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树的脑中准时响起。
“啊。。。”六树打了个瞌睡,翻了个身。
“砰。”然后从长椅上掉在了地上。
这时六树才突然想起来,他昨天是睡在公园来着。
看着酒瓶里还剩下最后一点酒,六树一饮而尽。
“早上好。”末瑶非常没精神的说道。
“你也是早起困难户吗?”六树也很没精神。
“差不多吧,以前不是,现在是了。”末瑶打了个瞌睡。
“几点了。”末瑶问道。
“离上课还有三十分钟,跑着过去的话应该还可以去食堂吃个免费的早餐。”六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就不吃早餐了,我再躺回,你先回去吧,等会再见。”末瑶继续躺下。
“别睡了,起来了。”六树则强行把末瑶拉了起来。
“再躺会啊。。。六树老师你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吧。”末瑶抗拒着。
“我都要辛辛苦苦的去上课了,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舒服的再这里躺着。”六树则继续拉扯着末瑶的手。
“不要啊,我不想去。”
“你必须得去!”
“你好。。。”此时,一名维护城市治安的骑士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你在做什么?”骑士警惕的看着六树。
“我觉得你肯定是误会了一点东西。”六树苦笑道。
“她其实是我的学生,我现在只是拉她去上课。”
经过六树一系列的解释,加上末瑶偶尔的点几下头,误会算是解除了。
“还有十分钟了,你害得我早餐都吃不成了,快走了!”
“好好好,受不了了都。”末瑶懒散的跟在了六树身后。
经历过一段短距离的速跑,来人坐传送阵来到了学校附近。
“你先进去吧。”六树突然说道。
“为什么?”末瑶问道。
“我要是和你一起进去,我怕有些人好奇心会爆炸,我讨厌那些麻烦的事情。”
“这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了,好吧,随便你了。”末瑶一个人进入了学校。
过了大概三分钟左右,六树迈开了脚步,进入了学院。
☆☆☆
上午的课结束了,末瑶几乎是在六树教室里睡了一上午。
“没烟抽我感觉我的人生都不再光彩了。”午间休息时,六树搜了搜自己衣服上的全部口袋,都找不到一根烟了。
“我记得你有半包烟遗落在医务室了。”绮莉出声说道。
“是吗?”
“当时你去找花茉要酒精点火锅的时候,顺手放了一包没抽完的烟在桌上,然后没拿回来。”绮莉说道。
“你可真是我的救世主,我现在除了想要来一根烟,其他什么事都不想做。”六树马不停蹄的前往了医务室。
“中午好啊花茉,很高兴见到你。”六树推开了医务室的门。
一身白大褂的花茉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瓶子,瓶子中是一种红色的液体。
“你还会高兴见我?”花茉平淡的说道。
“当然了,我们不是老朋友了吗?”六树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你的烟在后面桌子的第二层抽屉了。”花茉当然知道六树是来干嘛的。
“谢谢哈。”六树也没有多说,直接去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了那半包香烟,然后点了一根。
“我感觉我重新复活了,所以你刚才都在研究什么?”六树凑到了花茉身旁。
“梦幻天堂。”花茉说着,将瓶子中的红色液体倒在了盘子中,一个很小的红色肉块掉在了盘子中,隐约还能看见它在蠕动。
“梦幻天堂?就是那个从死灵格勒流过来的毒品?”六树说道。
“就是那东西,我刚才调查了一下,这种东西的确有着极强的致幻性和成瘾性,普通人只要碰一下,可能就再也戒不掉了。”花茉用医用钳夹起了盘子中的小肉块。
“你要来一点吗?”花茉问道。
“算了吧,从很久以前毒品蔓延的时候开始,我就没磕过,跟别提现在了。”六树摊手。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稍微尝一下,这样我好有更具体的观察报告。”
“小白鼠是吧?”六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能理解最好。”
“你给我一条活路吧。”
“不愿意就算了。”
“你好像满脸遗憾的样子。”
“并没有。”花茉转过身,继续观察着盘子中的液体。
“这些液体是用红麻草磨成粉混着水诞生的,不过这个肉块是什么我还不知道,我没有进过第九猎场。”
花茉将盘子放在了地上,打了个响指,盘子伴随着里面的毒品一起烧毁了。
“我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也得出了结论,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毒品,稍微摄入一点之后,你就只会看到那美好的幻境了,别人一刀抹了你的脖子你都不会感觉到痛。”
“如果真如情报所说,死灵格勒已经成了一个毒窝,那么我觉得守序者应该去管理一下这件事,毕竟这样下去,这东西扩散到全世界也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你有办法做出这种毒品的解药吗?”六树无意的问了一句。
“毒品这种东西没有解药,毒品和毒药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我大概可以做出抑制它发作的东西,不过对毒品上瘾的人来说不是长久之计。”花茉说道。
“据我所知,真正能够在一瞬间戒除毒品成瘾的方法目前只有一种,那就是天刻的异点。”
“科技与魔法的结合,这就是异点,只要在常理之中的事情,它几乎无所不能,就算不在常理之中,它也可以涉及一点。”
“但是每启用一次异点的费用都极其昂贵,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纳叶,普通人不吃不喝,一分钱不用的拼命工作三百年才能用一次,几千万纳叶对于一个大贵族来说都不是能随便拿出的钱。”六树说道。
对,想借用天刻的异点就必须付出大量的金钱,光是用异点找天刻造一把武器就要几百万的价格,重新生长出一根手臂就要两百万。
“我记得,如果想用异点延长寿命,那就是,一年七十万纳叶。”
“真他吗的,要是我寿命一年能卖个七十万纳叶,我真想先卖个几百年再说。”六树笑骂道。
“天刻的异点可不是给我们这种人用的, 愿意用钱续命的人世界上比比皆是。”花茉平淡的说道。
“生命之间从不平等,这是常识。”六树将抽完的烟丢在了垃圾桶中。
“啊,老师。”从门口走进来一位学生。
仔细一看,是末瑶。
“我身体不舒服,我借个床睡会。”
“你就是单纯的想睡觉吧。。。”六树说道。
“与你无关。。。我躺会。”末瑶打开了医务室的帘子,随意躺在了一张床上。
“里面是有人的。”花茉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就躺在这里,不会打扰其他人的。”末瑶打了个瞌睡,懒散的翻了个身。
她翻身到侧面的时候,发现也有人在对着她看。
末瑶微微睁开闭上的眼睛。
在她对面床上,同样躺着一位少女。
少女有着银色的长发,猩红的眼睛,她的皮肤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不像是人类。
硬要说的话,她的外貌,气质,眼神,都和银华一模一样。
(末瑶的身体是蛇的,不是银华的,银华原本的外貌在她苏醒过来的时候有过描写。)
“老大也在这里啊。”六树看着银发的少女说道。
“她从来不去上课的,每天都在这里。”花茉说道。
“我看她的出勤表可是每天都在教室的啊。”
“那是我给她打上的。”花茉是医疗科的主教师。
“不要滥用职权啊。。。”六树吐槽道。
“。。。。。”这边,末瑶和少女对视着。
“我们好像见过。”对方先开口。
“在哪见过?在梦里?”末瑶还是一脸困倦的样子。
“诶,在梦里。”对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很遗憾,我每天活的累的要死,没什么时间做梦,你可能在梦里见过我,但我没有在梦里见过你,我也不想做你的梦中情人。”末瑶说道。
听着末瑶的语气,花茉放下了手中的试管,看向了那边。
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熟悉。
“阔别这么久,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天之蛇对银华说道。
“没什么可以说的,以我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没有必要让她知道我还存在着,这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蛇,我和你不同,我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一个‘我’了,时间不会允许有两个同样的人出现在同一时间段,我或许迟早会消散。”
“但是你不同,你是可以真实存在的,如果役神那家伙没有说谎,你应该可以获得再生的机会。”
“我如果在这里与六树,与她相认,换来的也许只是再一次的离别,这样是没有意义的。”银华以出乎意料平静的语气对蛇说道。
她和蛇不同。
应该说,太过不同了。
蛇是真的很想把握这次能够重新存活下去的机会。
而银华看的很淡,她对自己的生死保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她已经没有那种对生的渴望了。
“这一生,已然够完美。”
“徘徊往复难进退,而今,此生多忌违。”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蛇打断了银华的言语。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这看似大度的关怀。”
“你总是喜欢把一切背在自己身上,我只会告诉你四个字,我不需要。”
“你是说,你会帮助我,让我从役神那里得到新生吗?”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我会自己做决定。”
“不需要把我的一切堆积在你的身上,你不需要那么伟大,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你在和谁说话呢?”银发少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天之蛇和银华的嘴同时闭上。
“不聊了吗?”银发少女笑道。
这个笑容,和末瑶一模一样。
“别这么见外,你们可以继续,我再听一会也行。”
银华和蛇是源自于灵魂的对话,但是对面的少女似乎可以窥得一点。
“她的窥心能窥到我们身上吗?”银华问道。
“或许可以,但役神应该早就知道这点,她应该会给我们防护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不全面,她可能仍然能听到一些。”天之蛇说道。
“你是不是还在梦里没睡醒,这周围可没有其他人。”末瑶回了过去。
“嗯,吵杂,朦胧,悲伤,迷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可真奇怪,是谁给你的心上了锁吗?”正如天之蛇所说的,银发少女的窥心是不能完全防住的,就算是役神,也只能遮挡部分。
“我该走了。”末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医务室。
银华和蛇深知银发少女的恐怖,再待下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大,你们好像挺聊得来的,以前见过?”六树说道。
“在梦里见过。”银发少女说道。
“梦里见过是什么东西。。。”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好像在时间长廊里做了什么,但我记不清了,不过我好像牵着谁的手走了出来,那个身影和她很像。”银发少女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脚放在床上,一只脚落在地上。
“梦这东西也能当真吗?我曾经也经常做梦我中了几百万的彩票,醒过来那是什么都没有。”六树说道。
“谁知道呢。”银发少女穿上鞋子,站了起来。
“不再睡一会了吗?不去上课也没问题的,考勤这边我会解决。”花茉来到露娜身旁说道。
“你就惯着她吧。。。”六树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出去一会,等会就回来。”银发少女走出医务室。
不到一秒,她就回来了。
“不是说出去一会吗?”六树问道。
“外面太阳太大了,还是等晚上再出去吧。”银发少女说道。
“太阳什么时候才能爆炸啊。”六树说道。
“太阳什么时候才能爆炸啊,哈。”花茉说道。
“太阳什么时候才能。。。”银发少女欲言又止。
因为花茉和六树把她想说的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