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想过一万种迎娶妻子的想法,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的未婚妻迎娶。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少女的吐息打在宁荣的脸上,宁荣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的加快,她屏住呼吸,强装冷静的样子,半晌之后,她张开颤抖的嘴唇,说道。
“雨汐,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少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地笑了起来。
雪白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宁荣的脸颊,少女轻声说道。
“我当然知道啦。因为......”
“就是我杀的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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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宁荣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洁白色的天花板,浑身火辣辣的疼痛,喉咙里像是被清洁球磨刷过了一样,疼痛中混合着瘙痒的感觉,让宁荣想咳都有点咳不出来。
“咦,你醒了吗?”
身边传来了温柔的女声,宁荣转过头,看到穿着白色护士服,头上戴着三角帽的短发女人正用一脸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护士有着弯而薄的眉毛,微微下垂的眼角,红润饱满的唇瓣之上有一颗小小的黑色泪痣,眼神知性而又温柔。
生病是一种不幸,但是宁荣一直认为遇到三件事就可以化不幸为幸运。其中有一条就是照顾自己的护士恰巧是个温柔的美人。
“现在可以说话吗?”
在宁荣发呆的时候,身边的护士美人用柔和的声音向着她问道。
“......”
宁荣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了病床旁边的水。
“想喝水吗?稍等一下。”护士眨了眨眼睛,起身离开了病房,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握着一根吸管。
“小心点,别呛着了。”
宁荣咬住了吸管,凉水入喉,喉咙里的灼烧感缓解了不少。
“怎么样?好点了?”
“嗯.....嗯?”
放开吸管,宁荣刚一出声,连自己都愣了?
这声音的调子怎么感觉不太对,比往常要尖细了不少,是因为喉咙不适引起的么?
“因为你是被人打120送急症过来的,所以这边还没有来得及确认你的身份。”
一边说着,护士从一旁的案台上拿起了一份文件,说道。
“考虑到你刚苏醒,就先从简单的开始。你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嗯。我的名字叫宁荣。”
护士既然这么问了,宁荣也只好放下了声音上的别扭,回答道。
“宁蓉.....是芙蓉的蓉对吧?”
“不,是光荣的荣。”
护士这么一问宁荣心里也奇怪,会有家里给男孩子取个单名叫蓉么?
“哦,真是个英气的名字。”护士笑了笑,
“作为女孩子来讲的话。”
....女孩子?
宁荣一愣。随即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慌感。
“不好意思,我可以去上个厕所么?”
打断了护士原本想说的话,宁荣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惨白。
“可以是可以,不过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我....没事。”
宁荣推开了护士伸来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走廊里到处都是带着口罩的医生护士,偶尔有几个扶着点滴,蹒跚着走路的患者,宁荣一路顺着牌子找到了洗手间。
男女卫生间的中间是一面宽镜和洗手池,宁荣低着头走到洗手池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头。
镜子中,一个拥有着一头黑色中长头发的女孩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女孩的眼睛是透明的,以至于有些泛起墨绿的乌青色。嘴唇薄薄的,年纪约莫在17岁到19岁之间。宁荣动一下,镜子里的女孩也就随着动一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中满是震撼以及恐惧的情感,宁荣身子一颤,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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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些微凉的秋风之中,宁荣站在医院门口,伸出手呼出了一口冷气。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出院也是需要办理很多的手续的,宁荣现在这个样子,原来的身份肯定是对不上的,而现在的“自己”,脸有没有身份也未尝可知,可想而知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会遇上多少麻烦。
幸运的是由于最近病患紧张,再加上宁荣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属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医院倒也没有给宁荣登记。宁荣这才得以假借上厕所之名直接溜出了医院。
但是,接下来呢?
按道理来说,现在是上班的时间,宁荣应该回公司,但是在思来想去之后,宁荣觉得还是回家比较好。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到了公司也只会被当成无关人士给轰出去。
果然还是回家吧。
身上没有任何的零钱,索性宁荣住的地方与医院并不远,在走过几个街口之后,就来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小区。
在和前女友分手之后,自己就一直一个人独居,这一层也就自己一户人家,所以倒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改变而引发什么问题。
想来宁荣也觉得有些戏剧化,以前总觉得家里冷清,现在倒反而帮了自己的忙。
这样想着,宁荣摸了摸衣服口袋,虽然样子变了,衣服倒还是以前的衣服,所以现在穿着有些宽松。
在摸索了一阵后,宁荣摸到了一串硬硬的东西,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门锁,然而在转动钥匙的时候却遇到了阻碍。
这.....打不开?
宁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
“喂,那边的女的,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声,宁荣手一抖,手里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转过头,宁荣看到了一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男人面向很彪悍,穿着围裙,围裙上都是一些不知是汽车还是摩托车的机油。
这个男人的脸宁荣认识,是宁荣的房东。虽然平常嘴挺凶,不过只要按时交房租不闹事他还是挺照顾房客的,总体来说是个还不错的人。
不过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房东大叔的头发比以前好像....更少了?
“小姑娘,你在我房客的门前干什么?”
不得不说颜值即使正义,在看到宁荣的脸后,就连一贯最凶的房东大叔的语气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我是你房客的朋友,他把钥匙交给我让我来拿点东西,但不知为何这钥匙打不开。”
考虑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宁荣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果断扯了个谎,如此说道。
“打不开?你把钥匙拿来我看看。”
宁荣将钥匙递了过去,房东大叔接过钥匙,端详了一阵后皱起了眉头。
“小姑娘,你这钥匙不对啊。”
听到房东的话,宁荣也是不由得一愣。
不对?不可能啊?自己是上个月才配的新钥匙。刚才上来的时候也确认过了,门牌号码和地址都是对的。
心中感觉古怪,犹豫了一会儿后,宁荣试探性的问道。
“那个...大叔,请问宁荣还住在这里吗?”
“宁荣,那小子?”
宁荣没想到听到自己的话房东大叔也是吃了一惊,
“宁荣两年前就不住在这里了,怎么这个时候来找人拿东西?”
.....两年前?
宁荣心里咯噔一声。
在他的记忆当中,自己是前天晚上加班结束,回去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医院的床上了,按理说算上晕过去的日子,最多不可能超过一个星期,但是.....两年?
在宁荣失神的时候,房东大叔开口说道。
“不过你说的没错,宁荣那小子确实有一大批东西留在我这里了,反正你来都来了,我带你去拿吧。”
“....嗯。”
.....事已至此,就算事情在蹊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宁荣心中如此想到,跟上了房东的步伐。
大叔将宁荣带到了一个储藏杂物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已经朦灰的物件,咋一看还能看到几件熟悉的东西。
“就是这了,你自己进去看看吧,要的就拿走,不要的留在那我就卖了。”
“啊对了,小姑娘。”
在进去之前,房东大叔又把宁荣叫住了。
他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打开钱包从里面抽了一些钱,塞进了宁荣的手里。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月初交房租,但他那个月只住了一个星期就走了,这点钱算我还给他的。你回去之后告诉他,年轻人别老玩失踪。厌倦生活都是正常的,但日子总归还是得过下去的。”
大叔如此说着,手中攥着钞票,宁荣心中也是一暖。现在自己身无分文,最缺的就是现金。
连忙谢过大叔,大叔也没多说什么,聊了几句就下楼了,留宁荣一个人在杂物间。
其实宁荣刚刚步入社会不久,自己本身也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一些杂物也懒得带走了。唯一要带走的就两件,一件是自己祖传的玉佩,上面刻着“天”字。另一个就是前女友以前送给自己的一块手表,索性的是这两样都在杂物间里找到了。
带上手表,挂上玉佩,兜里还有大叔给的差不多将近1500块的现金。宁荣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原来的家,转身离开了公寓楼。
“咦,这是?”
在离开公寓的当口,宁荣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从自己口袋里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