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瑞普。
我看到朝着坠落向地面的桥魔先生,第一个想到的,是伊卡洛斯。
对,古希腊神话当中的伊卡洛斯。
拥有着蜡和羽毛制作成的翅膀,能够飞翔在天上。
但是因为内心的骄傲和傲慢,太过接近太阳而导致翅膀融化散架,坠落在碧波大洋之上丧命的少年。
这个故事衍生出了英语当中的著名谚语“太过靠近太阳便会被烧伤。”
告诉了人们,不要因为骄傲了就去挑战不该挑战的存在,要随时保持谦逊的心。
嘛,虽然桥魔先生靠近的是音爆弹啦。
【磅!】
身体健壮,分量不小的桥魔先生砸在桥面上。
连我脚下都传来了微弱的震动感,这下一定很痛吧……
而且肯定震撼也不小,毕竟是自己上去触发的。
嗯?背后好像有什么尖锐的感觉!
我立刻转过身,驯兽师正举着菜菜子朝我袭来。
她握着剑的方式很奇怪,不对,应该说我她根本无法挥动我单手就能使用的菜菜子。
两只手握着剑柄,朝我挥出自立的斩击。
虽然是标准的竖劈,但是步伐混乱,而且挥击时剑身不断晃动。
看样子驯兽师真的很不擅长近战……
我赶紧举起旧剑反击,把旧剑的剑锋朝着她挥出的菜菜子迎击。
剑锋和剑锋相撞,手上传来了有气无力的感觉。
但这不是我自身的气力不够,而是斩击的回馈手感显示出驯兽师这一击毫无威力。
被我招架住的驯兽师粗鲁的往回拉菜菜子,菜菜子那波纹状的剑锋磕撞着旧剑的剑锋,虎口传来了微弱的震动感。
嗯?
我好像有些明白菜菜子的剑刃为什么设计成那样了……
粗鲁地把菜菜子往回抽出,驯兽师后撤三步,最后一步像是没法刹住车一样稍微踉跄了一下。
天啊……面对这样的人让我怎么认真挥舞武器?
“我还以为你已经逃跑了。”
我把旧护手剑当做拐杖一样拄在地上,回头看向趁着桥魔先生砸晕的状态,正在捆绑桥魔先生的达尔斯和路克。
“明明桥魔先生完全可以拖住我们了。”
“看来你们三个人没有好好打听呢。”
驯兽师双手握着剑竖起剑锋,像是在寻找我的破绽一样观察着我。
坦白讲,以这个家伙娇小的身材和女仆装,握着菜菜子的样子其实看上去很战斗女仆,挺可爱的。
唯一的问题是,她的表情看上去紧张又带着点着急。
“桥魔是精神体,如果我离开的话,他就不会和你们战斗了。”
“看来你没法驯化桥魔先生啊。”
“驯化?”
她露出了嘲笑的笑容。
“那可是古代恶魔,根本不可能驯化,不像是那个楞脑壳魔人一样。”
“喔?”
好像听到了有趣的事了。
“你是怎么驱使那个魔人的?我听说魔人是很强力的种族才对。”
“肉体上很强?魔法亲和力很强?对!”
她一边喊着,一边刺出了手中的菜菜子。
我轻易的抽起插在地上的旧护手剑,用剑身格挡住。
像是已经料到一样,驯兽师在这极近的距离下抬起头看向我。
“但是心灵,并不强大。”
我们彼此用剑架住对方的剑锋,双方靠的很近,我一度以为我要亲上去了。
但是并没有。
大概过了二十秒,驯兽师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把剑抽回跳开。
“你没有听过,越是年轻的魔人,越是骄傲自大吗?”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这么和我说。
但是仔细一说的话,我是有听过这种说法。
在过去的魔人战争的影响下,魔人们被驱逐到一个群岛上。
渐渐地会有魔人前来瓦罗拉大陆上冒险,遭遇魔人时最重要的是确认对方的年纪。
越是年轻的魔人越是危险。
原来是这个层面的意思吗?
越是年轻的魔人,对种族的自豪感越大,越是对其他种族的人做出可怕的事。
“我不过轻轻向他说了几句魔人的历史而已,就轻易被驯化了。”
驯兽师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不过坦白讲,这的确是值得得意的事。
光靠语言就说服对方,再加上使用红宝石驱动对方的技术。
这很难想象是她这样娇小年轻的女性可以做到的。
不过……她这样意外地健谈,其实我大概知道是理由的。
她可能是想拖时间,让从震撼和落地伤害当中缓过来的桥魔先生回到战斗中来吧。
“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让桥魔先生苏醒。”
我对应着她的站姿举起了手中的剑。
“但是我们这边也有安排和需求,接下来我可要主动进攻了。”
听到我的话,驯兽师脸上一瞬间露出了破灭般的绝望表情。
这动摇了我的心境。
我本来打算制服她之后直接带她去完成委托,不过……
“我,我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的。”
她强行为自己打气,坦白讲光是看着就让人难受。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嗯?为什么说得好像【渡鸦】不会有人来救她?
而且她听到箱庭这两个字的反应也很让我在意。
“嘿呀!”
驯兽师朝我挥出一个斜斩,不得不说这是她这几次攻击里最像样的一次。
但是像是我这样遭遇过中二剑圣那种很快的动画剑法的人,这真的不是很强力的攻击。
单手握着旧护手剑,用剑锋轻轻接住这一击。
传来比刚才更加结实的手感,我翻动手腕,让旧护手剑的剑锋划出一个螺旋。
像是搅拌机一样引导着菜菜子的剑锋,同时不断攀爬的剑身。
随后我的剑锋立刻碰撞到菜菜子的剑柄处,我一把伸出左手抓住她的右腕。
这下她的碧蓝双眼里的绝望感更加明显,甚至溢出了一些晶莹的泪水,像是拼死一搏一样,驯兽师立刻拔出了右腕里内侧的小巧匕首。
我也立刻丢开了旧护手剑,但是快于我,她朝着我的侧腰挥出刺出匕首。
朝着她左手握去的右手在匕首的尖端刺进了我的皮肤的时候抓住了匕首的刃,右腰和右手手掌立刻传来痛感。
“呼。”
我长出一口气缓解痛感,紧紧盯着驯兽师那溢出晶莹泪水的碧蓝双眼。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我看向尖端**我腰间的匕首。
“你要是需要安全感的话,也可以继续这样握着匕首。”
她低下头看向我流出鲜血的右手,露出一个很复杂的表情。
“瑞普,你还好吧?”
完成了桥魔先生捆绑作业的达尔斯想要走过来,我立刻摇头阻止了他。
“别过来,我有话要好好跟她谈谈。”
“好吧,小心不要被捅坏内脏,会死的。”
不愧是达尔斯,立刻就接受了在这种状态下的我的要求。
看到这一幕,驯兽师抬起头,用碧蓝的双眼在我的脸上寻求着什么。
“你这样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地戏耍我,是为了什么?”
听到带着不安的疑问,我低下头压低声音告诉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最后一个【渡鸦】了吧?”
“!”
看到她露出瞪大那蓝色双眼的惊讶表情,真是非常可爱。
“执行这种公然地刺杀计划,没有后备人手,还把最后的逃生机会赌在桥魔先生和那群蠢货身上。”
我寻找着最合适的词语编织话语。
“这不是有备而来的人的计划,更像是绝望地压箱底。”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的表现,到桥上为止都这么安分,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伏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会到现在的地步。
像是被我说中了一样,驯兽师露出了无助的眼神。
“……我不可以失败,我失败了,【渡鸦】就会消失……”
终于像是抑制不住一样,她的双眼里的晶莹泪水涌出眼眶。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泪水,低下头试图隐藏。
“所以你接下了这样的委托?”
紧接着,我把自己对整个事件推测告诉了她。
虽然还只是推测,但是关于她的部分似乎都说中了一样。
我再一次看到了她听到我受到箱庭一族的委托时的表情,惊讶,理解,悲伤。
“虽然很遗憾,我不认为你能继续保持【渡鸦】的存在了。”
我仔细思考了之后,摇了摇头,用这样的话做了总结。
“……!”
但是驯兽师并没有很好的接受我的看法,激动地开始辩驳。
“但是那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唯一的家……失去了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用依然带着泪水的双眼瞪视着我。
何其沉重,一个没落的刺客组织的最后末裔。
因为是只有一个人的刺客组织,所以成为了王牌刺客的驯兽之人。
如果我放她走的话,这样并不能避免她的【家】毁灭。
如果我不放她走的话——
“我有这样的主意。”
我压低了声音,朝着她的耳边低语。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拿到了那个对吗?”
驯兽师惊讶地看向我,嘛,毕竟是她没有告诉我的部分。
不过我只是猜测性的暗示一下而已。
“我用那个创造另一个家给你吧,不用再躲在阴影之下的归处——”
“但,但是!”
像是要稳住自己动摇的心一样,驯兽师打断了我的话。
“我从小生活在刺客组织里,除了他们教我的驯化,我什么都不会……!我不是没想过放弃这一切,但是只要想到自己做的事……”
“人又不是靠持有什么技巧来决定价值的。”
我皱起眉头看向说着说着双眼泪水更盛的她。
“难得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这次选一次自己可能会喜欢的如何?”
听到我的话,娇小的暖黄色头发的女仆,露出释怀的表情,松开了自己握着的匕首,随着匕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她抬起双手捂着脸。
似乎正在哭泣。
不过我可是个NICE的绅士,我不打算继续说什么。
“终于追上你了!”
啧,我正在进行戏剧性的逆转攻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