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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二 ? 回旋,盘旋,周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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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叽……”(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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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一条命的奇理,坐在巨岩上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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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脏还在狂跳,背上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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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惊吓的幼崽,仍在鹰巢里“啾啾”的尖叫着,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掉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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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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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茫然四顾,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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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放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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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上曾被老鹰咬住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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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只要再多坚持几秒,就能拉奇理一起下去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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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坚持住松了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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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看着已经在巨岩边上的鹰巢,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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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小看了对手的,不光是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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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也同样看轻了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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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延续,不一定是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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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休息一小会儿后,奇理站了起来,来到鹰巢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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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的幼崽,看到奇理后,尖叫了起来,每一声里都充满了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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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鹰巢里来回跳跃着,全身的羽毛立起,极尽所能对奇理做出威胁的姿态,但却并不敢跳出鹰巢,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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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没把幼崽的行为当回事,他用喙叼着鹰巢的边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鹰巢给拽回了巨岩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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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就算刮起了大风,这个鹰巢也不至于被吹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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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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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着鹰巢安全了以后,他觉得心里踏实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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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心底深处,其实敬佩着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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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鹰身上,奇理看到了当年父亲独自带大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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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奇理从鹰巢里叼起了一根小黑的长羽,别在了自己额头的侧面,作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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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的生命,会在鹰的幼崽身上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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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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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看了一眼夕阳的位置,已经即将落下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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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个十分钟,就天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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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筋疲力竭的奇理,打算就在这块高山的巨岩上过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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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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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他来说,已经够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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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声嘹亮的鹰鸣,从悬崖下响起,将这好不容易赢来的片刻宁静,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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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一道锐影一闪而过,直击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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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循声望去,那在昏黄天际展翅翱翔的身影,正是刚才落下悬崖的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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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毒就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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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奇理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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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现在的状态,没法跟老鹰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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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底牌,蜈蚣毒,也都已经用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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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奇理因为恐惧而动弹不得,眼睛紧盯着老鹰无法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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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奇理发现,老鹰振翅的姿态,仍旧很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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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光是维持在空中的姿态,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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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并非完全恢复了,它只是在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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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能够让老鹰强行克服了蜈蚣毒,重新振作,驱动着残破的身体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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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的感情、信念,与人类,是一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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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只鹰,很明显已经超出了它身体机能所能做到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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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燃烧着生命,坚持着它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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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信念的力量,仍是有极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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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看得出,只要自己再多坚持几分钟,这只鹰,就会自取灭亡,再次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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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要做的,就是防守好,闪避好,不要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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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时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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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的无耻,但也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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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的生存,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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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奇理的身体状况也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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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踉跄行走的他,哪怕是老鹰的一次撞击,他都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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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站在败亡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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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一边紧盯着老鹰在空中的动向,一边缓慢的朝着岩壁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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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背靠着岩壁作战,这样就可以让老鹰无法对自己进行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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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鹰没有给奇理走位的机会,在奇理走到岩壁之前,老鹰就收起了翅膀,朝着奇理俯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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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唯一来得及做的,是用双翅保护住头部,然后下一秒,他就被老鹰抓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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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铁爪嵌进了奇理的侧腹,痛苦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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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在耳边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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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是空荡荡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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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掉下去,就是自由落体,然后“啪”的一声变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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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的第一反应,就是反身一嘴咬紧了老鹰的脚,紧接着便用脚爪死死钳住老鹰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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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鹰立刻就放开了鹰爪,扭动着身子想把奇理给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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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横了一条心,说什么都紧咬紧抓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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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见甩不掉奇理,立刻换了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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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飞到山崖边上,侧身倾斜着飞行,一点点的贴近山崖,压着奇理撞向山崖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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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撞击引得奇理脑子一阵眩晕,精神恍惚,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重影,差点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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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迷离之际,又有尖锐的岩石扎进了奇理的后背,撕裂的疼痛让他差点就把老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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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理还是坚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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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他没有给老鹰第二次去撞击崖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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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腾出一只脚,抓住了老鹰的脖子,与老鹰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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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如果老鹰死了,或者失去继续飞行的体力,那他自己将和老鹰一起掉下去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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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他任由老鹰折磨自己,那死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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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对奇理来说没有什么是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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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是凭着本能在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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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死的憋屈,不如死的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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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与鹰,就这样在空中激烈的缠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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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试图甩掉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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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奇理不停猛啄着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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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渐渐地,老鹰飞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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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翅膀扇动的越来越慢,直至无力的垂了下来,不再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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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经炯炯有神的鹰眼,此刻已经变得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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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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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从空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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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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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日光照着他们的身影,落在山崖上,映出壮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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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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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这辈子,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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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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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奇理耳边大声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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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气流,让奇理眼睛几乎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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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筹莫展的奇理,不可思议的,没有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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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一天的历练,奇理觉得自己已经克服了恐高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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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的他,克服的又何止是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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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千米的高空中自由落体的他,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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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掉下去摔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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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体验以后,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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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地面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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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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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这下落,仿佛是在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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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死亡,还有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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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眼前这片被染成血色的大地,何等的广阔,何等的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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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夕下千峦境,层云结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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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绝美的景色,是他作为一个村里的孩子,作为一只小鸡,从未见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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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的心,变得不可思议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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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还能看到,在这张阔景色的一角,还有个地方在冒着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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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还有我必须解开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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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生死时刻,奇理冷静的开始思考,生存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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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四周,确认自己眼下能派的上用场的,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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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背上,还有个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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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装着的谷物、调味料,全都被狂风吹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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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红绸缎包裹着的蛋,还坚挺的留在包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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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奇理特别的给这个蛋做过加固措施,才没有被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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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小心的把蛋给再次加固,并将行囊重新包好,背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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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行囊之外,奇理身边,就只剩下失去意识的老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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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办法把它搞醒,然后让它带着我再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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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把耳朵贴在鹰的胸口,听了一下心跳,才发觉,鹰并非是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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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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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的是燃尽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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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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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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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试试看我这鸡翅膀能不能飞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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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撑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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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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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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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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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还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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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看着鹰,产生了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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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个天才(o?▽?)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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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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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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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话就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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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话……那也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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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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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先是展开翅膀,抱住老鹰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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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分别用双脚上的爪子,抓住老鹰的两只翅膀的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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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准备工作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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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深吸一口气,随即,用脚将老鹰的翅膀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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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开的瞬间,奇理和老鹰下落的速度,一下子减慢了许多,让奇理觉得突然间被往天空中拉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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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剧烈的风阻差点把奇理的腿给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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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双脚犹如提着数十公斤的重物,脚上的每一条肌肉都被拉扯到了极致,紧绷着随时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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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理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咬紧牙关,没有松爪,硬是扛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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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上下,最粗壮有力的,就是这双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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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大腿,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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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奇理和老鹰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慢,开始能乘着风滑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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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试图通过控制老鹰的翅膀调整方向,但老鹰的飞行技巧是奇理掌握不来的,完全行不通,只能随缘滑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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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他们的高度越来越低,速度虽然也减慢了许多,但仍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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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开阔的平地,上面长满了厚厚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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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在那里着陆,那是最完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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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滑翔的方向根本不受控制,偏偏与奇理希望的相反,逐渐滑翔到了森林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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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这个速度掉下去,有可能会被树枝插死,又或者是撞到树干上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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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之际,奇理心一横,松开了老鹰的翅膀,爬上老鹰的背,猛踩一脚,借着老鹰的身体,在空中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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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奇理张开双翅,压榨出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拼了命的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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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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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只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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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没能飞起来,但这拼了命的最后一搏,更进一步的减缓了他的速度,让他穿越树梢,掉到地上一连滚了十几个跟头,滚出好几米远的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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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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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的奇理,只感觉到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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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了这么多圈,晕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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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好一会儿,奇理才感觉脑袋没那么飘,身子也踏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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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各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痛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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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疼痛,是活着的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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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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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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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马的就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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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振翅高呼,但已经连翅膀都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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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高声啼鸣,但连张口都懒得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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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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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踏马的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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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奇理这辈子目前为止,干过的最刺激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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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理想着,这件事,他要吹一辈子,吹给子子孙孙,吹给所有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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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奇理,作为一只小鸡,有多么的牛逼,不,鸡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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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在奇理得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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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的他,突然间觉得后背硌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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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的感觉,像是蚂蚁一样,从各处爬上他的身体,奔着心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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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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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完了(;O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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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蛋……是不是碎了Σ(?д?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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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内容与正文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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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4.23

本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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