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场上,琳娜挥动球拍沉重一击将对手逼到远方接球,等球被对方勉强接住打飞回来时她却又轻轻一拍,使球刚刚过网,对手拼尽全力也没能在球第二次弹跳前接住。
围观的人们纷纷鼓掌欢呼,就连对手也心服口服,承认自己被玩弄于鼓掌。
虽然皇储殿下的婚礼不是那么美满,但大家特别高兴看见她正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得益于皇储殿下对网球的喜爱(实际上她也没有别的消遣可选),这项运动得到广泛的关注。当绅士们发现这项运动对抗性很强却不伤人,淑女们也发现可以在赛场上展示自己的魅力时,这项运动风靡帝都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有钱又有共同爱好的贵族们聚集在一起,网球俱乐部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而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网球本身也是一个对抗性运动,因此俱乐部间很自然地要分出高下。
于是,很短的时间内,网球运动便已经发展地比较成熟了。
当琳娜被一个强劲对手击败下场后,一位贵妇挽着贝拉来向琳娜请安。
贝拉介绍这位贵妇名叫凯特琳,是一位封地在帝都隔壁省份的伯爵的夫人。相对其他贵妇,凯特琳算是一个很博学的女子,她负责保管公务文件,类似于档案员。
琳娜与凯特琳聊了一阵家常后,后者便提议,希望琳娜在皇宫内建立一个网球俱乐部。皇储从善如流,等到大家打个尽兴后,她便将球场附近的人们聚拢,向他们宣布自己准备成立网球俱乐部的事情,并且询问他们的意向。
在场的都是人精,就算不喜欢网球,此刻也踊跃报名,从而在皇储殿下面前混个脸熟,为以后作打算。
琳娜命人登记下大家的名字,然后告诉大家今天只是对大家的意向摸摸底,既然大家如此热情,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俱乐部,然后按照名单通知大家,详情可以咨询凯特琳女士。
夜里,琳娜在同样的时间找到皇帝,跪在他的脚边。虽然皇帝对她做了不可以原谅的事情,但待在皇帝身边仍旧让琳娜感到安全与安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皇帝都会是她最重要的盟友。
同样,皇帝陛下看上去也比较享受琳娜的陪伴——少女(?)在他抽烟的时候溜进来,安安静静跪在脚边上,特别乖巧,让他想起她的母亲,以及过去没当上皇帝的时光。
反正都是放松,琳娜觉得皇帝这样闷着抽烟实在是煎熬,便起了话头讲这几天发生的趣事。
皇帝继续抽着烟,对琳娜的聒噪既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
琳娜揣摩着皇帝陛下的心思,心想不阻止便是最大的鼓励,殊不知皇帝此刻就像被人梳理鬃毛的雄狮一般享受。
皇储开始加入干货,说自己计划将皇宫的一些房间纳入网球俱乐部。
皇帝终于开口了,他说道:“网球俱乐部?”
琳娜发觉脚有些麻,便试探着调换坐姿,祈祷皇帝陛下别让她跪端正的同时同时答道:“我是这个俱乐部的牵头人,参与者都是皇宫里任职的那些大人们。”
皇帝将琳娜的小心翼翼看在眼里,他说道:“有健康的兴趣爱好是好事。”
这么说,皇帝准了。琳娜还以为他要刁难自己一番呢,顿时喜上眉梢。而她也完成了姿势调整,被解放的双腿一阵舒畅。当然,哪怕是放松,在皇帝面前也不可东倒西歪。
昏暗的烛光下,皇储坐在地毯上,双腿并拢成小山状缩在身前,双手环抱膝盖,让皇帝不由在心里惊叹,原来琳娜只有这么小一只!
琳娜乘胜追击道:“舅舅,俱乐部总该要花钱吧,你又不给我发零花钱,我怎么办得起来呀。”
皇帝微微一笑,这笑只出现了一瞬间,让琳娜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说道:“你自己有钱,还找我要?”
“浮财而已,没有进项的话两下就花完啦,舅舅。”琳娜撒娇但又不敢完全撒娇道。她害怕自己过犹不及搞得舅舅腻味。
“那就去向会员收会费。要钱没有,自己想办法。”
好家伙,不愧是你!我就没见过如此抠门的家长!琳娜心里吐槽道。
“不过,我可以出五百盾,这样你就可以给俱乐部冠名‘皇家’的字眼。”
“五百盾就想要冠名,你打发叫花子呢,舅舅!”琳娜觉得皇帝简直抠得可爱,一时也顾不上尊卑有序,没大没小地说道。
“我还没找你收钱呢。”皇帝一脸你亏欠我那么多却不自知的语气让琳娜顿时气绝。
是个狠人!怪不得你能从贵族手里抠钱出来!琳娜心底感叹。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从皇帝手里得到些什么,因此也说不上失望。
“好了,不早了,滚去睡觉。”皇帝说道。
琳娜起身,行礼,转身离开。毫无意外,斯通在卧室等她,但她心底已经毫无波澜。她甚至放宽心准备享受夜晚——为何要和自己过不去呢?那句话怎么说的,生活就像【屏蔽字符】,既然没法反抗那就只好享受。
第二天,凯特琳按照琳娜的意思,按照名单开始写信,内容大概是谢谢各位大人的捧场,然后要钱,入会费十盾。
十盾,对劳动人民来说省吃俭用五年才能攒下这么多钱,但对于在皇宫奉公的贵族们来说却是毛毛雨。
当天下午,凯特琳便收到了二百九十盾的会费,再加上皇帝陛下的五百盾赞助,俱乐部就有七百九十盾的资金。这笔钱将交给凯特琳保管。琳娜其实就是一个荣誉主席,毕竟将来她还有一个帝国要继承,俱乐部的事情能放就放。
琳娜球也不打了,当场给每一个缴费的大人们写一封亲笔信作为会员认证。按照帝国的传统,这种事情肯定少不了酒,于是大家在网球场上一起举杯,至此,皇家网球俱乐部便成立了。而且皇储亲笔信作为会员认证的传统也由此开始。
这天夜里,海伦娜告诉琳娜,她已经摸清楚了卡丹的行动轨迹——除开巡逻,查房等路线随机的活动,他大把时间用在与军官们打网球上。
看来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不是来糊弄人的。琳娜心想,却不知卡丹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因此他的谎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诺言。
“我想到皇家网球俱乐部的第一个活动了。”琳娜突然脑洞大开道,“我们可以和禁卫军举办一个网球联谊赛!”
“那么,我建议殿下明天在恰当的时间抽空散散步,‘恰巧’到禁卫军营地,‘恰巧’看见他们也在打网球,于是‘心血来潮’与军官们打了一场,如此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向皇帝提出联谊赛。”
海伦娜说道。
“当然,此事也可以委托给俱乐部的会员去做,这样会减少皇帝陛下对您的关注度,但也会增加被会员看清您想法的风险。”
她补充道。
琳娜权衡一阵后,说道:“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吧。”
然而,这天早晨,御前会议结束后,皇帝让琳娜别着急走。等大臣们都散了,他才告诉她,禁卫军的军官们有意向和她的俱乐部切磋切磋网球,问她意下如何。
哇,卡丹这小子果然心思不纯,居然先下手为强。琳娜心想,可随即转念一想,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顿时觉得卡丹这家伙和她还真有默契,心里对这位军官也开始欣赏起来。他足够聪明,并且愿意冒险,这正是她需要的人。
这样她就不必溜达到禁卫军营地去了。话说,她没事往那边溜达,本身就很可疑呀!不过现在倒是没这个忧虑了。
“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展第一个俱乐部活动呢。”琳娜惊喜地说道。她的演技受生活所迫越来越精湛了。
接着,琳娜虽是自顾自地说道,实际上却是征求皇帝的同意:“等我完成今天的功课,下午我就去禁卫军营地里看一看,和他们接洽一下。”
皇帝十分爽快的同意了,看来并没有防备琳娜的心思,当然也有可能悄悄防备着,只是琳娜不知道而已。
下午,网球场上,卡丹正大杀四方的时候,忽然注意到球场边上站着两个女孩,其中之一正是皇储殿下。惊鸿一瞥之间,他似乎看见殿下冲他挤了挤眼睛!难道他的幸福要来了吗?