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的指针……”索西斯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表,“慢了一分钟,有人碰过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气味。没有人会愚蠢到招惹一名杀不死的侦探,所以满足这些条件的只有她……所以说,她都知道了?不过,没关系,她迟早会知道的,她也该知道了。”
索西斯没有选择叫醒林馨玥,反倒是抖了抖身上漆黑正装上的灰尘,将它挂上衣帽架,随后将左轮中那四颗子弹卸了下来,塞入柜子的夹层中。
这次的案件略微有些棘手,浪费了他一颗猎魔子弹,虽然成功解决了,但那家伙并不是第十号,只是第十号进化过程中诞生的碎屑,拥有第十号一部分能力,照这样来看第十号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怪物了。
他纠结了片刻,摇动电话,清脆的铃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别墅内,不久,外放的铃声断开,电话那头传来女子的轻灵的声音,“大名鼎鼎的索西斯,没事找我干嘛?我那边也有不少案件的,长话短说!”
索西斯听见对面女孩的声音,身子微微顿了下,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时光,但现在的他,不敢摘下帽子,向她行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因为帽子后边,他成为了苍老恶心的老头,而她依旧那么年轻。
“戴安娜……”,索西斯的语气略有些虚弱,“我快不行了,我原本以为我能够凭一己之力解决所有的问题,但现在我的身子已千疮百孔,再也无法胜任这最后一场案件。我找到了一位继承我衣钵的传人,但我没时间教她什么了,我希望,你能将她带走。”
“你认输了?因为一场案件!?”电话那头戴安娜的声音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语气中包含急剧的不可思议,“你可是我遇见的,最厉害的侦探,无论是身手,还是洞察力,比起那些三流私家侦探强上几百倍,究竟是什么案子……”
“带走她,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空气陷入沉寂,唯有林馨玥的呼吸声异常响亮,戴安娜缓缓开口,“不,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我……想让你活着。”
“可,世界容不下我了,我会早早地死去,希望我的骨灰还能落回大地。对不起,戴安娜,这是我的使命,没有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早就我,我也不会成为侦探,也不会遇见你。”
“我仍在那座山上……”
“你!……”
戴安娜还未开口,索西斯挂断电话,他摘下手套,皮肉组织一阵翻涌,骨骼发出了暴鸣声。他摘下帽子,精壮的身体瘫软下来,倒在松软的沙发上。苍白的脱发一束束从他脑袋上脱落,灰棕色的尸斑顺着他的手掌快速攀想他的脸颊。
他很清醒,前所未有地清醒。他重新戴上绅士帽,挪到椅子上,发颤的手从墨水瓶里取出一只羽毛笔,写下曾经他想写的,不敢说的,一切都倾泻而出,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思念跃然纸上。
“索西斯先生,您回来了?”林馨玥悠悠醒来,装作很困的样子(实际上真的很困),其实索西斯打电话的时候,她就醒了,她听了个大概,大概明白索西斯与戴安娜之间的关系。“需要帮先生整理衣物吗?”
“不了。今天就这样吧……晚上,对晚上……”索西斯揉了揉眉心,“和我去档案室一趟,你已经去过了,对吗?这说明你有能力知道这一切,而且你已经知道七七八八了,不是么?”
林馨玥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
“这次做的略有些匆忙了,不过味道还不错。”吃完晚饭,在小镇内逛了一圈,林馨玥与索西斯进入档案室。
档案室内那几颗黝黑心脏仍跳动着,那九台仪器依旧运转着。
“一切,都要从三百年前讲起……”
““神明”向高速发展的人类世界投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陨石,从陨石爬出了几只不明其状,不明其名的怪物,他们吃掉了被好奇心驱使的人类的心脏,驱使人类身体完成“罪恶”与“杀戮”。当其完成“神”所制定的目标后,他将成为“天使”,人类如果胜利,将会得到神明的恩赐。”
“我更愿意称其为游戏,神明愚弄凡人的游戏。”索西斯拿出一份档案,放在林馨玥面前,“五百年前,人类失败了,死去了半数的人类,历史与秩序遭受了极其强大的冲击。为了与他们抗争,我们窃取了这群怪物的一部分力量,用无数人进行实验,最终,一位名叫索西斯的人成功了,他是亿万人之中能够承受怪物力量的家伙。”
“另外,失败者的血肉,被制成了魔弹。用第四号的一部分力量,制成了让索西斯保持年青躯体礼帽……虽说是礼帽,但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它本是无规则的物品,我只是更喜欢礼帽而已。”索西斯摘下礼帽一瞬间,这礼帽变成了领带,变成了衣物,神奇的很。
“你很好奇吧?索西斯明明是几百年前的人,怎么能活到现在?你应该看过档案吧?这里九只怪物,都没有延长寿命的能力。”
『不,我一点都不好奇!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这里,你把我想太聪明了!』
“我是上一任索西斯的弟子,上一任索西斯用第七只怪物的力量,将他体内所有的物质与我身体内的物质进行【置换】,于是我获得了索西斯的全部,我继承了他的全部。我生来并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索西斯】,当然做侦探和这些事情无关,这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
“我收养你,也是这个目的。想让你继承索西斯的名号,因为你体内隐藏着非人的力量,你只会比我更加强大。但我又想了想,将一切强加给你,我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这样,可不是侦探啊。”
索西斯顿了顿,“所以我在等你,等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些,如果你一辈子没有发现,那就当这一切都不存在,如果发现了,我就在这里,征求你的意见,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不是么?不愿意的话,戴安娜……不,警察会找到合适的人的。”
“我愿意……不过,我不会用先生的力量。这是危险的,不是么?”林馨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