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凡人，竟敢……”
“竟敢你妹啊！”
那个老头的脸上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膝撞退后三步，连鼻梁骨都给打塌了下去，血更是顺着松弛的老脸潺潺流下，朱染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禁打。
都说拳怕少壮，不知道这人门派修真修的是个什么功，不过看样子应该只能延年益寿而不能长生不老，这老头随着年龄增长可能修为越来越强，但肉体却到底还是因为衰老而不那么能抗揍了……
不对，不如说是朱染穿上铠甲后能一脚把怪人提成碎肉的力量，他能以肉体硬抗这样全力一击就已经很恐怖了才对吧？
老实讲，他这副脸上流血可怜兮兮的神态还让朱染产生了几分殴打老年人的负罪感……然而当看到他那张脸想起他说的话，身体又不自觉地再次挥拳而上全力一击。
既然对方不想坐下好好谈谈道理，那就只能先把他打服了再考虑要不要讲道理了！
一拳直奔面门而去，颇有些狼狈的老头俨然没了刚才的淡定从容。
“为什么！为什么老夫的威压突然就失去作用了？”
张皇间抬手招架，且挡且退，威压依旧全力释放，却再也难以对对方造成一丝的影响。
其实在刚刚朱染就一直在像朱羽咨询，听它对陈轩宇“上仙”的称呼，这把有意识的剑应该也是被从一个类似修仙的地方带回来的，朱染就想她可能会知道这种威压的应对之法。
果不其然，她还真给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是解决办法她也没有头绪。
“威压是修行者日夜修行，窥探天地大道之后对境界低于自己的人产生的一种压制，离“大道”越是接近，对其他人的威压也就越强……正常来讲大概是九成灵魂层面，一成肉体层面。
肉体层面有上仙给你的这身战甲全部挡下，灵魂层面这身甲其实也帮你分担了许多，可你一点修行基础也没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啊？要不我现在传你一套修行之法？”
“你在开玩笑吗？等你传完我再学会了我可能都已经死了活活了死好几次了啊！”
“那、那……吾辈也没什么办法啊……”
“拜托，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什么上古神器什么绝世圣剑，现在对一个活的岁数可能还不如你十分之一的小老头无计可施，你不丢人吗？”
“那！那是……还不都是你这个剑主不争气，人家有什么办法嘛！”
“别一到拉跨的时候就想用装嫩卖萌糊弄过去啊！等一下，刚刚你说这种威压是‘窥探’大道程度深的人，对没见识过的人才有的？”
就在这时，那个老头也走近过来，开始了他那番“蝼蚁发言”。
朱染这才灵光一闪，慌忙问到：“朱羽，什么是大道？”
“啊？这个啊，这可说来话长了……道是一种不可言传的概念，道可道非常道……”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了！我没在问这个，我是想问你，假如一个人修成了神仙，那他身上的‘道’含量是不是就很高了？”
“啊？这个……大概？”
“或者我直白点问，陈轩宇那个老混蛋，他能不能算是大道本身？”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
朱染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被他一句话给压在了地上，那时候他身上散发着有些神圣的金光的模样至今朱染还历历在目。
说起来那倒是和此刻威压类似的感觉，不过更加缺乏侵略性，但是浑厚程度却远远在这之上。
恰好这时，老头也说了他修行只为了能享受高出普通人一头的真实目的，朱染听了这才多少了解到这二者之间的境界差异，多少有了些明悟之感。
“原来如此，这就是窥探到了天地大道的感觉吗？确实是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呢……”朱染在心里呆呆地想着，接着她就能明显感受到身上压力一点点减轻，可是还远远不够……
剩下的，就靠着“气势”，或者说是“怒火”补足就好了！
如果说老头是几百年靠着打坐感悟才多少感受到一点那所谓的道的话，那朱染就可以说是有了天大的机缘，用自己的凡俗肉眼直接看到了一团类似“天道”具象化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显露能力，要是让老头这种修真者有这等机遇，怕不是直接就能原地飞升三个大境界了。
“所以说……就连那种鬼东西都没能靠着威压压死我，你算老几啊！”怀着这样的念头，朱染直接对着老头把对陈轩宇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下一刻，老头的威压对他来讲就已经形同空气了。
在朱染对着老头步步紧逼的功夫，那个被叫做小天的道士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惊慌。
老头接了朱染几拳倒是很快就适应了她这种简单粗暴的拳打脚踢，同时分析出了朱染的门道，那身甲胄不止对肉体力量有着巨幅加成，还在其上缠绕着一种他说不出种类的力量，小部分有些类似于他修行的灵力，但整体上又相去甚远，暂且先叫做灵力好了……
只可惜，面前这个女人对灵力的使用太过粗浅，坐拥如此庞大的灵力又不会功法道术，就好像在用几吨当量的核弹头做成一把大锤去砸人一样。
虽然她用核弹当大锤，但知道核弹用法而且把它当成个宝贝的可大有人在。
老头阴仄一笑，心中已经有了夺宝的想法，欣喜地想着这趟还真是来对了，于自己而言，这套他看不清虚实的甲胄可能比“那件东西”有过而无不及。
正当老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想要拉开距离御剑攻击之时，一直用拳头锤打的朱染突然收了一步，接着竟然是一记撩阴脚踢向了老头的下三路。
作为女性的肢体力量很难与男性叫板，所以过去朱染在组织中所学为数不多的对人格斗技巧中，普遍都是这种攻击敌人薄弱处的招式，杀手可不会将就什么光明正大，更不会考虑目标的人权，她们要做的从来都是最精准高效地直击弱点完成任务。
朱染本人倒是倾向于用磊落些的手段，不过面对这个不容小觑而又令人作呕的老头，她也很快放弃了那种想法，开始对着弱点输出。
这一击是真的让他始料未及，他少说得有一百年没见过会朝那种地方攻击的对手了，修道中人哪怕女修士也不会因为打不过对方就用这下作手段，也就女魔头才会因为对方招惹自己才报复性地使出这种阴狠毒辣之举……就这，也得是在光明正大打赢之后。
虽然有灵气防护，但这一腿踢得方方正正，正中靶心，让老头不禁怀疑这魔女到底踢烂了多少男人的命根子？
而这还没完，当老头哀嚎一声，不自觉地弓下身子之后，朱染更是直接揪住了他的耳朵，绕着他的脑袋反拧一圈，这种力道下如果老头不随着她的动作做的话肯定会被把耳朵整个从头上扯下来，可这同时，朱染的膝盖也又一次重重撞向了他的面门。
如果这样下去就不妙了！
老头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也便赶紧以这种狼狈扭曲的身姿强忍着下体钻心的剧痛掐了一个法决，正是他刚刚就想做的蜀山秘传“回天决”。
未等朱染做出反应，老头身体周围的灵气突然开始绕他旋转膨胀，不论是转速还是扩张速度都非常之快，而且气力扎实宛若实体，朱染也是措手不及之下被气旋弹开，以一个诡异的速度直接被弹到了上百米高的天上去。
“还有点厉害……”朱染在空中的风压中也没受什么影响，但她看向了自己的手甲，刚才她仓惶间用小臂抵挡，此刻那里的铠甲已经是有了些许磨损，外部甚至因为剧烈摩擦而有了一小层焦糊痕迹。
不过上次被龚自清砍过之后，她也意识到了这副铠甲还有自我修复功能，只要不是大破应该都没有问题。
而老头在地面上，听着他身后少女的大笑声，也是一把站定，强忍着剧痛，微微夹着双腿重新尝试摆出威严的姿态。
“本来没想杀你，可惜你这杂种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说着继续捏出法决，袖口张开，总共二十四把宝剑依次从其中飞出，悬浮于他周身组成了剑阵。
“哈哈，七长老终于动了真格的了！”被叫做小天的道士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他们蜀山剑宗以剑立宗，一身本事大多都在剑上，而七长老这地泽剑阵更是厉害无比。
且先不说七长老的修为技艺有多玄妙，光他这二十四把剑就大有来头——简单说这二十四把剑全都是珍器当中的顶级至宝。
蜀山人都知道世间之器分级大概为凡器、珍器、宝器、灵器以及最高的圣器五个级别，别看珍器只比凡器高一个级别，凡器说的是异能者中比较平凡常见的意思，而不是那种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冷兵器，事实上哪怕是这里最低级别的凡器也不是凡人造的武器能够抗衡的。
由此可想而知珍器级别的含金量，整个世界都未必能有几千把，宝器灵器更别说了，他们蜀山镇山至宝也不过是全山上唯一的一件灵器罢了，而且靠这个也足够他们在龙夏修仙各派当中挺直腰杆。
而圣器……不过只是个传说罢了。
虽然上次龚自清说这小姑娘手里那一把奇形怪状的剑可能是个圣器，但小天知道姓龚的又不可能见过，毕竟他自己用的最多也只是一件高级凡器罢了，他向来也瞧不起龚自清。
“圣器？不过是姓龚的给自己失败无能找的借口罢了！哼，逼得七长老将这二十四把珍器尽数祭出，这小娘们今天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她死的！”
道士冷笑间，老头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意念一动，周身的二十四剑层级排列，尽数对准指向了空中自由落体的朱染。
朱染看着那剑阵却是一阵迷惑。
“煞有介事的样子，可那剑看着不怎么样啊？”
“那是，你用惯了吾辈，再看那种废铁当然看不上眼了！”
“那怎么样？圣剑大人？刚才威压你没能帮我解决，这回不能再丢脸了吧？”
“哼！好！这就让你再见识一下吾辈身为圣剑的威能！”
朱染感到朱羽已经有些胀红了脸，正是战意高涨。
这时下方的老头突然见到下落中朱染手中红光一闪，齐人高，带着鎏金色羽毛纹路的大剑也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和自己的剑有着灵魂联系的老头心中突然本能地一阵心悸，甚至自己周围的剑也都颤抖似的发出翁鸣。
接着，随着空中的人影手中剑隔空一挥，威力不大，并没有攻击能隔着百米伤到老头，可是一阵剑意传来的下一刻他突然一口鲜血吐出，刚刚还趾高气昂得意似的二十四把剑都从头到脚尽数化为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