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探望
“叩叩叩……”
楼下轻响了几道敲门声，应该是有人来了吧。
在我床前坐着陪着我的哥哥起身摸了摸我的头。
“来了。”
“哒哒哒”有些急促的踢踏声从二楼小跑着下去了。
片刻后，除了哥哥外我的房间便多了四个和我差不多高的身影。
“玖含，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奏。”
水蓝色柔顺长发披散着，右侧绑了个简单好看又蓬松麻花辫的乖巧女孩背着双手，微微弯腰轻笑着。
“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快好了，下个周一就能继续上学了。”
翠绿魔发的可爱女孩抚握着我的手指，有些担忧。
“玖含……”
金色短发闪耀着光辉，哪怕是配上任何一点微笑都会显得非常阳光。可男孩儿的脸色却是显得有些阴翳，拳头不自觉地握住，紧抿着嘴唇颤抖着只说出了两个字……
“嗯？韶奕，怎么了吗？”
玖含也察觉到了韶奕的不正常，露出了更温柔的笑容轻声询问。但韶奕却什么都没有说……
“懿，好久不见。”
“嗯。”
眼前的四人正是我在初级院的朋友:奏、柚子、韶奕和懿。
四人皆是提着一些包装“精致”而“粗糙”的小礼物。礼物的大致外观是很漂亮的，就是有些不起眼的小小细节还差了点，数量一多，看起来就有种美中不足的感觉。这些应该是他们亲手做的吧……真高兴。
“玖含，我还有些功课要做，你们先聊。”
哥哥笑着说完反手就关上了门，听声音应该是下楼去了，这几天真是给哥哥带去了不少麻烦……
“玖含，这是我们四人一起向枙花阿姨柚子的妈妈请教做的点心，希望能喜欢。”
奏微笑轻道，随后四人将东西轻轻地放在玖含的床头柜前。
“谢谢，大家能为我亲自做点心，我真的很高兴。”
四人的手上都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本不应该在这个年纪的痕迹，想必在制作的时候确实都很艰难吧。我真的很高兴，这还是除了家人以外的第一次。
“你已经好些天没有来学院上课了，大家都有些担心，就一起过来看看你，不会打扰到你休息了吧？”
奏歪了歪头，手搭在胸前微握，真的担心或许打扰到玖含恢复了。
“没有，相反我还很高兴大家能来看看我。我现在行动有些不是很方便，也没办法在学院读书，真的很寂寞呢~”
玖含笑着感谢。这些天确实很无聊，书又看不了，也没什么玩的，只是每天坐在床上望着窗外胡思乱想……多亏哥哥经常来找她聊天，才不至于长草。
“玖含，之前你得了身蚀，晕倒在演武场的时候真是把我都吓哭了呢~”
柚子笑着微撅粉嘟嘟的樱桃小嘴半开玩笑，浓浓的担心之中也参杂了小小的幽怨。
“抱歉……”
玖含低着头脸颊有些羞红，害得大家都为她担心……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不过当时的的确确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入耳中……
“不不，我没有责怪你。再说得了这本来就不是玖含的错。我才是不应该这么说的。”
柚子急忙挥手，表示并不是要责备玖含。随后又想到自己也许不应该这么说的，连忙道歉。
“没有，我确实害大家担心了。”
玖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紧接着奏又关心道。
“玖含，你的身体在那之后有什么问题吗？”
“听哥哥说我在那之后昏睡了好几天，今天是壤之日，那我就是绿之日醒的。刚醒的时候没什么，可醒了一会儿之后身上就很疼。”
玖含手指点着下巴，想起之前那种钻心的疼痛现在还浑身打颤。
“诶？对不起！那，那你现在哪里痛吗？”
柚子直接松开了握住我指尖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是做了错事，有些焦急。
懿的性格就是不太喜欢说话，大家都在询问着玖含的时候他也就是在旁边听着，这时也是眉头一皱。
“没事的，柚子，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听见没事了懿才松了口气。
玖含浅笑着回握住柚子无处安放的指尖，安慰着。
柚子是怕握住我会触痛自己，才松开的。柚子真的很温柔呢~
“玖含为什么不来上学呢？”
懿有些疑惑，玖含这么好学，如果真的没事了为什么不来上学呢？
“不好意思，我除了已经好了的，最开始会疼以外，身体一直都很虚弱……连最基本的饮食起居都要母亲和哥哥帮忙……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已经可以自己一个人站起来了。”
奏、柚子和懿的神情有些黯淡……韶奕则是越发地阴沉……
“玖含……”
“嗯？”
片刻后，韶奕再一次艰难叫了一遍玖含的名字……
“那么我们三人就先下楼拿点水果吧。柚子、懿，走吧。”
四人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其他人就察觉到韶奕的状态不对，也隐隐猜到了一些原因，但都没有说……
“咔嚓……”
门合上了，门外逐渐远去的声音也说明三人确实下楼去了。
嘉熙平时灿烂的眼瞳蒙上了一层灰色……与玖含那沁人心扉的湛蓝宝石四目相对……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向玖含鞠躬……
“玖含……对不起……都是我擅自……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向若导师……”
“韶奕！”
有些愠怒的娇喝声响起。玖含当然听明白了韶奕想说什么……
韶奕愣了愣，玖含的声音又渐渐地柔了下来。
“身蚀是我身体的问题，并不是你的错。反而我还要感谢韶奕呢~医生都说了，如果问题再晚点发现，也许到时候我真的就会回归神的怀抱了呢~”
面前的女孩儿阳光地有些温暖地笑着……
“不会的！我……”
韶奕抬起了头，之前抿出些许白印的嘴唇一张一合……
“对不起，刚刚我有些凶了。”
“没有，是我……”
“我突然病倒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了吧……”
玖含轻抚过韶奕稚嫩的脸庞……
“我……”
韶奕低着头支支吾吾……
“都是我……”
“这不是你的责任。”
韶奕低着的眼眶越来越红……
“韶奕。”
“嗯？”
韶奕的眼睛里有着光芒在流转着……显然是没有想玖含会在这时候突然叫他的名字……
“我还能在这里都是你的功劳哦~”
“我……”
“谢谢。”
女孩儿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并不大，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哇啊啊……”
韶奕终于是趴在玖含的床上，哭了出来……
时间并没有抹平他的伤……
这段时间，他每次都会将视线不自觉地投向那个最中央的位置。可是，她都没来……
他再也没有笑了……
无情时间中无限增长的愧疚与自责都快要将这个原本阳光的男孩儿给完全吞没……
“哇啊啊……”
这段时间所有的所有都尽数“倾泻”了出来……
玖含静静地抚摸着哭湿了半个床单的韶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当一个“听客”……
韶奕这段时间很害怕吧，幸好自己能跟他说说话……
玖含真是……
如果当时我没有选择去好好地向玖含“道歉”的话……也许……会成为一辈子的创伤吧……
能遇见玖含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