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安心，又或者是因为太累了。
在和卓天羽说完之后，塞拉很快的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轻轻的将她的身体放到了身旁的长凳上，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鉴于车厢后面是两个长凳的原因，卓天羽觉得这样她或许能睡的稍微舒服一点。
轻轻的捋了捋塞拉的头发，看着她脖颈处那道由低阶子嗣们链接着的伤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卓天羽微微的低下了头。
或许也是因为突然安全了，身体放松了下来，一股说不清的疲倦感突然涌上了心头。
而与其一起而来的还有脑海内对那一幕的无限再演，以及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及时上前去救她的愧疚与自责。
都说事后诸葛亮，事后，诸葛亮。
卓天羽在这一天才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低着头，看着面前塞拉睡熟的面容，他缓缓的伸出了手。
“我答应过，要保护你……但我却在最关键的时候……”
明明那个时候在场的只有他和塞拉，能够保护塞拉的也只有他。
但为了去疏散那些甚至不会说感谢的富人们，他错过了最为宝贵的时机。
“这个伤，换做是我的话，大概也就是疼一下吧……”
轻声低语着，卓天羽微微看向了一边，正趴在他们脚边的午餐肉。
就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一般，祂也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对方。
察觉到了卓天羽的神情，午餐肉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身形微微的扭曲了一下，也不管会不会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的两个人看到，没一会儿，变成一个孩童样子的祂便出现在了卓天羽的面前。
“需要我揍你一下吗？”
“说句实话，蛮希望的。”
“啪——”
似乎并没有用上力气，小小的拳头仅仅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的泛紫的印子，而那印子也在卓天羽那恐怖的恢复力下很快的便消失了。
“如果母亲还留着这个恢复力，那她这点伤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事情。”
毫不留情的说着，午餐肉保持着孩童的模样坐到了卓天羽的另一边。
“既想要保护一般的群众，又想要保护母亲，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好人啊。还是说当时的你已经自信到觉得自己能够同时兼顾到两头了？”
慢慢的捏了捏自己刚才揍了对方的拳头，带着不屑的笑容，看着身旁的卓天羽，午餐肉讥讽道。
再次低下了头，午餐肉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剑一样刺入了本就已经有些萎靡的卓天羽的心脏。
而随之而来的脑海内不断的闪过当时的画面，如果自己那个时候的注意力不全都放在那些富人身上，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干脆不去管那些富人……
头越来越低，这一刻的卓天羽感觉自己眼前黑黑的就像是跌入了深渊一般。
低着头，怔怔的看着似乎是被二人吵到微微皱起了眉头的塞拉。
那个时候她在酒店里和他说的话，在这一刻突然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卓天羽就像是抓到了什么一般缓缓的抬起了头。
“我只是一个获得一点力量的普通人，没必要去为所有事负责承担……虽然没办法承担所有，但我也得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才行，不留遗憾。”
虽然前半句说的让午餐肉误解的有些想要直接锤爆身边这个人的脑袋，但是后面半句话却是让祂收住了手。
再次看了一眼卓天羽，午餐肉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双小手猛地一拍夹住了对方的脸颊，随后开始慢慢的收缩了起来。
“好了，现在开始提问。如果回答的令我不满意，我就给前面那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我们的二位表演一个爆头。”
感受着脸部逐渐传来的压迫感，卓天羽的眼角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那么提问，如果母亲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会怎么做？”
又是这个问题，已经被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而卓天羽的答案也至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
“为了以防万一不让我直接爆了你的头，我给你加个条件，如果母亲迫不得已的站在了大众的对立面，她犯了很多在常人看来是无法原谅的错，你是会直接为了大义结果了她，还是选择接纳她把她拉回来，还是说选择站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对付大众？”
“无论你加什么条件，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首当其冲的挡在她的面前，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拼劲我的所能把她拉回来，但如果真的到了已经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我也绝对会结果她然后陪葬。”
因为脸颊被夹住所以卓天羽的声音都显的有些变形，但是他那双眼睛却是十分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午餐肉。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随后午餐肉的脸上突然一笑，随后用着独属于孩童的声线突然说道。
“不满意，死刑！”
“噗——”的一声，卓天羽突然感觉两眼一黑！但也就仅仅是一黑。
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巴微微长大，但到了嘴边的惨叫还是被憋了回去。
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午餐肉已经变回了金毛犬的样子重新趴回了地上。
【你就没有考虑过如果是大众害得母亲迫不得已的站到了你的对立面呢？你难道还选择站在大众那里？】
“……我……”
他说不出来，卓天羽他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如果真的变成这样，真的是大众逼着塞拉……那他真的能够坚定住自己的信念吗？
抬了抬眼睛，看着似乎又陷入了迷茫的卓天羽，午餐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这个问题不考虑。你就像你刚才和以前说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并且给我拼劲全力不要让我刚才说的事情发生。不然到时候……】
午餐肉并没有说下去，到时候什么？
这根本不用卓天羽去想，因为无论如何午餐肉都是站在塞拉那一边的，后面的难道还用去考虑吗。
深深的吸了口气，卓天羽的眼神也坚定了不少。
是啊，为了不让午餐肉所说的那种事情发生，现在首当其冲的——新神教。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才行。
微微的回过头，看向了车窗外的夜景。
今晚是一个好天气，夜空中没有一片云朵，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积雪的大地上，让整个大地犹如裹上了一层银纱一般。
“对了，午餐肉。你有没有觉得刚才你的情感表达比以前要丰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