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条透明丝线,跟随着来到了海面上。
这里只有一个极为偏僻的无名小岛,以及一座冒着白烟的屋子。
我很快游到了这边岸上。这与其他岛屿有些不同,许多血红色花朵在四周盛开着。
我沿着血红花朵中间小道行走,来到了屋子前,敲了敲紧紧闭合的门。
“吱-”木门发出拉长了的腐旧声响。
头戴黑**巫帽,一脸褶皱的老婆婆探出头来,她先是望了望四周,然后抬起头与我对视。
空气凝结了两秒,我不自觉朝身后退了一步。
“人类,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将门彻底打开,这时我才看清她的下半身,类似蛇的尾巴,不,那是与海妖相同的尾巴。
“我找艾多娜。”我朝她说,并偷偷向屋子里面望了一眼。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你再说一遍?”
她伸出右手作拢状放在耳边,朝我靠了靠。
“艾多娜,在你这吗?”我能感觉到艾多娜就在里面,那条若有若无的丝线到了尽头。
“我怎么知道,她是谁?人类,这里只有老婆婆我一个人。”
这老婆婆说完,就一手拉木门,准备关上。
“等等。”我忙抓住木门,她惊讶得看着我。
“怎么了,你是想对我老人家动手吗?”
“我可不是好惹的。”
老婆婆说完这些,我意识到不好,忙朝后面退去
一条绿油油毒蛇猛的朝我怀里扑来,我躲闪不及,被它狠狠咬中。
“好痛。”我费好大力气,才将那条绿蛇甩开。
“痛就对了,我那孩子可比你现在这点痛厉害多了。”
我听着老婆婆明显话里有话。
“艾多娜是在里面?”
她点点头,不置可否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逃婚了。”她怪罪的朝我说道。
我无奈的点点头。
“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老婆婆神情上蕴含微微怒意。
“我要见艾多娜,向她道歉。”
听到我的话,她这才点了点头,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放缓对我说道:“这蛇毒在你身上,你只有一会活命的时间。”
“解药呢?”我问她。
“我年纪大了,都不知道刚刚那条蛇长什么样子了。你呀,自己想办法吧。”
老婆婆说完这些,从我身边而过,她那尾巴在地上拖动着,竟然与平常人走路没什么区别。
“这些花,今天又鲜艳了许多。”
我不在跟她纠缠,忙推开木门,朝屋子里面跑去。
大片大片鱼鳞散落在地上,还带着鲜红色的血液,那上面还有着莫名的异香味道。
在木屋中间的地方,那本是女巫用来熬药剂的巨大圆形黑色盛器。
此刻,一个美妙的身影在那里面,被五颜六色的水所浸泡起来。
少女闭着眸子,她那绝美的脸上有着一丝坚毅,她微微咬牙,从嘴中发出短短的哼声,像时刻忍受疼痛一般。
“艾多娜。”我轻轻呼唤起她的名字。
面对这个浑身**泡在药水中的少女,我内心涌现了一种名为罪的感觉。
“那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我时,脸上很快出现了笑容,又很快变成了苦笑,并从嘴中发出闷哼声。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急忙问她。
“这些药水泡在身上,就会出现撕裂皮肤般的痛感,而且是每时每秒都在发生的事。”那个老婆婆走了进来,像我讲述着。
“艾多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走过去,就要把她从药水中抱出来。
“不要,那鲁。”
在我双手刚刚接触到她柔嫩的双肩,就要用力将她抱起来,艾多娜却阻止了我。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她。
“那鲁,还记得当初承诺的话吗?”她问我,嘴角还流露出满足的笑容。
“承诺?什么承诺。”我问她,她的脸色很快暗淡了一下,又勉强的提起了笑脸。
“那鲁,难道忘记了吗?你答应过。”艾多娜话语有些着急的朝我说。
“不要在相信这个男人了,傻孩子。”老婆婆颇为怜惜的看着她。
“外婆。”艾多娜朝她叫了句。
我这才明白了她们两个的关系,难怪,这个老婆婆会无缘无故放毒蛇出来咬我。
“哭成那幅样子,还要为了这个人类变成人,你看他,连你说的承诺都忘了。”
听到老奶奶这番话,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那一天,与艾多娜放弃了婚礼以后,她竟然哭着游到了这里。
当时,我也的确给过艾多娜承诺。
“等等,我没有忘记。”我可不想做什么背信弃义的坏人,我对那个老婆婆解释道。
“那人类,你告诉我,当时承诺的什么?”老婆婆疑惑的朝我问。
“艾多娜变成人类的话,我就会娶她。”
我的话语刚刚说完,就注意到艾多娜捂着脸,在那里拼命忍住要落下来的泪水。
“记得兑现承诺,人类。”老婆婆说完这些,朝我扔来一瓶绿色液体。
“这是可以解你刚刚蛇毒的药水,我老了,年纪大了,记性有时会不好。”她说着还解释了一下。
我猜测自己刚刚如果没有说出承诺的事情,恐怕真的会被老婆婆弄来的毒蛇害死。
“好了,我出去继续看花了。”
老婆婆说完这些,很快就离开了。
房间内,艾多娜小脸半藏在里面,双眼一直盯着我,她的四周还不断冒着白色热气。
“刚刚那鲁说的话,全部……全部都听到了。”
“会履行承诺的对吧?”
我明白自己这下是真的逃不掉了,只能点点头,走到艾多娜的身边。
没想到的是,她却羞涩的将自己脸蛋用双手捂着,嘴中还小声的朝我说着:“别看,别看那里。”
透过那浅淡的混合药水,依稀还可以看到艾多娜身体的全景,不过有些朦胧色彩。
也不知是药水中的热气,还是她羞涩过头了,两边脸颊完全成了绯红色,小嘴中还哈出热气。
“没事吧,艾多娜。”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滚烫,难道在药水中发烧了。我明明记得,自己从来没见她发烧过。
“那鲁……”
她委屈得叫着我名字,双手环抱努力遮挡住我能看到的视线。
“我才不会一直盯着你那里看!”我严重强调到。
“可是……刚刚……你的视线一直盯着,还有,你的鼻孔流鼻血了。”
听到艾多娜这么说,我一边辩解说:“怎么可能?”一边擦拭着鼻孔下不明的红色液体。
“那个,大家还好吗?”艾多娜朝我问,我这才想起来,眼下,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