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格尼斯先生，我对你的敬佩犹如日月星河，请收我为徒吧！”
格伦一个弹射直接跪倒在菲格尼斯身前，脑袋深深磕在地上。
即便这是木质的地板，但那Duang~的一声还是吓了墨羽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孩子想干嘛。
可在格伦眼里，即便磕破了脑袋，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听父亲常说，强者往往除了非人般的天赋和努力以外，还需要伴随机遇，许多人都因为没有机遇才始终无法登上山巅。
而现在，菲格尼斯就是他的机遇！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以后一定能飞鸿腾达！
至于为何要选菲格尼斯……
之前格伦问到墨羽的成长经历时，对方说自己每天只是游手好闲的在玩，根本没有训练……
这怎么可能嘛，格伦当即就明白，墨羽是看出他的想法并委婉的拒绝了。
于是格伦又去找夜姬，考虑到对方是吸血鬼，他去之前还特意洗了个澡。为了变强，流点血算什么？
可格伦鼓足勇气去找夜姬的时候，还没见到对方的人影就突然被不知哪来的蝙蝠撞晕了……
然后他让王宫最好的厨子加班加点做了一大桌美食并找来莉姆。可莉姆从头到尾都在专心干饭，直到最后离开也没说半个字……
就这样……菲格尼斯成了格伦唯一的机遇。
本来一开始格伦还有些害怕，毕竟菲格尼斯看着就不太好相处，但很快，他释然了。
这是天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接受最严峻的考验！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开发自己的潜力！
格伦带着坚毅的决心，无比紧张的跪在地上，等待菲格尼斯发话。
菲格尼斯一时没有动静，或许他也没想到这小子会突然向他拜师。
精灵跪在地上拜恶魔为师，真是一副奇妙的场景。
“你这家伙是脑子被烧坏了吗？”
菲格尼斯鄙夷的骂到，他没有收徒的打算，也不看好格伦的行为。
身为精灵一族的王子，居然会对别人五体投地的跪下，族群的尊严和脸面都不管了吗？
然而，格伦只觉得这是菲格尼斯对他的考验，一旦决心松懈，自己就会失败。
“菲格尼斯大人，请收我为徒！”
“真是让人不爽。”
菲格尼斯渐渐开始有了怒意，墨羽也没法再旁观下去，赶紧拉住格伦，想让他站起来。
“格伦，别这样，你一只精灵干嘛要拜一个恶魔师父？”
“不，我就是要拜！”
格伦死活不起来，脑袋一直磕在地上。
墨羽不懂这孩子为何这么执着。一般公主王子不都很傲气吗？格伦这比跪自己亲爹都要干脆，是干嘛呀……
要是被德尔纳隆知道自己儿子这样跪在别人面前，那家伙还不得气出心脏病？
“格伦，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不！要是菲格尼斯大人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
“菲格尼斯大人，请收我为徒吧！我甘愿付出我的一切！”
格伦又大声说了一遍。
墨羽觉得这孩子已经没救了，菲格尼斯到底有什么地方让这王子着迷的？又不是拜女师父……
然而，这下却让菲格尼斯来了兴趣。
“若是我说，你必须要付出你的生命呢？”
“……”
面对质问，格伦一时没了声音。
“看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
菲格尼斯没什么看法，高傲的语气里没别的情绪。没有失望，也没有夜姬那般揶揄，只是在陈述一件事。
“不！不是这样的……”
格伦急切的否认，说话时声音还微微颤抖，看起来很没底，但似乎的确有其他理由。
菲格尼斯淡淡的问到：“你为什么要变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格伦沉思了一下：“为了欲望。”
墨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欲望一词在恶魔看来算是褒义。
但菲格尼斯想的不可能比格伦少，他以精灵的角度说出这句话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格伦这样的回答是否能赢得菲格尼斯的赞赏还真说不定。
墨羽觉得，格伦还是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更好，没必要在这两个选项中去抉择。
罢了，菲格尼斯似乎没什么情绪。
“精灵，你知道如果是墨羽，会在这时候说什么吗？”
菲格尼斯的语气像极了前几天墨羽羞辱德尔纳隆的时候。
“抱歉，我不知道……”
格伦跪在地上，内心忐忑，心想自己刚刚说那种话是不是太狂妄？[早知道少看点爽文小说了！刚刚就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
墨羽一脸懵，他总感觉菲格尼斯说话时看了他一眼，这家伙难道是知道那天他跟德尔纳隆谈话扯到他，所以这时候才故意这样说的吗？
当墨羽疑惑的时候，菲格尼斯不咸不淡的说到：“像墨羽这种蠢货只会在这时候耍小聪明，无视我给的答案选择说其他东西。”
此话一出，墨羽和格伦的脸色都变得无比怪异。
小白气呼呼的回怼：“你这臭恶魔才是蠢货，要不是主人收留你，说不定你到现在也只能在野外跟孤魂野鬼一样游荡。”
菲格尼斯只当小白说的是耳旁风，他还不屑于跟一只器灵争吵。
“小子，说，你的欲望。”
说话时，菲格尼斯散发出淡淡的威压，这能让对方说不了假话。
终于到了这一刻，格伦下意识捏紧拳头，语态坚定。
“我需要力量，用来保护我的家人。”
听到格伦的回复，墨羽和菲格尼斯不免认真了许多。
“按照墨羽的思维，你现在身处太平盛世，你的父亲也很强大，万人之上的一家子人，还需要保护吗？”
“需要的……索菲娅失踪不久前，我还在陪她聊天……若是我有足够的力量，或许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是嘛。”菲格尼斯的语气毫无波澜，“你的父亲很强大，为何不找他，却来找我？”
“父亲和母亲都太过溺爱我和沐斯，我平时想自己加练他都不让。而且，我和沐斯的天赋都很一般，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法到达父亲的高度……如果有你的话……”
格伦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菲格尼斯一时没有回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十多秒后，菲格尼斯终于开口。
“我的确有让人立马变强的方法，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达到轻松击败你父亲的高度。”
听到这句话，格伦内心高兴之余还有担忧，因为对方不可能免费帮助自己，自己能拿出让人满意的东西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短暂的犹豫后，格伦放下身为王族的所有尊严，语态谦卑：“求你……教教我吧，求你……”
“跟恶魔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关系，任何代价都可以！”
“献出你的生命，或者献出你妹妹的生命，我能让你们其中一个脱胎换骨。”
“……我……我。”格伦咬紧牙关，似乎下定了决心，“请你，让我妹妹变强大。”
几人中，又是良久的沉默。
墨羽没想到菲格尼斯也会沉默，是真的在考虑收徒吗？
虽然墨羽还不太了解菲格尼斯的思维，但以他目前对菲格尼斯的了解，格伦成功的机会很渺茫。
不论是从菲格尼斯的性格，还是其他原因，他都没有理由收徒。
不过格伦的行为让墨羽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精灵王子。或许这家伙不适合当一个王子，但一定是个好哥哥。
那么，菲格尼斯打算如何？如果格伦就这样死了，墨羽觉得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所以，如果真发展成那样，墨羽想帮格伦一把，用更安全的更低成本的代价去得到格伦想要的结果。
“格伦——”
“小子——”
墨羽和菲格尼斯同时出声，又同时暂停，或许是突然间有些懵，又或者是想让对方先说。
不过等了一阵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格——”
“小——”
两个声音碰巧又同时撞在一起，墨羽和菲格尼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你——”
“你——”
菲格尼斯忍无可忍，直接拍桌怒吼：“你这家伙再敢捣乱，就准备好下地狱吧！”
这一砸，桌子瞬间被砸成一个鸟窝，整个房间都摇摇欲坠，跳起来的不只有桌上的盘子被子，连墙上挂着的画都摔倒地上。
加上这暴怒的威胁，没点心理素质的话搞不好会被吓尿。
格伦心脏骤停，感觉有一瞬间自己飞了起来，脑子已经被吓得麻木……
墨羽呆在原地，他刚刚想说的是“你先说吧。”，没想到又会跟菲格尼斯撞在一起。
菲格尼斯开头也是个“你”字，这家伙……也是想说这句话吗？
罢了，作为一个珍爱生命的人，墨羽不再多言。
菲格尼斯看着格伦，余怒未消：“起来。”
格伦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埋着头跪在地上。
“起来！！！”
“是！是！！”
菲格尼斯无边的愤怒让格伦吓破了胆，立马爬起来颤颤巍巍的站直。那句怒吼还在格伦脑子里回响着，光是听着就感觉自己要被撕裂。
好在菲格尼斯戴着面具，让格伦不至于直面那愤怒的表情，不然真得吓尿裤子。
不过菲格尼斯考虑到是墨羽这个蠢货惹怒了自己，便尽量压制自己的怒火，沉沉的说到。
“我允许你抬起头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