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先生，起床了哦~”
“……”被子动了一下。
“墨羽先生，已经到起床的时间了哦~”
“……”被子又动了一下。
伊诺莎的叫起床服务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了，墨羽虽然醒了，但在冬日的早上很难离开被窝。
他这些天睡得都不是很舒服，好不容易能有个好地方睡还不能尽兴。
要知道，刚睡醒再赖个床，那种滋味根本没办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好吧。
可是伊诺莎特别有毅力，墨羽不起，她就一直在旁边喊他。
“墨羽先生，该起床了哦~”
伊诺莎两只小手轻轻推着床上和被子裹成一团的墨羽。
“……”
“再睡五分钟……”
把头一起裹在被子里的墨羽糯糯的说道，别人都叫起床十多分钟了，一直不吱声也不好。
这下房间里安静了，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墨羽蒙着脑袋也看不到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已经走了吧。不愧是女仆，心真细啊，连脚步声都没压的那么低，其实声音大点也没什么的。好困，睡觉……]
墨羽重新放空脑袋继续睡，他特别喜欢早晨赖床睡觉的感觉，飘飘欲仙。
[诶？怎么感觉我被子自己在动？]
还没等墨羽反应过来，伊诺莎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从后面抱住了墨羽。
“在睡五分钟就起床哦~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
墨羽惊呆了！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摔到地上后马上爬起来，看向还躺床上的伊诺莎。
刚想吐槽她两句，结果看到伊诺莎因为只穿着内衣而暴露出的完美身段，一股血气直冲墨羽天灵盖，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抱起被子赶忙将她盖住，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捂着脑袋陷入沉寂。
墨羽现在心情很复杂……如果有烟的话，他特别想抽支烟感叹一下世事无常。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墨羽表情古怪的看着伊诺莎。
“我知道啊，墨羽先生不喜欢吗？”伊诺莎还是一副有些蠢萌蠢萌的样子，就好像永远都不可能从她脸上看到另一副表情。
“重点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呢？”
伊诺莎掀开被子，墨羽自觉的把头转过去。
“重点太多了！比如你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因为我没准备睡衣啊，穿着女仆装可不能躺在床上睡觉。”
墨羽感觉自己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反驳她。背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听的他心里痒痒。
“需要我帮您更衣吗？墨羽先生。”
伊诺莎很快穿好了衣服，从后面抱住墨羽，开始脱套他身上的小蝙蝠睡衣。
“住手！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诶？可是……”
“别可是啦，我不会回去睡觉的！”
墨羽强行伊诺莎推到门外，关上门后反手再锁上。
[这个女仆是谁教的啊，怎么就见人就开始倒贴……还好遇到的是我……]
……
“伊诺莎，现在几点了？”墨羽身上也没个表，但是住在街上那几晚让他意识到现在特别早。
“嗯，五点二十分。因为墨羽先生拖拖拉拉的，浪费了二十分钟呢。”
墨羽呆住了，哪有人这么早起床啊！我又没什么班要上！
“这么早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厨房，我们该准备早餐了。”
墨羽点点头，以前家里女仆做饭也确实是这个点。
[可是，做饭跟我有什么关系？]
[等等，如果是给夜姬做饭的话……]
“伊诺莎……所以你是来拿食材的吗……”
伊诺莎温柔的看着墨羽的眼睛，眼里不含一丝恶意，特别的清纯可爱。
“墨羽先生真棒，这么快就知道了。”
“……”
墨羽突然站住了脚，眼睛四处转悠，准备趁伊诺莎不注意逃走。
看着转过头去继续走的伊诺莎……
[放松了啊，伊诺莎。姨妈大！]
墨羽火力全开，一个瞬步转身逃走。
……
“救命啊！杀人啦！”
伊诺莎身旁出现了几个黑洞，几只巨大的黑色手臂状的东西从里面探出，直接将准备逃走的墨羽给举了起来，强行带走。
“乖，墨羽先生，我们会很温柔的。”
“救命……”
“墨羽先生，这附近是没有其他人的哦~”
“……”
墨羽挣扎了一会儿就放弃了，他发现这黑色的玩意儿还会吸收他的力量让他进入疲软状态。索性就解除所有能力，这样还能舒服一点。
这黑色的手臂软软的，像黑泥，但没什么味道。表面有淡淡的暗光，虽然很滑，但是它抓人的时候很牢固。
墨羽感受了一下这触手的触感，居然觉得还不错，用来睡觉应该特别舒服。嘛，如果是个平凡的普通人的话。
反正也没事做，墨羽也比较好奇，想着跟伊诺莎请教一下，说不定自己也可以学学这种魔法呢。暗黑恐怖系的魔法，听起来就很帅的样子。
“这是什么魔法？我还没见过呢。”
“……”这次伊诺莎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我的【恩赐】……”
“【恩赐】？”墨羽一愣，还有这种恩赐吗？这看着就像【禁忌】啊，不过最难受的就是偷学不了了。
“第一次见这种【恩赐】呢，伊诺莎一定是个特别的人呢，比起那些没什么用的【恩赐】强一万倍。”
墨羽并没有奉承的意思，觉醒这种能力还没有反噬确实很难得，他都怀疑伊诺莎是不是什么故事的女主角了。
“是嘛，谢谢。”
“好可惜啊，我还想偷学一下呢。这种魔法用着就有一种压迫感，想想就觉得特别霸气。”
“……”
”我的【恩赐】跟【禁忌】一样，只是用它就会遭到反噬，晦气。”
“嗯？会一直遭到反噬吗？”
“是啊，明明觉醒【禁忌】只会有一次反噬，结果到我这里就一直有，真倒霉。”
“哈哈，墨羽先生也是个特别的人呢。”
伊诺莎还是那副老样子，看不出什么变化。
来到厨房。
这里的女仆早已做好一切准备了，就等着墨羽。
“怎……怎么这么多人啊？”
“别害怕，墨羽先生。只是为了减少做饭的时间而已。”
“这……怎么说？”
“因为用血液做的餐品我们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只能慢慢调整了。放心，我们很快就能调出最棒的味道的。”
墨羽感觉自己心里的那道光已经离他慢慢远去，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深深的恐惧。
[我不光要提供食材，还要做你们的小白鼠吗？！]
……
墨羽浑身都没了什么血色，手腕不知道被割了多少刀，眼里没了高光，一动不动的躺在角落，一副失去信仰的样子。
虽然割手腕的时候经过处理不会痛，但是那每一刀都被墨羽看在眼里，在心理作用下，他感觉刀刀割在自己的心窝上，疼得要死。
看着精致的餐点，墨羽提不起一点食欲，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会治愈魔法的女仆走过来细心的给墨羽疗伤，不过看到伤者突然一秒不到就恢复如初，个个都一脸懵逼。
墨羽起身拍拍衣服，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远处准备餐点的女仆看到他突然又两眼放光，吓得墨羽直接传送逃走。
“呼~真是一群欲求不满的女人。” 墨羽撑着墙喘了口气。
“嗯？墨羽先生好厉害，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伊诺莎在旁边叫到。
墨羽脸一黑。
[难道你希望我出什么事吗？说到底，还不是你带我去的。不对，都怪夜姬。]
而后墨羽注意到伊诺莎不自然的动作，发现有些不对劲。
“伊诺莎，你身后藏着的刀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有人拜托我要拿的东西，真是不小心呢。居然还把手腕割破了。”伊诺莎眼里闪过惊愕。
虽然很隐晦，但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还是让墨羽察觉到了。
“伊诺莎，能让我看看真实的你吗？”
“……”
不出所料，伊诺莎沉默了，墨羽静静等待着。
[刚刚伊诺莎在厨房很讨人喜欢，对谁都很尊重，也从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但也从不主动去帮谁。]
[对别人好的太过头了，而从她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不耐烦，永远都是那副温柔兴奋，有时又傻傻的样子。]
[这就有些奇怪了，墨羽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人。任何事做过头了都会感到一种不自然。]
“墨羽先生……还真是敏锐呢……明明大家都没发现什么。”伊诺莎的语气很沉，带着满满的不自信和自卑感。
“伊诺莎……”
墨羽想了很多种情况，甚至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开战了。没想到真实的伊诺莎是这幅模样。
“墨羽先生一定觉得我很丑陋吧。像我这种虚伪的人，真是糟糕。”
“不，没有的。伊诺莎很漂亮，很厉害，待人也好，性格也好。”
“那只是在人面前表演罢了，每次只要想起自己的那副姿态，就觉得自己虚伪恶心，令人作呕。”
“……”
“……墨羽先生，人有时候也会做一些明明知道无用，却硬要演给自己看的傻事吧？”
“是的……”
“真是滑稽。虽然我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很可笑，但结果还是乐此不疲。”
“……”
“或许，我只是想寻找一种感觉。不被任何人记住，悄无声息的离开。哪怕是假的也好，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会久违的轻松起来。”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墨羽先生……我先走了。”
伊诺莎声音越来越小，自卑的语气和沉重的气氛让墨羽都被带入其中了。
“伊诺莎！等等，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可能恰恰是因为没遇到什么事吧。所以我一直在想，像我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呢？”
“听起来就让人很生气吧……但我知道瞒不住你，比起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觉得还是对您说实话为好。”
伊诺莎离开了，墨羽心情有些沉闷。
她的样子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那种感觉他也有体会。对前途的迷茫，想要逃避，认为消失就能结束这一切。
但伊诺莎明显要比他严重许多，这已经不能用重度抑郁来形容了。
[我应该去管吗？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希望她以后能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