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8点,平阳市的街头人头攒动。
虽然只是个十八线的小小地级市,但是得益于其对周边县市人口的富集,和不断上升的私家车保有量,以及万年不变的市中心街道宽度,再加上其创新性的落后时代的道路规划设计,这座小城的每一个早高峰,其体感均不逊于任何一座大城市。主干道上,汽车尾气和喇叭声形成了独属于人类的混合污染,给城市的宜居程度当场开了三次根号。
刚刚送完孩子的家长们,骑着电动上工的打工人们,开着私家车的小白领们,形形色色的人以最密堆积的形式挤满了并不宽敞的街道,而非机动车早已见缝插针的涌入了机动车道,宛如过滤瓶中正在滑过石头的沙子般,彻底的堵死了道路。
而道路一旁的写字楼上,少女正趴在几片铺开的纸板上,单手拄着脸面带感慨的居高临下注视着这日常的一幕。
光着的小脚丫正在背后摇来摆去,秋日的朝阳稍微缓和了早晨的凉意,让她眯住了眼睛。
“九天了吗,已经。”
伸出手指在面前的地板上轻轻拂过,少女缓缓地自言自语道。
——这是她来到这个与认知中似是而非的世界的时间。
自己记忆的最后如今模糊不堪,让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现在的情况。
模糊中记得,自己最后应该好像生病了……被感染了?。
作为国际红十字会的员工,她……不,那时还是他,正在非洲进行人道主义支援。
一场突如其来的诡异疫情袭击了某个并不发达的小国,本就深陷与游击队和周边势力摩擦的这个连吃饱饭都难以保证的当地政府可谓是在疫情爆发后就立刻陷入了瘫痪。
周围的国家根本没有余力进行更进一步的针对疫情的调查和研究,只能以并不够及时的速度匆匆关闭了国境线,企图明哲保身。
事实证明,这不过是稍微延缓了一下疫情爆发感染的速度罢了。
很快,联合国卫生组织便开展了行动,而当地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员工们也纷纷开展了小规模的人道救助,并开始配合协调其他组织的工作。
而他,当时就是前线志愿者中的一员。
但是到了现在,她已经完全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包括这场疫情本身的细节,亦或是其病毒的特征,亦或是具体的病人的症状……
她只能记得,其传播貌似十分诡异,比如一家子中有一个病人,结果全家都被感染的差不多了,其最贴身的人比如说妻子/丈夫反而没事;邻居一家感染了,结果离得最近的没感染反而村子的另一头的人被感染了。其传播路径让人极其费解,而无法得到足够的病号个人行动的信息也让人十分头疼,可谓难上加难。
被感染的病人在渡过潜伏期后,初期症状是会出现间歇性四肢抽搐,呼吸困难,而随着感染的进一步发展,则会……
额……会怎么来着?
少女甩了甩脑袋,按住了太阳穴,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曾经应该知道,而且不止一次近距离观察过从早期到晚期的各类病人,甚至还处理过他们的……
嘶!~一阵头痛彻底打断了她的思绪,好吧,看来忘了的事情强行回忆不是什么好事。
不光是自己理论上最后的记忆,还有一些同样重要的事情,她也忘了。
比如……自己的名字。
是的,说起来十分尴尬,少女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叫什么了。
如果将她现在的心理活动写成第三人称,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会让别人认为作者是不是不打算给主角起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