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抱着琳娜的腰,指挥其他人将皇储卡在马镫上的脚取出。
若是不着甲,琳娜的骑术还算过得去。一旦穿上全甲,她就不行了。她不仅难以保持平衡,甚至连让战马飞奔起来都很勉强。
刚才,她以为自己策马狂奔起来,实际上却是小步慢跑,故而沃尔夫追得上并且可以接住她。
“幸亏有你在,不然可就惨了。”琳娜扶着沃尔夫站好,后者就像一个保护蹒跚学步的小孩的家长一样,双臂环绕在琳娜腋下,但又没有触及琳娜。
说完,琳娜伸手抓住马缰。
“还来?”沃尔夫吓了一跳。
一旁侍候的马夫等人见状根本不敢劝,只好在胸口画十字求老天爷保佑 。
吃一堑长一智,琳娜这一次比较熟练地骑上战马,傲然道:“既然有你在旁边保护,我肯定还得试试。越有挑战性,我越喜欢。”
“哪怕摔断脖颈?”沃尔夫煞风景地说道。
琳娜笑了,她说道:“对,哪怕摔断脖子。”
这一笑,让沃尔夫觉得自己对皇储殿下的认识更深了。
“既然你坚持,那么就让我来为你牵马吧。”沃尔夫可不敢再让琳娜脱缰,紧紧攥着马缰,牵着她在马场上慢慢行走。
“如果失去平衡的话,向我这边倒来就行了。”沃尔夫拍拍自己的胸膛道,“我一定会接住你。”
“好。”琳娜从善如流。她可不是刚愎自用的人。
皇储渐入佳境,她再次戴上头盔,合上护面甲。虽然她仍旧不适应狭窄的视窗,但有沃尔夫在身边,没有后顾之忧,她居然很快掌握其中窍门,没有再失去平衡。
“要不,咱们跑几步?”琳娜提议道。
沃尔夫点点头,拉着马缰开始加速。
披甲战马逐渐从慢步行走到小步快跑再到全力冲刺,琳娜觉得速度太快了,有些害怕,不过有沃尔夫在一旁提醒,她压低重心,此时此刻,她仿佛与战马融为一体,在马蹄“得得得”的奔腾律动中,她感受到了狂飙的快乐,银铃般的笑声从视窗里逸出。
一阵跑下来,琳娜已是尽兴。她自觉地从马背上爬下来,摘下头盔,用拳头轻轻锤了沃尔夫一下,嗔怪道:“叫你跑几步,没叫你跑那么快!”
被包裹在铁套内的拳头打在胸口,沃尔夫纹丝不动。
“不过刚才还真是刺激。”琳娜补充着说道,卸下手套,伸手想要擦去额头上的汗,却被沃尔夫拦住。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手帕,说道:“我来帮你吧。”
琳娜点点头,乖巧地站在原地,沃尔夫凑上来,仔仔细细为琳娜擦去额头,脸颊与脖颈上的汗。
话说这就是服从性测试了!
其实拉着战马狂奔时,沃尔夫心里也忐忑不安,可是两人一同度过这次惊险刺激的旅途后,友情和信任甚至默契就建立起来了!
两人携手返回魔法塔内,维拉为两人准备了热水与毛巾擦汗。沃尔夫本来有一位贴身男仆,不过他被困在那座古堡废墟里,如今只好辛苦维拉了。
沃尔夫出的汗丝毫不比琳娜少,他脱下外衣和衬衣,露出上半身,将毛巾绞得半干,开始擦拭身上。
另一边,琳娜正享受着维拉的服务,忽然看了沃尔夫一眼,便有些挪不开目光。
再看一眼,只许再看一眼!最后一眼!就亿眼!琳娜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开始馋起沃尔夫的身子了。
沃尔夫如同无事发生般看向琳娜,琳娜赶忙回避他的目光。
瞧,她还在害怕我。沃尔夫心想。
由于拉不下面子让沃尔夫回避,琳娜只好让维拉简简单单将脸上与胳膊擦拭一番就好,根本不可能向王子那样将上半身擦个干净。
擦洗完后,两人便开始着手准备集结大军的事情。
士兵的住处,给养之类的事情有瑞文操办。但领军的贵族们则需要琳娜与沃尔夫团结起来,否则不能指望这些民兵做成什么大事。
想到此处,琳娜猛然发现,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哈罗斯军团作为正规军如今却没有战斗力。她得去视察一番钱瑟勒的工作情况,如果他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她也得想办法解决。
两人穿戴整齐后,就出发去找钱瑟勒。
很明显,钱瑟勒不是那种喜欢坐办公室的军官。琳娜找到他时,他正在和一群士兵们一起挖护城河。他带来的补充兵们也一起与他干活。
相比起之前的消极,钱瑟勒到来后,士兵们干得可谓是热火朝天。
皇储召见,钱瑟勒扔下铲子,来到琳娜面前,为自己衣冠不整赔礼。
琳娜很好奇钱瑟勒怎么调动这群人的情绪,钱瑟勒指着一旁的高地上插着的乌龟军旗,道:知耻而后勇。
观摩一番后,琳娜对哈罗斯军团的状况比较放心,便不再打扰钱瑟勒的工作,与王子一起离开。
很快,有人来报,一位男爵带着长矛兵两百人抵达蔷薇堡。
关于这次出征,民间早有“假道伐虢”的传言,如今传令兵四面散出集结军队就是对这一传言的实锤。
对此早就摩拳擦掌的边境贵族们立马集结手里的私军向蔷薇堡赶来。第一天便有三位男爵抵达,他们一共带来了九百人的队伍,十多位骑士,以及一只手数的过来的魔法师。
晚上,蔷薇堡为这些人举办宴会——帝国人似乎天天举办宴会开派对,但在边境这边花销其实并不大,无非就是菜肴丰盛一些,再提供一些平时限额的酒水。最重要的自然是氛围。
宴会上,沃尔夫与琳娜一同举杯感谢这些人的捧场。
一饮而尽后,沃尔夫说了一些挑衅的话,表示要在皇储御前举行骑士比武,而他要打败全克夫洛夫省的骑士。
都是血气方刚的人,当即就有人不服要和他练练。得益于派对传统,大家都是唯恐天下不乱,见有挑战者,于是一齐叫好,齐心协力把餐桌挪到一旁为两人腾出位置。
这边还没开始摔跤呢,那边就开始下注,有人赌沃尔夫赢,有人赌沃尔夫输,赌资就是一满杯酒。
气氛热烈,琳娜被感染,也决定掺一脚,试试沃尔夫的成色。她对大家宣布道:获胜者可以来她这领一个香吻。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众名为骑士实为牲口的家伙们当即暴躁起来,排着队要与沃尔夫单挑群挑——开玩笑,就算没机会一亲芳泽,被皇储殿下吻一下,以后在酒馆里也能吹“我是皇储的心上人”甚至“我是女皇的心上人”这样的牛逼。
而对于沃尔夫而言这就是捍卫荣誉的背水一战。他见状不对,便说自己只玩三局,否则就是车轮战,强人所难,胜之不武。
在场都是有荣誉感的人,便答应他的合理要求,但显然没准备放过他,于是给他的杯子里倒满烈酒。
有好事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面军鼓,放在腿间,重重一拍便意味着比赛开始。
场上两人撞在一起,双腿绞缠互相较力,僵持一番后,沃尔夫装作颓势诱使对方发力,然后借助对方意料之中的力与势将其摔到。
他站起身,高举拳头,全场为他欢呼。
王子来到桌旁,琳娜为他递上一杯酒,他豪爽地一饮而尽,而琳娜也按照约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见琳娜玩真的,大家欢呼起哄,鼓声如阵阵,更有女士将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状尖叫“王子好帅”之类的话……嗯,胜利者永远是帅气的。
第二场,沃尔夫乘胜追击,一番较量后击败对手。
琳娜照例为他献上一杯酒一个吻。
一位男爵来为她敬酒,调笑道:“左边脸亲一下,右边脸亲一下,下一次是不是要亲中间啦?”闹得琳娜满面桃花红。
第三场,沃尔夫的酒劲上来了,身姿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而且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如此表象让对手麻痹大意轻敌,轻而易举地被摔个马趴。
三场全胜!
全场的欢呼声更加热烈,掌声如雨,鼓声如雷。
王子醉醺醺地来到琳娜身边,再次干掉一大杯酒。
琳娜凑上前准备在他的额头上亲一下敷衍了事,没想到被沃尔夫趁着酒劲捉住,一手揽住腰肢,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深深亲在皇储的唇上。
王子如此强势,让琳娜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迎合,也没有抵抗。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强吻了的时候,身子仿佛被抽去骨头般软软的使不上力,并且双眼迷离意识模糊,哪怕王子撬开她的贝齿一尝鲜滑也提不起劲反抗。
在场所有人也被惊呆了,心脏鼓动一下后,热烈的充满祝福意味的掌声充满了整个宴会厅。
唔……一时间,琳娜居然忘记呼吸,等到沃尔夫松开她,新鲜空气涌入,她才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连忙瘫坐在椅子上。
见皇储被龙精虎猛的沃尔夫折腾地不轻,大家也是喜闻乐见。现在沃尔夫夺得四场胜利,手握酒杯与刚才的三位手下败将轮番敬酒,一饮而尽一笑泯恩仇。这一番尽完后,再与大家喝了一轮,沃尔夫便彻底不省人事,被他的卫队长送回房间。
被当众强吻而觉得没脸见人的琳娜也逃回魔法塔,捂着脸在床上滚来滚去。
已经习以为常的维拉尽心尽责地服侍皇储更衣洗漱后,退出卧室。
这一夜,琳娜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