着泪花,但又全然不顾,竭力用倔强的视线瞪视男同学。

“啧啧啧。差不多该清醒点了吧,好歹也该找个能花钱给你治病的男朋友啊,就这种……”

然而同学的话没说完,怒火中烧的少年就已经揪住他的领子把他狠狠顶在了后排的储物柜上。

铁柜哗啦啦作响,无数整齐摆放的物品叮咣掉下来,所幸没有砸到人。

“你才是,给我清醒点!”男同学红着脸,用手掰着少年的手腕,手指甲都嵌进了他的肉里,可少年好像不怕疼不怕流血一样,死不松手。“我忍你很久了,她是个很努力的人,我和她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别用你下流的心思来揣测我,也少来用你那点钱来骚扰她,如果你不能对同学有些该有的尊重,我就是拼着自己被退学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少年的手腕已经被指甲抠破,但他咬着牙像条疯狗一样的态度却更让男同学畏惧,光脚不怕穿鞋的,男同学家里有钱,有着宝贵的前程,得罪这种一无所有、随时敢拼命和自己一换一的人并不明智。

男同学骂骂咧咧地回了自己座位,少年则攥着拳头一直盯着他,看起来如果不是顾及医药费,他很想再给那人来上几拳。

少女的咳嗽声也止住了,但她又把头背对少年,吸了好几下鼻子。

“明明我自己解决就好……应该我自己对他说那些得罪人的话的,你干嘛多管闲事啊……”少女嘀咕着问。

少年知道她只是自责,也不回答,默默拾起被自己碰翻的东西放回原位,心里估算着要赔的价钱。

“我是不是……有点太过没用了……”少女声音沙哑,略带哽咽地问。

“不会!”少年坐回座位平复着心情。“我觉得你已经够厉害了。”爱和少女拌嘴的少年难得说句真心话。

“是吗……”少女擦擦鼻子,有些感动,但又继续说道:“我其实,也并不很讨厌他……”

那人嘴臭,但也并不多坏,只是因为他似乎对我有什么想法,怕你会在意,怕你会误会,才从来都对他恶语相向。少女如此想。

“这样的吗……”少年惊讶了一下,同时心中没来由的一痛。

那看来自己确实有些多管闲事了……也对啊,比起自己这种穷酸打工仔,肯定还是那种有钱人家更配得上少女的美丽姿容吧……

“没事,我讨厌他就行了。”少年有些吃醋,赌气一般说到。

少女听了极小声地偷笑,以为少年领会了她的意思。

少年也笑,其中带着点自嘲,但他还是丝毫没有责怪少女,因为少女对他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如果哪天病好了你最想做什么呀?”为了掩饰尴尬少年又岔开话题。他想如果少女真想委身于哪个有钱人的话,病情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吧,虽然会有些寂寞,但能看到她健健康康……或许也还不错?

“唔……”少女沉思了一下。“我的身体……跳舞应该是不可能了……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做那种能给很多人唱歌、播音的工作……想让全世界听到我的歌声,听我讲我日常生活的所见所闻……”少女满怀憧憬抬起头,眼中若有光。

“是吗?那可真好呢!”少年想到那副样子也有些兴奋,他觉得少女做这个绝对会很合适的,因为她的声音很动听,只可惜她现在身体不好,说话都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嘿嘿……”少女腼腆地笑了笑,但又马上咳嗽起来。

其实她心里最希望的还是有一天能让少年听到她在无数人面前侃侃而谈,唱着歌,闪闪发光的样子,因为那样她才可以期待着他出现在自己的观众当中,猜测自己讲的每句话里有多少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少女觉得这很浪漫。

就是那时候,你想必会被人簇拥着,早就忘了我的存在吧。

少年则是这么想的,可他还是无比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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