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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舅表姑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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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加格港码头区内,尤莉儿一把将柯丽丝跟库薇推进了一处僻静的小巷。

“喂,你...”柯丽丝跟库薇摔成一团,她正欲恼火张口,却被尤莉儿一把捂住了嘴。

“嘘...小声点,”尤莉儿食指竖在嘴前,“外面有披着斗篷的家伙在盯梢,多半是法师。”

柯丽丝把库薇从自己肚子上放下来,小心地走到墙角往外张望。果然在几个关键通道上,都有穿着斗篷的人站着,他们倒是没掩饰身份,因为他们斗篷上绘有根萨林魔法议会的标志:六芒星中闪光的钥匙,由一圈米吉克密纹环绕。六芒星分别象征从元古起的六大魔法元素:地、火、风、水、光、暗,其间的钥匙象征“六源环绕的答案”,而对米吉克密纹则有很多解读,魔法议会自己也未能给出标准答案;比较主流和公认的解释是“在芜杂的世界中对秩序恒昌的追求”。

“也许我们应该绕路,”柯丽丝道,“码头区域很大,他们不可能全部看得过来,而且他们毕竟不是兰洛的统治者,不至于派军队过来。”

“行不通的,”尤莉儿摇摇头,“如果是其余时间,到码头的其他位置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只有这边的船能去索伽,”顿了下,她继续解释道,“夏季已经结束,卡塔加海域现在并不平静,去往索伽的航线尤其如此,寻常的船只根本过不去。”

索伽岛地处一片终年不歇的风暴环绕中心,也因此一直是不毛之地,直到传奇法师阿金珊在其周围布下了永久天候法阵,清理出一片能够在春夏自由航行的航道,并在其上建塔收徒,才发迹起来。经过数百年的发展,现在已经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法师自治领以及伊西利亚大陆学院。

事实上,尽管普通的船只在春夏两季只需要两天不到就能抵达索伽岛,这其实得益于传奇法师的法阵,这个可能是神代以后,已知世界最杰出的传奇法阵之一,可以使其内部的空间被以某种方式压缩,把需要半个月才能抵达的距离给缩减近一天以内——还有一天则是进入法阵所需的耗时。

而眼前这片区域,就停泊着为数不多的可以驶往索伽的船只,基本都是索伽的法师们进行过特殊的附魔以及固化法术处理的,使得它们能够应付秋冬时尤其恶劣的卡塔加航道,以及更加暴躁的海洋魔兽。

正在几人发愁之际,一只有着金黄鸟喙的火红色大鸟扑棱着翅膀飞到她们边上,在一个旧货箱上停下来,抖了抖毛,口吐人言:“午安,女士们。辛尼娅小姐想要知道,你们需不需要搭她的马车进码头。”

正当柯丽丝有些惊疑不定,在寻找措辞来回答它的时候,库薇扑了上去,在大鸟能够反应过来之前,一把讲它握在手里。

那大鸟胡乱扑腾着翅膀,却怎么也挣脱不掉,“小女士,请松手、请松手!”

库薇却只把它抱在怀里,对柯丽丝和尤莉儿两人道:“库薇最喜欢抓鸟了!鸟肉好吃,要吃掉...”

那大鸟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呼吸声,“维捏拉贝小姐,还有猎手小姐,请制止她!”

“噗嗤——哈哈哈,”尤莉儿哈哈大笑,一边的柯丽丝也跟着笑,两人笑得直不起腰,等到笑完,柯丽丝呼了口气,说道:“带我们去见见你家小姐吧。”尤莉儿也在一边点头。

这时库薇才不情不愿地松手,放任红色大鸟飞起来,给她们带路。

一行三人走到旁边的一条街上,就注意到一辆相当华丽的马车被一队骑士们拱卫着,这马车被漆成金红色,由两匹安格斯滕斯种的高头骏马拉着,而在马车车门上镌雕有极为华丽的菲涅西家徽:两匹古代巨兽,看起来是两只姿态和种类不同的金红色不死鸟,作为扶盾者共同拱卫着紫色的盾徽。盾徽则被分隔为两个区域,它们不一样的图案象征着菲涅西家族和帝国中西部的坎哈德家族源远流长的联姻;而徽章上方的羽饰和头盔,则是皇冠样式——代表菲涅西家族史上担任过安格斯滕斯帝国的皇室。

柯丽丝不由暗叹菲涅西家族的奢华排场,她自己虽也算是大贵族,自家的马车也远不及此。根萨林的传统较为朴素,且通常以实用为主,更关键的是,根萨林不设帝位,虽有名义上的贤王之位,却已经空悬数百年,国家大权多年来由元老院以及部族联盟共同选举出的执政官掌管,魔法师议会则是一个下设机构,更多地担任军事以及咨询的职能。所以根萨林是一个没有王室的王国——虽然根萨林人并没有什么自觉,但在柯丽丝看来,这其实是一个相当高明的共和体制。

马车门被打开,露出里面辛尼娅紫色的眸子,“上来谈,”她说道。

三人都上了车,火红大鸟则自己飞走了。这马车车厢空间相当大,坐了她们四人也并不拥挤。

辛尼娅敲敲窗,马车便动起来。她看着窗外,嘴角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你们做的不错,霍顿可是很久没被人这么折腾了。”

随后她看向柯丽丝,恢复了那种看起来漠视一切的神色:“码头区全是根萨林魔法议会的人,看来那个刺杀你的法师不是法师联合行会的?”她顿了下,像是自问自答:“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债主以及亲戚,舅表姑表妹,葛林堡侯爵小姐。”

“...啊?”柯丽丝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一边的尤莉儿则噗嗤一声笑出来,“感情你要去安格斯滕斯投奔的亲戚就是菲涅西家啊,你怎么不早说?”

“不、不,”柯丽丝脑子里乱了一会,才理过来,“我要去投奔的是坎哈德家族,我的母亲就是从那儿嫁过来的,”这时候她恍然大悟,对辛尼娅道:“你们菲涅西家和坎哈德家也是亲戚!”

辛尼娅点点头,“我称你的母亲为舅表姑母。”

柯丽丝同时想起来,她的母亲是坎哈德家远嫁而来,这在当时可称得上轰动一时。后来经她的关系,德罗兰巴尔家也同菲涅西家搭上线,柯丽丝的执政官祖父便向菲涅西家放了一大笔贷款,这也是辛尼娅叫她“债主”的原因,但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尤莉儿则在一旁一边跟库薇解释“爸爸的爸爸叫什么、妈妈的妈妈叫什么”,一边感慨这些大贵族家的亲戚关系之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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