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邻国那边有些许事务可能需要将军大人亲自前往处理呢,这也是朕亲自召见你所要说明的事。毕竟也是关系到两国友谊的事务,所以朕也想你能够对其进行妥善处理...或许,要去那么一两天吧。”
面对朝前君王的话语,将军本人却对此稍有不解。
“君主大人,在下一来不懂舞艺,二来不善言语交流,为何要特地将在下派遣于邻国交际,比起在下,应该有更好的人选才对吧?”
“你就别谦虚了,不过,要是真的只是那些琴歌舞曲的事,当然也轮不到你来接任,主要是邻国那边也有一位武将,听说我们的将军大人武艺高强,想要亲自面见,切磋切磋。”
“这...果然还是......”
“话说...将军大人近来喜得一子吧,未曾听你对朕说过啊。”
“......”
听着君王的话,将军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慌张之中望着的他的面容,似乎也看到了对方微微扬起的笑容,不过或许那也是只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吧。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有个孩子的。
“是的,在下近来确实喜得一子,新晋人父,不过分娩时有点难产,所以小女现在身体较为虚弱,不过现在母女情况安好,请君主不必为此感到担忧。”
“哈哈哈,既然这样的话,朕也就放心了。那就请将军大人速速收拾下行李,连忙去处理好事务,别让妻女苦盼着了,去吧去吧。”
“......谢君主大人。”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此处。
久久地注视了殿内的方向思索着什么,随后掉头驾着地龙离开了此处,朝着宅邸的方向奔去。虽然之后的行程是直接去往码头的方向,登上前往邻国的龙车,但因为君主的那段话语,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
她不断地向前跑着,汗水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滑落,打在有些苍白的嘴唇上。衣服也因摔了跟头的缘故,显得有些破烂。
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向前跑,向前跑,潜意识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渐渐的,她跑不动了,选择了一个较为潦草的掩体,躲避在其后视图躲过追兵的追杀。怀中的布料开始持续地触动着,就好像小鸡破壳一样,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小小的脑袋终于从布料内探出头来,但即使有些许气力探出了脑袋,孩子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她这时也注意到了怀中探出脑袋来的孩子,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和自责。
“都...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疏忽了...”
远处,传来了那群追杀她的人的声音...渐渐模糊的视野在身后的树林里翻寻到了他们的身影,望着越来越多举着火把的人靠近,望着怀中脸色不好但依旧顽强生存着的孩子,她用力地亲吻着孩子,尽全力地感受着孩子身上的一切。
最后无奈地站起身,拖着相当疲倦的身子,选择了继续逃命。
“她在那!!去抓住她!不能让她和那孩子活下去!!”
“生出神族的女人肯定自己也是神族!!”
“上啊!!杀了她!!”
高举着火把,挥舞着剑刃,朝着母女的方向涌进。燃烧着烈火的箭矢,不断地林间呼啸而过,从她的身旁,臂间划过。
在队伍的背后,是逐渐染上彤红的火光...
“咻!”
见到达了射程的范围内,领头的那个人举起了手中的叉子,朝着面前逃跑的女人用力投射了过去。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以及飞溅出的鲜血,面前的女子应声倒地。
血泊中,即使是剧痛如电流般从背后传遍全身,身体上逐渐开始的无力感逐渐包裹住全身,但还是将孩子紧紧地抱紧在怀中,将自己的身体当成隔绝世间一切危险的防护罩,将你护于身下。
越来越多的人缓缓靠近,许多的火把开始围聚在一起,照亮了此处。而这时刚刚刺倒了对方的那个男人也从队伍间站了出来,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要怪就怪在你是个神族吧。”
高举过头的剑刃迅速斩下,划过空气的声音最终也停留在斩击中躯体时所传出的声音之下...
...鲜血喷溅的声音打破了此刻林间的宁静,大量飞溅出的鲜血也吓的在座的众人没有缓和过来。但当双眼重新接收到面前的信息后,才反应过来此刻的场面,所有人都条件反射般恐惧性的后退了几步。
身旁的草丛传来了物体摔落其上的声音,那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以及紧握着剑柄的手臂。
也在这时,领头人才反应过来自己那已经被斩断了的手臂。
“啊!额啊啊啊啊!!我!!我的手!!啊啊啊!!”
“相...相公......”
“对不起...关于那个约定...这次,就原谅我一次吧。”
将军缓缓站起身,甩了下手中的长剑。
原本已经约定好,在妻子孩子面前不打架的...但现在,家人都受到了伤害的情况下,不管是神还是魔,都将被我踏在脚下。
......
锋利的剑刃从空中不断挥舞格挡的铁剑之间穿过,将凡胎肉躯一分为二。剑刃划过躯体的声音,血肉横溅飞射,所斩击而中的敌人通通一击毙命。
配合着自己引以为豪的体术,以一人之力将面前的队伍通通斩尽杀绝。虽然自己也并非毫发无伤,但还是暂时脱离了危险。望着领头人身上的令牌,将军沉默着。
那是君主手下的刺客。
收好了剑刃,来到了妻子的身旁,她靠着石头奄奄一息的瘫在上面,怀中依然紧紧将孩子抱在怀里。
将军抚摸着妻子的脸庞,紧贴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身体的余温。
“对不起。”
“......孩子...”
将军接过孩子,一时间也从她痛苦的表情发现了孩子的异常。
“是...咱妈...给孩子下毒了...”
“......”
“抱歉...我...没有看好孩子...”
“......”
妻子伸出颤抖着的手掌,轻抚着将军的脸庞,即使是生命在逐渐的流逝,但脸上依旧是那样美丽,和蔼的笑容。不过,也多了份自责和不甘。
“请...让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嗯...”
随着她的呼吸声逐渐减弱,她的双眼也缓缓闭合了。我最终还是失去了她。但比起这个,我心里也产生了一个可能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想法。
来到宅邸后的那道河流,河面映射出了我,怀中的孩子与燃烧在烈火中宅邸的身影。
我要抛弃这个孩子。
这并非我所愿,但君主必定不会就此放过她。现在的我不能带给她真正美好的事物,更何况我也已经失去了很多了,我没有能力去对抗这一切,在这个力量庞大的国家之下,就好像蝼蚁一般渺小的我根本不可能赢得机会。
君主的追兵似乎已经到达了此处,我可以听见他们在林中寻找着什么的动静,估计也是在寻找着我的踪影吧。
抱着孩子,注视着她的脸蛋。
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决定将她放在平日里停留在河岸的船上,解开了束缚在栏杆上的绳索。顺着流淌的河流,视线中的小船顺着河流渐行渐远,最终缓缓消失在视线内。
很抱歉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赐予你名字,但我希望你不要怪罪于爸爸,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帮你解脱现在这剧毒所带来的痛苦。或许这一切真的是个灾难,但我从不会将你定义为灾厄的象征,一切都只是我的错。
若你坚持不住,就此先行一步,希望来世还能再像这样相遇。若你足够坚强,幸存于世,希望不要太怪罪为父,我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够坚强的活下去。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将军转过身,抽出了长剑,独自面对着身后不断靠近的追兵。大概二十多个遮挡住样貌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各自都手持长枪,银剑,杀气沉沉地瞪着面前的将军。想直接上前展开进攻,但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或许是恐惧,或许是心里曾对他的敬佩,毕竟曾经也是浴血奋战保卫着国家的人。但自身无法违抗命令,况且将军或许也真的和神族有什么瓜葛,对于这群打工的来说,也只是逼不得已。
这一方面,将军也有所理解,等待着自己举起长剑做好战斗准备,也是种尊重的表现。撕扯下身上破碎的布料,捆紧自己撕裂开来的手臂后,架起了长剑,压低了重心,摆出了战斗的姿态,然后大吼着冲进了人群...
不断响起的刀剑撞击声中,雪白的浪花被染成了鲜红。
“好像要下雨了...赶紧洗完衣服回去...”
坐在河水边洗衣服洗到一半正在休息的老太婆观望着天空,感觉天色开始变得昏暗之后便再次低下了头连忙清洗着衣服。刚忙活完手上的事情,将湿漉漉的衣服拧干放入木盆之后便听见了微弱的声响。
“吔?”
好像...是小孩哭闹的声音?
连忙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孩子的踪影,这里是河边,要是有孩子不小心跌入河中就不好了。
就在老太婆拨开较高的草丛,寻找着孩子的身影时,那艘小船也逐渐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面前河中央缓缓流动着的小船上。
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身上的衣物,便直接跳入河中向河中的小船艰难地走去。河水的高度刚好去到她的大腿部,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行动,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船给扒拉住。
但望见船里孩子的面容之后便突然被吓的一头扎进了河中,还被奔流的河水呛了好几口。
“白...白魔女!”
魔女,那个杀害了瑞亚之神,至世界陷入无尽灾难的种族!是那个种族遗留下来的后代!就是因为他们,世界上才会多出“魔物”这种可怕的生物,就是因为他们,世界上才会时不时引发“魔女之夜”,就是因为他们,以及他们所创造的魔物...才让我变成像现在这样的独自一人!...
这样的祸患,还是就这样让她自己自生自灭好了!
......
但听着她那已经开始嘶哑的哭闹声,不断往岸上走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缓慢。即使是这样,但还是无法真的置之不理。
爬上岸之后,便立马拿起了原本用来做晾衣杆的棍子,顺着小船漂流的方向跑去。虽然还在犹豫,但身体却早已不受控制的伸长棍子,抵达小船之上。
于河流流向相反的方向抵住了船只,让其不再漂流下去之后,便用尽了全力将其往岸上挑去。虽然无法将其顶到岸上,但稍微让其靠近岸边,减缓流动的速度,就足以让自己将孩子从船里抱起了。
“......”
我一定会后悔此刻自己的决定。
望着自己怀中的白发白瞳孩子,不安的感觉也逐渐涌上心头。不过为什么包裹住她的布料上会有血迹?上游的方向是...将军的宅邸?
这孩子是将军的?不不不,应该不是...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曾经见识过神族的强大。
总之,不管她是不是将军的孩子也好,神族也好...我始终还是无法放下她,要是对其加以正当的教育,说不定也能利用她那强大的力量来为自己的国家,或者这个世界出一份力...
“干脆就这么办好了...”
轻轻地戳了戳孩子的嘴唇,她便将老人的手指含入口中,**着手指...那副可爱的模样也让老人为此软下心来。
“银色的眼睛...就叫你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